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捧著酒壺,一邊慢條斯理地喝,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慕容煙想,自己和風沅宸不針鋒相對,也是可以好好說話的嘛。
風沅宸則想,時間如果停在這一刻,似乎也不錯。
「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你把小四弄哪去了,他還受著傷呢。」酒喝多了,慕容煙已經有了醉意,問話也大膽起來。
「他有他該去的地方。」一句話帶過,風沅宸顯然不想多說。
慕容煙卻沒有意識到,仍然自說自話,「那他什麼時候回來?走了也不跟我道個別,他還欠我一次豆腐,我還沒調戲回來,他就敢走!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言語間,風沅宸明顯察覺出二人的親密,臉色立刻不對付了。
這時,杜笙在屋檐下高聲請示,「啟稟王爺,書房有故人來訪。」
風沅宸神情微變,沉吟良久。
「該回去了。」
慕容煙原本就用手枕著頭躺著,這會兒已經昏昏欲睡了,只是喃喃應了一聲。
「慕容煙。」風沅宸又鄭重其事地喊了一聲。
慕容煙沒法只好強撐開眼皮,坐起來準備下去,卻听得風沅宸用帶著酒氣的聲音認真道,「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騙,可你卻騙了我很多次,如果你想活著,就最好不要再犯。」
慕容煙立刻點頭,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放心,我絕對不敢再騙王爺您了,再說了,兩月後我就——」
她忽然噤聲,下意識咬住唇。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風沅宸卻接下她的話,眸底一抹黯然閃過,「你想說兩個月後你就走了,也騙不到了,是嗎?」
在慕容煙不可置信的注視中,風沅宸不咸不淡地說,「那你最好祈禱,這兩個月能太太平平。否則,一旦發生沖突,無論是不是你做的,你都將成為眾矢之的。」
慕容煙收回驚訝的表情,無奈一笑,「我說了,我想活著,我就會拼了命地努力活下去,但能不能一直活著,始終由不得我。」
「所以你選擇認命?」
「我不信命,也不會認命,我只是面對現實,也對自己誠實。」
風沅宸看著她傲然的側臉上,一抹無謂的笑痕,驚覺這滿天的星辰竟都黯然失色,天地間似乎只剩了眼前這一抹耀眼。心頭異樣的涌動越發驚心,他冷下臉,拉過慕容煙,倏然飛下屋檐,把人交給顧 後就離開了。
他心緒不寧,絲毫沒有發現院子里,除了杜笙和顧 還有……婉兒?
風沅宸走後,不等慕容煙問,婉兒便開口解釋,「夫人听說王妃身體欠安,所以派奴婢來問候王妃。」
「欠安?我發個呆不過而已,大驚小怪。」慕容煙滿不在乎道。
顧 默默月復誹,是發個呆沒錯,左右時間長了些,也就三個時辰罷了。
慕容煙眯著醉眼掃了一圈不見小鳶,晃著腳步,一手搭上顧 的肩膀,殲笑,「小眼楮,你把我家小鳶藏哪兒去了?」
杜氏忠告第二條,切記對其殲佞巧言不懷好意之神情,躲避之,躲避之。
警鐘大作,顧 慌忙退避三步保持距離,「小鳶折騰了一天,青管事命她先去休息,而青管事還有點事,先走了。」怕慕容煙又問出奇怪的問題,顧 干脆全部交代了。
「王妃醉了,奴婢扶您進去休息。」不等慕容煙做出反應,婉兒素手襲上她耳後,敲昏了她。
顧 見狀厲聲質問,「你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需要跟你報備麼?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放開她。」
「沒有?呵呵,你就是這麼對待師傅的?」說著,婉兒將面巾帶上,冷眼看著顧 由疑惑轉為震驚。
「師傅!你怎麼會在這?」
婉兒冷哼,語氣泛酸道,「怎麼?嫌我打擾你們了?」
「師傅你在說什麼?主子命我監視她,那晚你分明也在。」
「那晚如果不是你多事,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她確實不像細作,況且以王爺對她的重視,貿然殺了她,王爺絕不會饒了你我。」
「王爺已經知道你是?」
顧 撓撓頭,怪不好意思的,「可不是,我還跟主子打賭了,絕不會被王爺識破身份,沒想到……」
噗嗤一聲,婉兒嗔笑道,「笨蛋,想瞞過王爺的眼,你還女敕著。」
「呵呵,師傅,你不生氣了吧?剛剛是我不對,有眼無珠,沒認出你。」
婉兒看著顧 祈求的目光,心情才總是好了些,「再有下回看我饒不饒你,我先把這礙事的女人丟進去再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