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轉直下的事態,除了慕容煙神情自若,余下的人全都提著心髒,駭然不已,幾乎都忘了該做什麼,只怔怔看著箭弩拔張的兩個人。
墨無涯膛目欲裂,再顧不得其他,動肩朝左撞向押著自己一只手的人,屈指迅速點了身邊兩人的的穴道。‘小眼楮’也已掙月兌出來,無意間四目相對,墨無涯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戒備和懷疑,不由一愣。
只是這片刻的出神,一個飛影越過他,先一步擋下了的那致命的攻擊。
牡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閃至面前的黑影是什麼,她只覺肩膀一沉,肩骨像是被捏碎般,陣陣劇痛。她再也站不住,軟軟地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下一刻下顎便被攫住,牡丹憤然瞪眼,卻對上一雙瀲艷風流的美目。
「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
牡丹已經震驚得完全忘了該說什麼。如果不是顎上絲絲清晰的痛楚,她不會相信,這雙總喜歡深情凝視著自己的眼,有一天會帶了恨意望進她心底。
她神情怔怔,不覺風沅宸手上忽然加了力道。嚶嚀一聲,頓時委屈得淚如雨下,「王爺最討厭,不…不听話……」
牡丹索性將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她不信王爺當真一點也不會心疼,伸手抓上他腕,眉目含情,「王爺,牡丹知錯了,可那個死丫頭讓王爺如此生氣,牡丹是想幫王爺分擔一些煩惱,這才……」
風沅宸依舊神色冰冷,他甩開牡丹,居高臨下俯視著腳邊瑟縮一團的人,冷笑,「憑你?你還不配!出去跪著,本王不叫起,便不許起。」
「王爺?」牡丹愕然,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不久前那個待她好、說要寵她一輩子的男人嗎?他怎麼可以為了卑賤丫鬟對她如此無情?怎麼可以?
風沅宸不再理會牡丹,眼神淡漠地掃過牢里每一個人,幾人皆是怯怯不安地埋頭看地的,只除了一人。
縱使粗布加身,也遮不去他由骨子里透出來那股貴氣。他進府一年,那人便盯了他一年,甚至不惜成為府里的下人,千方百計想要查出他的身份。可結果卻始終如一,什麼也沒有!
今日,他終于露出破綻,卻是為了慕容煙,真是可笑!
他記得,那晚在她屋里的小家丁便是他。慕容煙,你當真是煞費苦心,做戲也做得如此徹底,竟叫他真的喜歡上你。
風沅宸臉色越發陰騖,墨無涯故意視而不見,甚至當著他的面解了那二人的穴道,原本就是要攤牌的,現下不過提早些罷了。
想通了所有,墨無涯越發的雲淡風輕,勾唇對著他輕笑,多少有點挑釁的意味。而後只管去瞧慕容煙,只一眼,笑意全無,登時冷若冰霜。
風沅宸沒有來得及完全擋下那一鞭,鞭尾失了角度,卻掃上了慕容煙的脖頸,一道蜿蜒的血痕幾乎灼傷他的眼。
他說過不回讓她再受傷,他說過的!
墨無涯想上前,杜笙卻持劍攔住了他,不管他怎麼瞪眼,杜笙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忽然無比受挫,他打不過他,他知道。
風沅宸臉色明顯好了一些,嘴里輕挑,徑自走向慕容煙。越是靠近她身上的傷越是觸目驚心,他臉色幾變,尤其是她脖頸上的血痕,他還是慢了一步。明明早已麻木于各樣的傷痕,這一刻,他竟不忍去看。
「你不必這樣折騰自己,想死本王可以成全你。」風沅宸住了腳,言語間隱著薄怒。
慕容煙笑,「不敢勞煩王爺,我只是覺得這樣活著有些累,想要做回自己而已。」
「哦?原本的你是怎樣?」風沅宸不屑道,「是滿嘴謊言,子虛烏有的事經了你的嘴也能變得言之鑿鑿,還是牙尖嘴利,為了逞一時之快可以連命都不要?」
「王爺還是這麼喜歡听……咳咳……听牆角,這個癖好可不大……咳咳……」慕容煙忽然咳了起來,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眼前一陣發黑,傾刻白了臉。
「你……」風沅宸才向前踏了半步,婉兒忽然重重跪下,哭喊道,「求王爺饒恕牡丹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打得慕容姑娘。」
風沅宸身形一頓,半晌才改口,「本王現在再問你一次,你可考慮清楚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我就是我,慕容煙,我不屬于任何人。」慕容煙幽幽說著,眼神卻是堅定異常。
沒錯,從今往後,她就只是慕容煙,木青的所有與她再無瓜葛!
這段戲有點長,各位看官看仔細了,好幾個人物可都不簡單呦。還有就是墨家老四,墨無涯,記錯姓了,不好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