打開房門，青顏的眸光慣性望向一個地方，而後輕輕嘆了口氣，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她方才想要說的話，其實是，為她擔心受怕的不僅只是她。
而他，果然還在！
三天來，一入夜，他便侯在院子里，直到天亮才肯離去。如果他真是煙兒的良人，抑是好的，可她還想要試試他，這世間，生離死別最能問情。
快步邁下青石階，青顏走到那人面前，頓足，一臉悲切地哽咽道，「小四，煙兒，煙兒她……」
「她怎麼了？」青顏故作的欲言又止，讓小四一直慌亂不安的心頃刻跌落谷底，他顫抖著雙手捏住青顏肩膀，愈收愈緊。
青顏怕自己會禁不住笑出來，只是搖了搖頭，不敢再說話，面上卻愈顯悲傷，眼角甚至都開始濕潤了，也不知是憋笑憋得，又或是有感而發，她竟淚眼漣漣。
小四再也按耐不住，他想她，想得快瘋了，他沒來得及對她說的話那麼多那麼多，她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
越過青顏，他一把推開了那道他整整盯了三天的門。
可當他沖進房內，他想了一遍又一遍的女子，正慵懶地枕著自己的手臂，仍是笑意盈盈地問他，「小弟，想姐了？」
如此簡單的話，卻叫他幸福地想落淚。
這一刻，他更加確定，他完了，他愛上她了，無可救藥地愛上了。
三天，他嘗盡了被恐懼緊緊勒住咽喉，幾乎窒息的痛，那樣的痛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試一次，他發誓，從今往後，他不會再讓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只是，這丫頭似乎總記不住一些事。
拳頭抵在唇邊，重重咳了一聲，小四拿眼角斜睨著慕容煙，「臭丫頭，再叫我小弟，我讓整個王府的姐姐們用唾沫淹死你。」
「……你明知粉絲親衛隊的攻擊力非比尋常，居然拿這個恐嚇我，你厲害。」慕容煙翻個白眼，臉一甩，拿後腦勺對著他。
小四對她這般孩子氣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也仍是失笑，「知道厲害就好，看你今後還長不長記性。」
「哼，不就長得人模人樣一點，了不起啊！」慕容煙轉回來瞪他，一眼瞥見仍站在院子里的青顏，驚疑道，「院長怎麼還在？而且，她笑得好殲詐，她欺負你了？」
「嗯，被欺負的很慘。跟你待得久了，連一向嚴肅的青姨都會搗蛋了。她騙我說你死了，害我難過得要死，只差見到你的尸首，我就可以伏地大哭了。」
「算你有良心，有你和院長替我擔心，我就是真死了也沒遺憾了。」
她是說，他對她很重要麼？
小四嘴角輕揚，「那如果……」
慕容煙眨了眨眼，見他似乎沒有接下去的意思，她只好開口問，「如果什麼？」
小四靜靜听著自己心髒激烈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扶著床沿，他回望慕容煙的眼，蹲下，驚鴻一瞥，他不由佩服起自己心髒的承受能力。
尷尬地轉過身去，咬牙切齒，「臭丫頭，你究竟是不拿我當男人還是不拿你自己當女人，你不能謹慎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