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黃昏,宸王府後花園,假山堆里隱約露出一顆腦袋,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全神貫注地盯著幾米開外的水廊,更確切的說,是盯著水廊上站著的一男一女。
「終于舍得回來了?慕容煙,你還真夠肆無忌憚。」
「別吵,我現在很忙,哪涼快哪呆著去。」
「好,很好,你告訴本王,宸王府哪兒最涼快?」
「嘖,我說你……」慢、慢著,這聲音是……
口水一吞,轉了轉眼珠子,慕容煙立馬笑容滿面,笑嘻嘻地轉向身後的人。
「王爺,奴婢一時沒听出來是您,奴婢錯了,求王爺恕罪。」
風沅宸挑眉,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輕聲一笑,「奴婢?怎麼,不跟本王套交情了?還是,」他突然沉下臉,冷聲道,「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
慕容煙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臉上的笑意更甚,不住點頭哈腰,狗腿氣息漸濃,「王爺說的是,奴婢不該忘了身份,不該當街對您大呼小叫,不該因貪玩而妄圖丟下王爺,奴婢知道錯了,只求王爺千萬不要再那樣罰奴婢了,奴婢實在是怕高,奴婢真的不敢了」
風沅宸不再說話了,他看著面前一臉燦笑的慕容煙,目光漸漸深邃。他不明白,為何有時他可以輕易讀懂她的心思,有時他卻根本看不清她的臉,甚至不知道她哪兒一句話是真,哪兒一句話是假?
慕容煙嘴角開始抽搐,第一次明白,笑到臉抽筋是什麼感覺。看得出,風沅宸是準備繼續僵持下去,心里不住哀嘆,蒼天啊,不帶這麼整人的!
不經意瞥向水廊,慕容煙再也忍不住,迅速趴回剛剛的位置。
不管了,院長的終身大事更重要。死杜笙,磨嘰了這麼半天才把它拿出來,等得她快石化了。
「杜笙?」風沅宸尋著慕容煙的視線,居然看到杜笙和青顏站在水廊上。他們在干什麼?
他盯著看了一會也沒看明白,只是頭一次見杜笙如此局促,倒也新鮮。
正看著,慕容煙忽然一跺腳,憤恨道,「托你個毛線,關我什麼事!」
慕容煙郁悶地都快吐血了,干脆眼不見為淨。才罵完,慕容煙一溜煙就跑了,風沅宸甚至來不及抓住她一片衣角,愣愣看著半舉在空中的手,嘴角一抽,快步追了上去。
竟然一而再地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好啊,慕、容、煙!
一口氣跑到了老地方小花園,慕容煙兩手圈在嘴邊,直接吼了出來「杜笙,你個笨蛋,大笨蛋!」
那人的話還在耳邊徘徊,每回想一次,她都覺得心神俱疲,格外地累。她本以為今天可以放心地把院長交給杜笙,這樣,她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去做她必須做到事。可杜笙居然,居然……
當他拿出那根簪子後,她滿心以為他會親手為院長戴上,然後深情地告白,我喜歡你。
結果呢?結果她解出來的唇語是,這是慕容姑娘托我給你的。
毛線!
杜笙,不給你點苦頭,你不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