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妃不當家 極品樂坊

作者 ︰ 百里沐鳶

風雲陌這才算看清了敢在她面前帶走薛暮寒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舒愨鵡方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只來得及匆匆掃她一眼,薛暮寒就已經被拖走了。偏偏那一眼,模糊卻極具沖擊力的側臉竟叫同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失神,以至于後來眼見薛暮寒拼死護他,莫名的委屈才令她連連做出失態之事。

可此時此刻,在看清她那滿臉的麻子後,起先模糊的驚艷再不復存在,而她原本狂躁的心卻奇異地安定下來。她清澈如水的眼,嘴角肆意張揚的壞笑,無一不讓她覺得熟悉,說不清什麼感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她厭惡不起來。即便她此刻親昵地挽著薛暮寒的手,即便她說話句句帶刺,可她不討厭,一點都不。

「你是誰?」風雲陌詫異于自己的反常,卻找不出原由,只能將問題拋向「罪魁禍首」。

慕容煙沒料到風雲陌會表現得這麼平靜,她挽著的可是薛暮寒的手啊,她說的話可是赤luoluo挑釁啊,風小九,你也喝高啦?還是說,剛剛那個委屈到歇斯底里的風小九只是她的錯覺?

「你是誰?」見對方許久不答,只一味表情怪異地瞪著自己,風雲陌到底不耐地重復了一遍。

這回慕容煙听進去了,眉一挑,將目光移向早已掙月兌自己站到風雲陌身旁的薛暮寒身上,不無遺憾道,「看來慕寒並沒有對我一見傾心,真是可惜。」

薛暮寒張嘴正要說話,風雲陌卻偏頭就問,「你認識她?她是誰?」

薛暮寒無奈聳肩,「我不知道。」

「阿陌,莫非你也覺得她極為面善,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聞言,慕容煙心里一驚,面上卻依舊沉靜如水。狐狸就是狐狸,笑得再人畜無害,骨子里的精明也還是那麼招人恨。風雲陌覺得她熟悉還說得過去,可風燕尉這廝和自己也就見過一面吧,單憑她現在這幅尊容,虧他還能認得出來。她是不是該慶幸一下,為了配合丑化的妝容,出門時順手就把體香掩了?

雖然不明白風沅宸大動干戈地封鎖消息是為了什麼,可她隱約也明白,自己隱藏真面目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一個莽撞被風燕尉知曉了,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

這廂風雲陌已經點頭不迭,「二爺也是?」

听見風雲陌稱呼風燕尉不是二哥而是二爺,慕容煙更加確定,風小九果然對薛暮寒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念及西山獵場時,風雲陌窘迫的樣子,慕容煙不由失笑,戀愛中的人果然普遍智商偏低,還傻得可愛。

風雲陌不知為何,對上她一雙清如秋水般的笑眼,便覺得的這人似乎一眼就能將自己看得透透。余光下意識飄向薛暮寒,下一刻臉頰便已染上緋紅,登時惱羞成怒道,「你又笑什麼?」

「想起阿爹同我說過的一句話罷了,」慕容煙眼眸無辜地上下翻飛,眨了又眨,唇畔浮上一縷ai昧不明的笑意,「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言下之意,風雲陌你若不抓牢了自己的心上人,哪一日被別人拐走了,你可別哭。

話音幽幽落下,風雲陌原本只是緋紅的臉立刻紅透了,愈發精彩紛呈。一時間,她心頭掠過無數個可能,偏偏哪一個都叫她心虛垂眸,不敢再看身邊的薛暮寒。

慕容煙又悶笑了兩聲,目光在風雲陌與薛暮寒之間來回游離了幾遍,隨即旋步準備離開。

風燕尉卻忽然開口,「姑娘留步,既然有緣相見,姑娘可願與我們一起去風雨樓坐坐?」

「不願!」慕容煙腳下停住,偏過頭去看人,斷然搖頭,「風雨樓那是你們*名士的去處,至于我嘛,自然是——」她忽然嘿嘿一笑,轉了回去,蓮步輕移。

風燕尉眉間幾不可見地攏了攏,片刻後又恢復如初,終究沒再說什麼。

「姑娘,那地方去不得。」薛暮寒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勸阻道。

這一回慕容煙卻沒有止步,連頭都沒回,只是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薛暮寒,有緣再見。」

雖然不舍,可慕容煙明白,現下的情況確實不適合敘舊。她不想惹麻煩,那麼風燕尉這種狠角色,就該有多遠躲多遠。而薛暮寒已經接任淮安府尹一職,來日方長,不愁沒機會再見面。

拐出小巷,再一次融入到濃郁的節日氛圍中,慕容煙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一路找一路問,很快就到了她今晚的目的地——醉伶坊

的門前。

慕容煙仰著臉凝著頭頂的三個燙金大字,通明的燈火下尤其顯得龍飛鳳舞,輕易便能看出執筆之人那股呼之欲出的灑月兌恣意。慕容煙微微一笑,對這名滿四海的第一樂坊又多了幾分興趣。

醉伶坊所處地段極好,臨河而建,高聳的三層閣樓,卻是玲瓏剔透,飛檐青瓦,紗幔垂落,恍惚間竟越發飄渺起來。此時正是醉伶坊開門做生意的時候,門前一如往日般,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只是留心多看幾眼便會發現,進出大多是些成年男子,且個個衣著華麗,非富即貴。

沒錯,這醉伶坊專做有錢人的生意,可是有名的銷金窟。這里有最好樂師,最美的舞姬,最醇的佳釀,自當也要有與之相當的身價,否則怎麼對得起它聖朝第一樂坊的名頭?

絲竹之音或靡靡或高潔,總是為人們所喜愛的,無論是皇室貴冑,抑或是市井斗民,閑暇之余總愛听听小曲以資消遣,而這樂坊便是听曲子看歌舞的好去處。不過樂坊的樂工歌姬多是長相貌美的女子,男子見了自然個個心神蕩漾,女子見了卻是嫉妒不忿,暗淬狐媚妖精。更有不少樂坊兼做皮肉買賣,與一般青lou紅館無二致,久而久之,原本備受推崇的樂坊也成了不入流的地方。這也是薛暮寒听聞她要來醉伶坊,大驚失色的原因。他那樣的書生,自然視其為洪水猛獸,只想著敬而遠之。不過慕容煙可不管這些,醉伶坊里頭有好東西,不容她錯過的好東西。

掂了手里的銀錢袋子,慕容煙嘿嘿一笑,總算有機會試試揮金如土是什麼感覺了。隨手拿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把玩,慕容煙嘴角噙著笑,悠悠地邁向門口。

剛踏上台階,一個精瘦的青年就擋在身前,瞪著慕容煙普通的裝束和那一張惹人嫌惡的麻子臉,譏笑道,「姑娘,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慕容煙也不說話,甩手將手里的銀子丟給他,側了步伐就繼續往前走。

那迎客的小廝愣了片刻,便又圍了上來,見識到對方出手闊綽,鄙夷的嘴臉早已化作恭順的笑臉,卻又帶了一絲為難,「姑娘……」

他一開口,慕容煙就截了他的話頭,「難不成醉伶坊有了和那些青lou紅館一樣的規矩,不許女人出入?」

小廝吶吶無言,一時間想到的就只是搖頭。

慕容煙翩然一笑,再次越過她,提步入內,身後的聲音卻似乎不依不撓,「姑娘——」

「你有完沒完!」慕容煙不耐,轉頭便呵斥。

話音落,看見的卻一張尷尬緊張的清俊臉龐。

慕容煙驚訝不已,「薛暮寒,怎麼是你?」

薛暮寒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道,「阡陌他們非要跟來看看,再說,你一個姑娘家,我總歸放心不下。」

慕容煙雖然著實不想再見到風燕尉,可听了這話,不由輕笑出聲,「瞎操心。」薛暮寒這性子還真是……奇貨可居。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少跟風燕尉說話就是了,她就不信她還能通天了。

慕容煙輕嘆了口氣,狀若隨意地瞥了一眼風燕尉,又幽幽掃向風雲陌,「盛情難卻,各位公子執意如此,我們便一道喝一杯吧。」

說罷,人已經轉身走了,薛暮寒和風雲陌紛紛跟上,風燕尉卻是盯著她的背影,凝神沉思。普通女子見了他們三人一起,哪一個不是驚嘆連連,嬌羞不甚?她倒好,不但毫無反應,如今還擺出這一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若是她容貌艷絕身份顯赫,尚可理解為眼高于頂自命不凡,偏偏她哪一樣都沾不上,只是骨子里透著一股桀驁。明明不待見他們,卻又不見敵意,似乎只是想避開,莫不是她根本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更甚,她認得薛暮寒,薛暮寒卻一點都不曉得她的身份。

風燕尉眉頭漸深,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那邊進了門三人卻是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諾大的三層的樓都被掏空了,樓上樓下連成一個像天井般的形狀,周圍均以長廊而圍,蜿蜒的扶梯相互連通。扶梯上雕刻著朵朵不知名的花兒圖案,清新雅致。白牆紅柱,天青色的紙燈籠,滿室的蘭花幽香,入目的每一處裝飾都典雅不凡,牆上間或的山水字畫更是憑添了幾分雅靜高潔。

大廳中央挖了一方水池,其間立著一個一層樓高的巨大圓盤,瓖上錦緞,罩上自樓頂垂下的兩三塊半米寬的紗幔,許多的舞姬正站上頭翩翩起舞,影影綽綽,拿著樂器的樂師們則坐立坐在二層的長

廊四周,不絕的旋律回蕩在整座閣樓內。

我靠!

慕容煙一口氣提上來就忍不住爆粗。

敢不敢這麼極品!

雖然看過不少雜書都提及了醉伶坊的種種盛況,可眼見為實,慕容煙此刻已經萬分佩服起那位素未謀面的醉伶坊老板娘——醉三娘。不但心思玲瓏面面俱到,賺錢的名目也是層出不窮,而那些個窮的只剩錢的公子哥偏偏就好這口。慕容煙忽然很想去看看醉三娘的小金庫,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亮瞎許多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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