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陣不合時宜的擊掌聲驟然響起，慕容煙抬眼看去，牢門不知何時開了，那人就站在門口，逆光看不清臉，身形卻是熟悉的。微微眯起眼，視線觸及裙裾那艷麗的紅色時，慕容煙嘴一抽，索性閉了眼，頭輕輕靠上背後的木架。
慕容煙不想理會，卻擋不住一聲聲刺耳的笑語听進耳中。
「咯咯，好看，當真是好看，本夫人還沒見過這般將青衣染紅了來穿，慕容煙你果真能耐。」
說著，艷紅的身影不急不緩地移向慕容煙，俯身湊近了她，盯了一會，似是無奈非常，長長一口氣吐出來，卻依然笑道，「只是這張臉，本就差強人意，嘖嘖，這回可真就不能看了，可惜了這身別致的衣裳。」
鼻端一陣清淡牡丹香，夾著噴薄在臉頰的絲絲溫熱氣息，就像是有人舉著一朵牡丹，壞心地在她臉上撓癢癢。慕容煙仍閉著眼，猝然一笑，「牡丹夫人呵氣如蘭，且人如其名，怪不得王爺如此喜歡您。」
牡丹施施然退離慕容煙，眉眼含笑，顯然被夸得很高興，只是她沒料到，慕容煙還有半句話沒說完。
「方才夫人那一下，任憑哪個男子恐怕都招架不住，秦媽媽果真會教人，回頭我就問問她，如何才能做到像牡丹夫人這般勾人，我也好早些嫁人。」
牡丹一怔，笑意盡收。她這是在變相提醒自己青樓花魁的低賤身份麼？哼，憑她也配！
涼涼開口，「我？你倒是把自己當回事。」
慕容煙嘴角略略上揚，不再說話，她累了，也懶得再說。
面前的人分明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嘴角的弧度更是嘲諷，牡丹氣得抓狂，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再也忍不下去，怒道，「放肆，本夫人在問你話，沒听到麼？你…你立刻給我睜開眼！」
慕容煙噗嗤一下笑了，這才是牡丹該有的，原本的樣子，心思單純胸無城府。還在想才幾天不見，這些怎就什麼都不剩了，原來先前的怪腔調都是裝出來的，嗯，牡丹還是這樣咋咋呼呼的時候可愛一點。
眼楮稍稍扯開一條縫，慕容煙就看見垂首靜靜候在牡丹身後的婉兒。眉頭微微皺起，又是她教的？只是那樣站著，慕容煙也能感覺得出來，這丫頭不簡單。
「哼，算你識相，」牡丹忽然頓住，輕移蓮步，將‘小眼楮’丟在身側的長鞭挑起，握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摩擦，目光灼灼道，「你知道本夫人今天來的目的麼？」
不等慕容煙回答，牡丹又自顧自說了起來，「有兩個，放心，我會一一仔細清楚地告訴你。」
「第一個，是向你討回一樣東西，」牡丹一手撫上臉頰，一手緊緊握著長鞭，咬牙切齒，「這巴掌你遲早要還我的，我說過，只是沒想到有這樣快。」
舉手揚鞭，接著便是皮開肉綻的聲音，慕容煙一聲悶哼，吞下了呻/吟，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晶瑩剔透。
空氣里的血腥味更濃，牡丹身子抖了抖，隨即笑笑問她，「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