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正司的路上,楠嫻想不明白地「小姐,為什麼,你要幫這雨貴妃?」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雨貴妃的勢力,能被很好的打擊,大小姐不是應該樂見其成嗎,為什麼,反而和霞賢妃作對起來了?
「呵呵~」朱顏惜笑了笑,「娘親和皇貴妃的事情,本就棘手,若是這些被我們懷疑的人,無法維系著平衡,一旦雨貴妃失勢,我們就更加不好對付了,這雨貴妃和霞賢妃的梁子結得越深,我們,就越能有時間,在她們斗得你死我活的時間里,好好的查探一番。」
「可是,小姐,今天這事,簡直糟透了。」楠嫻不得不說,自己原本還能理清楚,而經過這一系列的變動,自己越看就越糊涂了,唯一看明白的是,這大部分的東西,都是這霞賢妃安排好的,僅此而已。
「今天這事情,倒是令我長了見識了,這後宮的女人,手段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霞賢妃果然是深藏不漏啊~」朱顏惜暗嘆道。
「小姐,你自己,整得明白?」楠嫻詢問道。
朱顏惜搖了搖頭,「那就要看看,徐美人那邊怎麼說了。」
二人剛剛走近宮正司審訊的偏廳,就听到了這徐美人歇斯底里的聲音~「你們這群狗奴才,你們活膩了是不是?」
「徐美人若是不配合,只怕,活膩的,是美人主子你~」朱顏惜不高不低的聲音,自偏廳門口傳來,推開偏廳的門,朱顏惜笑語盈盈地走了進來,恭敬的,朝著徐美人福了福身,「見過徐美人。」
「哼~」徐美人不悅地,哼了出聲,不過,卻不再似剛剛那樣地,趾高氣揚。
感受得到徐美人的軟化,朱顏惜朝著幾個不知所措的女史囑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官和徐美人,有話要說。」幾個女史,如釋重負地,匆匆行禮離開,這朱宮正有皇後娘娘、王爺和將軍撐腰,自己不過是小小宮女,如何敢對主子,如此訊問呢,所以,在听聞朱顏惜的話後,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朱顏惜笑了笑︰「楠嫻,去泡壺茶。」
「是~」
支開了所有人,朱顏惜這才徑自坐在了一旁,也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發起了呆。
心里著急不已的徐美人,看著朱顏惜一臉的不緊不慢地,沉不住氣地︰「朱宮正,你什麼意思?」
「徐美人說的什麼?下官怎麼听得,一頭霧水?」朱顏惜繼續裝傻地,假意回過神,眼里,盡是迷茫。
「本美人問你,你剛剛說的,美人若是不配合,只怕,活膩的,是本美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朱顏惜剛剛的話語,一直令徐美人心里泛著疙瘩,而朱顏惜又是這樣無所謂的樣子,如何能不著急呢。
此時,楠嫻的茶水,也奉了上來,還貼心地,附上糕點。朱顏惜顧左右而言他地「想必徐美人也餓了,先將就著吃吃吧。」
嘔惱的徐美人,拂袖轉身,胸前的起伏,表明了這徐美人,正在極力地,壓制自己的怒氣,朱顏惜倒也不著急地,「果然不錯,這忙碌了大半天,楠嫻,你也吃點吧,稍後,只怕還有更多的東西,要我們去處理。」
「是~」听著主僕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還有嘮嘮家常,這徐美人,更加地難以平復怒火,「朱宮正,你就是這樣,在處理宮正司的事務嗎?」
朱顏惜看著滿臉怒容,氣鼓鼓的徐美人,無辜地眨了眨眼楮「徐美人,這不吃點東西,萬一暈了,豈不是更加無法處理宮正司的大小事物,下官也是未雨綢繆啊。」
楠嫻暗暗偷笑,這徐美人,看了氣得就快吐血了,不過,想想也是,任誰,被莫名其妙吊住了胃口,卻又被晾在了一片,只能自己不停地猜測,自己究竟有什麼,會危及性命,如何能冷靜呢。
「徐美人,莫非,你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朱顏惜挑了挑眉,一臉提不起興致的樣子,令徐美人氣結。
暗暗囑咐自己,必須要忍,徐美人握緊拳頭,「關于雨貴妃的事情,也關于皇後娘娘,難道,朱宮正就不想知道嗎?」
「這個~」朱顏惜遲疑了幾秒「確實需要,可是,也急不來,徐美人你自己都不願意配合,下官也就慢慢來了,也不逼著主子太緊,來日方長嘛~」
「你不急,本美人急,我可沒有你那麼多時間,耗在這宮正司!」徐美人月兌口而出道。
「呀~原來是這樣啊,都是下官疏忽了」朱顏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那,徐美人有何要說的嗎?」
果然,這徐美人,自麝香一事,心里對于雨貴妃的怨懟,比任何人都要深,何況,這依附于人,何嘗不是沒人寄人籬下,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原本就有怨氣的徐美人,伴隨著對雨貴妃的懷疑,還有多年無子的絕望,悉數地,將雨貴妃的壞事,給一一捅破。
「徐美人,你說的,這失竊,是真的?」朱顏惜對于她們如何算計別人,絲毫不感興趣,不過,對于這徐美人說的失竊一事的真相,倒是意外不已。
「那是自然,各偏殿的姐妹失竊是真,雨貴妃,不過是想借題發揮,為難于你。」徐美人說道,「只是,這宮正司的葉長青,確確實實地,是被雨貴妃逮個正著的,手里的麝香,千真萬確,只是,本美人不知道的是,這麝香,不是葉長青所攜帶的~」
朱顏惜柳眉緊蹙,帶著疑惑問道「徐美人跟著貴妃娘娘也不是一天兩天,難道,徐美人你就沒有奇怪,這一切,過分巧合了嗎?若說貴妃娘娘提防你們,下官就不明白一件事情了。」
「什麼事情!」徐美人皺眉,事情,永遠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朱顏惜緩緩說出疑惑,徐美人這才驚覺,自己,竟然落入了別人的算計里。
「回徐美人,下官只是在想,按照徐美人的指責,這貴妃娘娘,應當很早,就提防著徐美人了,那麼,這偏殿的各位主子,也自然是被提防著的,只是,如果下官沒有記錯,各個主子,也都住著有些年頭了吧?」朱顏惜的言下之意,便是這雨貴妃,若是下藥,最少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這個是自然,這又如何呢?」
「徐美人,你可曾想過,如果,真的是你自己,這樣提防他人,那麼,在你自己懷有身孕的情況下,你會急于一時,而陷自己和月復中的骨肉,于危險之中嗎?」朱顏惜問道,這徐美人,也曾經懷有身孕,自然是會明白,這懷孕的人,奇妙的心里,而這設身處地地情景下,自然也能明白,雨貴妃,是不是需要如此做出得不償失的挑戰。
朱顏惜看著徐美人皺眉的表情,一會舒展眉頭,一會又緊緊聚在了一起,朱顏惜繼續道︰「而且,下官在想,這闔宮上下,都知道貴妃娘娘不喜歡賞花,若是要還貴妃娘娘,這是不是,一定就可以,將嫌疑轉移想貴妃娘娘呢?」
隨著朱顏惜的話,徐美人也開始,以旁觀者的角度,回想著這一切,越想越不對勁地,「難道,貴妃娘娘,是被陷害的,而且,連同皇嗣,也是被~」
「相信徐美人知道,什麼東西該說,什麼東西不能亂說~」朱顏惜打斷了徐美人的話,有些東西,心里可以懷疑,嘴里,卻不能亂說,禍從口出!
徐美人也意識到,自己在這偏廳里,過于放松了心防,「朱宮正,為什麼,你要幫貴妃娘娘?」
「下官是為皇後娘娘負責地,只是覺得貴妃娘娘一事,疑點重重,不敢妄下定論,即便哪日,這一切換做了他人,下官也都一視同仁。」和煦的笑容,掛在臉上,「而且,就下官所知,這麝香,若是長年攝取,懷孕的機會,就會很渺茫,聰明如貴妃娘娘,若真是貴妃娘娘所為,這麼多年了,唉~」朱顏惜沒有繼續說,因為,看著徐美人的表情,就知道,徐美人已經明白了,若是真的是雨貴妃所為,這麼多年的局,已經可以要這些偏殿的妃嬪再無子嗣的機會,那麼,為了月復中骨肉,雨貴妃也一定,會先丟了這些麝香的。
「好惡毒的心思!」徐美人緊緊握住拳頭,眼里的不甘心,溢于言表。
朱顏惜打蛇隨棍上,「只是,徐美人和貴妃娘娘,只怕,也不能在回到之前了,徐美人可曾想過,是誰,害了你?何況,這後宮的各個主子,多少人盼著龍嗣,徐美人不過是,恰巧,被人踩著痛處了~」
朱顏惜的提醒,也令得徐美人再次清醒起來,自己的事情,雨貴妃醒來,自然有人告知,自己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原先寄人籬下,起碼雨貴妃信任自己,而如今,自己,當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宮正大人!」門外,傳來了王佳的聲音。
「進來吧~」朱顏惜道。
只見王佳匆匆走進,看著徐美人,沒有其他人的避如蛇蠍,禮數周到,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這才走近朱顏惜,手里握著的,便是這花圃搜出來的麝香。
「情況如何?」朱顏惜信任地問道,之所以交給王佳,便是因為相信王佳會做得好,而事實證明,王佳確確實實地,沒有令自己失望。
「回宮正大人,這些麝香,太醫院那邊確認了,這麝香,恰巧是新的麝香,也就是說,這些麝香,是新近被人撒下的!」王佳的話,證實了這麝香,不是早有預謀,那麼,這一切的源頭,就已經不一樣了。
朱顏惜點了點頭,贊許道「做得好,你先下去吧~」
「是~」王佳退了下去,徐美人的臉上,後悔與憤怒,夾雜在了一起。
「徐美人~徐美人~」朱顏惜喚了好幾聲,才將若有所思的徐美人給喚回了心神。
不在是剛剛那樣混亂思緒的徐美人,恢復了原來的姿態「朱宮正,本美人有筆交易,你可願合作?」
「徐美人這話,下官惶恐,下官只做問心無愧之事,從來都不一樣,與他人同流合污。」
「是嗎?那麼,若是事關皇貴妃一事呢?不知道朱宮正,可有興趣知道真相?」徐美人拋出了誘惑,「本美人的要求,也不過分,不過是不願意,再寄人籬下罷了,相信朱宮正,能為本美人,找到好的寄托,皇貴妃的死亡線索,總值得起朱宮正你,為了的穹王妃,勞心勞力一次吧?要知道,這穹王爺,可是心心念念了許多年,若是朱宮正能為穹王爺了了心事,只怕,在王爺心里,會更加的感激朱宮正你。」
「難道,徐美人覺得,這樣的東西,能令下官公私不分嗎?」朱顏惜嘴角上揚,不置可否。
徐美人搖了搖頭,「在這後宮里,要是沒有了助力,再能干的人,也都如同斷翅的鳥兒一樣,朱宮正是明白人~」
「只怕,就是下官有心,也未必有力。」
「皇後娘娘後日便要歸來,本美人,有的是時間,等著朱宮正你做決定。」
四目相對,朱顏惜沉聲道︰「楠嫻,給徐美人安排廂房,不予許任何人探望。」
徐美人噙著笑意,不急不緩地,離開了偏廳,朱顏惜盯著徐美人離開的身影,看來,這事情,越來越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