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要!」朱顏惜的聲音,急急止住了父親的舉動。♀
滿眼淚水的朱顏惜,「爹爹不要殺人,顏兒不能沒有爹爹,娘親不要顏兒了,爹爹也要拋棄顏兒嗎?」
朱顏惜的話,令父親縮回了劍鋒。
「好孩子!」朱隆慶抱著女兒,而朱顏惜喃喃自語道︰「老師說過,國有國法,顏兒不想看著爹爹觸犯國法。」
于是,在當日,將軍府將二位妾室交給了官府,而官字兩個口,對于將軍府的想法,很快的,妾室丁鳳、曲娥便被處死。
蔚藍的天,朱顏惜長發及腰,青絲在風里飛揚,落寞的立于墓碑前,「弟弟,你看到了沒有,她們都死了。」
縴手撫著石碑,落寞的身影,顫抖地擦拭著石碑上的灰塵。
飛身而立,小西恭敬地,不忍打斷眼前女子的寂靜。
敏感地感受到來人,緩緩轉身,落寞的神情很快被掩飾了下去。
「小姐!」
「怎麼了?」
「將軍把夫人請回來了。」
震驚的抬頭,朱顏惜牽起的裙擺,急匆匆地朝著將軍府而去。
前廳的擺設依舊,朱顏惜立于門外,一身沙尼的裝扮,美艷的母親,在青燈古佛下,眼里的不平靜,仍舊閃爍。
諾諾的「娘親,爹爹。」
女兒的聲音,令納雲兒身子一僵,如今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兒,納雲兒滿眼的復雜。
「顏兒,你回來了?」朱隆慶慶幸這女兒的回歸,內心期盼著,對孩子的牽絆,能令這個倔強的妻子回心轉意。♀
「嗯,今天是弟弟的忌日,顏兒去看弟弟了。」朱顏惜的話,刺痛這朱隆慶的心里,自己唯一的獨子,此刻,許是羞愧,朱隆慶微微低下了頭。
納雲兒對于孩子的離去,早就在父親看望自己的時候得悉,女兒的遭遇,也曾經令自己痛苦不堪,只是,看著這個自己愛了多年的男子,納雲兒的心里,確實痛恨不已。
「雲兒。」對上妻子的目光,朱隆慶輕喚。
「朱將軍,貧尼法號忘塵。」
「雲兒,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耳根子軟的,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受苦,也害得顏兒受苦了。」朱隆慶言辭懇切,而顏惜心下苦笑,這一切,又豈是受苦而已,思及無辜的弟弟,朱顏惜對于父親,心里的怨恨,並不比納雲兒少多少。
「朱將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雲兒,你既然肯隨我回來,就一定是願意原諒我的,顏兒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的。」朱隆慶低聲下氣地哀求著。
「娘親,爹爹知道錯了,你就原諒爹爹吧,回來吧,好不好?」朱顏惜看著消瘦的母親,自己的血脈至親,盡管怨懟,也仍舊希望一家團聚。
「真相大白,我的冤屈,也沉冤得雪了?」納雲兒雲淡風輕的話,令朱隆慶羞愧,不帶一絲情緒的話語,總令人覺得擔憂。
納雲兒沒有回復任何的話語,卻陪著朱顏惜,一家三口用膳,原以為彼此之間需要時間的沉澱,而在陪著顏惜入睡的時候,納雲兒淒然的一笑,那句話,還在朱顏惜的腦海里回響「顏兒,不管娘親的決定如何,記得之前娘親的話,等你長大了,去看看娘親給你的信,時隔至今,娘親的話,似乎沒有動搖。」
朱顏惜翻來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看著女乃娘支支吾吾的眼神,父親的頹廢,冰冷躺在床上的納雲兒,刺痛了朱顏惜的眼。
灑落在地的信件,朱顏惜顫抖地手,支撐自己看完這一封,寫給朱隆慶的書信。
我走了,苦苦等了這麼幾年,我終究等來了真相大白的一天,青燈古佛,並不能令我哀怨的心平靜,愛情,終究是夢一場,若說,我這一生有後悔的,便是選擇了這樣的你,與我攜手。
才情橫溢,艷壓群芳的我,最終不也和其他人一樣的,求之不得一良人,我納雲兒,甚至比其他人還要不堪,二十幾年的愛戀,是我最不願意回首的噩夢,朱隆慶,這一輩子,我要你記住,你欠我納雲兒的,永遠都彌補不了。
我可憐的孩子,在冰冷的下面,等待我太久了,心死的我,行尸走肉的活太久了。
短短的話語,朱顏惜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自己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疼痛,壓抑在心里太久的情緒,在哭泣中暈眩了過去。
醒來的朱顏惜,沉默地為娘親送殯,將自己緊鎖在房內好幾天,而後,再次踏出房門的朱顏惜,眼里一絲愁雲,卻一直浮現,對于妻子的虧欠,朱隆慶將自己的一切,都傾注于朱顏惜的身上。
朱顏惜在某個午後,攤開了母親留給自己的信,仔細讀了一遍,便將之焚燒盡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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