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妃不當家 難得絕配

作者 ︰ 百里沐鳶

「王妃,您今天很漂亮。」許嬤嬤笑米米地盯著銅境中的小臉,滿意地點頭。

慕容煙應景地嬌羞輕笑,許嬤嬤見她高興,馬屁拍得更加賣力,「王妃今晚定會艷驚四座。」

慕容煙只覺得她滿臉的皺眉都要笑出朵桔花了,再也看不下去,「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啊?」許嬤嬤不明白,慕容煙怎麼就突然變了臉,她說錯了什麼嗎?

「不明白?許嬤嬤,你覺得本王妃瞎了還是傻了?」

慕容煙笑意愈深,卻未達眼底,空靈的聲音,語調不高不低,卻莫名驚出許嬤嬤一身冷汗,慌亂下跪,「老奴不敢。」

「不敢?」慕容煙端著臉笑,左右翻看銅鏡中的臉。胭脂太厚,腮紅不夠均勻,就連眼楮都像燻了煙似的。

「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難為你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漂亮,嘖嘖,我都有點佩服你了。可惜,艷驚四座我是沒辦法了,下次看你主子小牡丹行不行。」

「王妃說笑了,老奴——」許嬤嬤心思幾轉,卻想不出在這雙厲眼下還能說些什麼。那個白痴牡丹,若不是最近手頭有些緊,她怎會答應幫她,她也是昏了頭,如此低劣的手段,真把王妃當傻子了。

「行了,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許嬤嬤見慕容煙沒有罰她的意思,還不屁顛屁顛趕緊退下。

「等等,順便把這身衣服收了。」慕容煙不耐煩地再次瞥向床上一堆大紅色綢緞,至少對她來說是。雖然有那麼些人說,這衣服是用最名貴彩綢制成,還有那麼些人說,這衣服千金難買。

「王妃,這……」許嬤嬤為難了,王妃果然是不肯輕易放過她,故意要她找王爺的不痛快麼?

「怎麼?」慕容煙語氣已經冷了。

「是,是……老奴這就拿走。」許嬤嬤心內狠狠抹了把汗,新王妃竟是如此難伺候。

許嬤嬤退出去後,慕容煙洗干淨臉,不施粉黛,一襲芷青長裙,半綰秀發,施施然出現在會客廳。

很多人已經在等著了。這次,倒不是她故意晚了,是某些人早了,連帶著更多別有用心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流連到此,不小的會客廳倒顯得擁擠了。

風沅宸見慕容煙一身素氣,皺了眉,「為何不穿剛送來的衣裳?今晚是父皇生辰,你想拂本王的臉?」

幾日不曾同她說過話,一開口仍是怒氣未消的語調,卻也沒了那日的寒意。

該死的女人,竟然一次來臥軒院找自己解釋的念頭都沒有,反倒日日和姓墨的小白臉廝混。好,他倒要看看,她何時才懂認錯,一日不認,他一日不提原諒。

風沅宸兀自生著悶氣,慕容煙毫無自覺,低頭把玩起腰間垂下的流蘇,自言自語般,「我不喜歡穿紅衣,一點都不。」

慕容煙總是趾高氣揚地抬高頭,臉上也總掛著叫人蹙眉的諂笑,像是低姿態,卻可以輕描淡寫地讓你抓狂跳腳,回過頭,又突然覺得她的低姿態更像是諷刺,假得可恨。

可此刻,她像是生了病的小狐狸,不再笑嘻嘻地張牙舞爪,微微低著頭,沒有束起的發絲掩住她的臉,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可風沅宸依然察覺得到她的隱忍,甚至帶了些許哀傷。不,不是些許,是同那時,他問她為何厭惡那兩個字時,一樣的哀傷,現下她眸底定然又是他觸及不到痛。

她的過往里沒有他。他厭惡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厭惡極了。

風沅宸袖中的拳緊了緊,認真思量起來,「王妃不喜歡湘墨軒送來的衣物,本王是不是該把它拆了?」

一旁的杜笙臉僵了,主子,人家兢兢業業開個鋪子不容易啊。

滿廳的一眾人,怯怯看著風沅宸臉色。雖說前幾日王爺不知何故禁足了新王妃,可如此看來王爺依舊是寵極了王妃,新王妃貌不驚人,手段倒真不小。

「拆了?」慕容煙的腦袋快速搜索這兩個字的釋義, 當,她突然就看見文老頭哭喪的臉,于是,她兩眼放光地抬起頭,直勾勾盯著風沅宸,笑道,「好,就拆了,讓文老頭失業下岡喝西北風去,哼,看那個臭老頭還敢不敢拿那樣的衣裳報復我,明知道我討厭穿又厚又重的衣服。」

眾人顫了又顫,果斷感慨了,王妃,王爺,全都不是善茬,絕配了。

「只是因為又厚又重?」慕容煙變臉變得太快,風沅宸甚至來不及反應,直到被慕容煙炙熱的目光刺痛,他咬牙切齒了,死女人,她是來壓榨他壽命的,絕對是。

「呵,呵呵,親愛的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出門吧,晚了壽星該生氣了。」慕容煙果斷轉身奔向王府大門,開玩笑,風大魔王又要發飆了。自被禁足禁肉起,慕容煙也想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能躲則躲的好。

不多時,風沅宸和安若素也跟著出來了,像是賭氣般,風沅宸跳上了安若素的馬車,甚至不願多瞧慕容煙一眼,慕容煙樂得自在,喜滋滋地走向她的馬車。

馬車邊的小廝俯身跪地,慕容煙只瞥了一眼他挺得筆直的背,直接繞過了他,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之後,她果斷不甘了,人家風沅宸也是沒踩人背上的馬車,可他上得是風姿卓越,而她呢,狗爬式,絕對的不堪入目,怎地差別就這麼大!

小廝抬頭,疑惑地看著馬車上人。

慕容煙察覺到他的目光才回神看他,唇紅齒白,倒是個俊美的娃,嗯,不錯,就是可惜小丫頭有主了。對了,不是還是夜夜念郎的瘋姑娘小菊麼?嘿嘿,真不錯。

慕容煙笑容莫名燦爛,小廝卻沒來由地想逃,她的笑太詭異。

「小子,娶親了沒?」

小廝只覺得被盯著發毛了,慕容煙才開口,一句話更是莫名其妙,叫她模不著頭腦,「啊?」

慕容煙笑米米地重復,循循善誘,「我問你娶親了沒,或是有沒有定親的對像?」

「沒、沒有。」小廝顫巍巍地如實回道。

慕容煙忽然大笑了,身後相送的一群人揣著各種心思定定地看著慕容煙。

進了車廂,一字一句也听得清清楚楚,風沅宸徹底火了。挑起簾子,死瞪著笑得花枝亂了的慕容煙,死女人,又想勾搭男人?正要發作,就听見安若素輕細的聲音,「姐姐很喜歡這小廝呢!」

杜笙見主子臉色越發難看,又想起慕容煙問過他同樣的話時,不覺輕笑。主子,王妃她沒別的意思,只是,又想牽紅線了而已。這該也是她的癖好吧。

斂了笑聲,慕容煙慢慢看向安若素,笑問,「小素素,你方才去了花亭?」

「煙兒怎知?」

「……沒什麼。」慕容煙別有深意地看著安若素,卻不再開口,許久她才挑起簾子鑽進馬車。

安若素一頭霧水,正當她打算不再糾結于慕容煙沒頭沒腦的話,舉步走近馬車時,春兒突然大叫,「主子,肩膀有蟲子,好大一只綠蟲。!」

「啊……快,快給我弄下來……」

安若素一眼瞥見肩頭蠕動的大肉蟲,頓時花容失色,連聲尖叫,聲音里都帶了哭腔,顯然被嚇得不輕。

搗騰了一會兒,安若素才青著臉質問正挑簾探出腦袋看戲的慕容煙,「你早就看見了是不是?」

「嗯,是有這麼回事,我方才就想提醒你來著。」

「既然如此,為何欲言又止,煙兒是想看我出丑麼?」

「小素素忘了,你說過喜歡說話說一半的,所以今日我也試了試。唔,結果,果真挺好玩的,呵呵,我發現我也喜歡了。」

慕容煙說得極其認真,笑容更是無害,心有余悸的眾人果斷再次感慨,惹誰都不能惹新王妃,否則,她定會讓你吃完了再兜著走!

這麼一攪合,風沅宸也忘了生氣,不耐地下令出發,輕描淡寫地略過了安若素哀怨的小臉。

依舊花枝招展的四位夫人便領著一群下人,齊聲恭送。

慕容煙被晃花了眼,僵僵縮回轎子里,始終沒有發覺遠處,一道久久佇立的身影。

昨晚墨小四不知道又發了什麼瘋,喝醉得酩酊大醉,她折騰到了深夜,才把人捋順了。這會兒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慕容煙枕著馬車窗,就合眼會周公去了。

「咳咳,王妃,到了。」

「閉嘴,不許吵!」听著扭捏的腔調,睡得迷迷糊糊的慕容煙皺著眉,喝了一聲。

「王妃,也該醒了。」那人的聲音更加怪異,像捏著鼻子發出的,隱約又有些,不屑?

慕容煙慢悠悠地睜開眼,冷冷掃了一眼面前的人。

是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沒記錯的話,她是安若素的人。

嬤嬤見慕容煙突然睜眼,已是嚇了一跳,慕容煙明顯帶了敵意的眼神更讓她再說不出一句話,當下就愣在那兒。

「安嬤嬤?」春兒喚了一聲,眼楮卻瞟向了馬車內。

慕容煙嗤了一聲,原來是家僕,就說怎麼連聲音都有讓人‘熱血沸騰’的魔力,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總是最叫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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