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惜的思緒,飄飛到弟弟在世的前一段時間。
官家書院,朱顏惜也在父親的安排下,在書院就讀。
貴竹國內,官家的小姐都會在官家書院就讀,學習琴棋書畫,飽讀四書五經。而朱顏惜年芳十二,也到了入讀的年齡。
一襲水藍色,朱顏惜就這樣步入了眾人的眼簾,書院的日子是漫長的,朱顏惜在和大家打交道不到幾日,便感覺到了大家的排斥,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委曲求全,都不能夠走近同窗的圈子。
渴望融入的朱顏惜,變成了大家伙的小跟班,女孩子們的游戲,朱顏惜永遠是那個跟在後邊收拾手尾的人。
「朱顏惜,幫忙我去拿下針線吧。」
「朱顏惜,我的水沒有了,你快點去拿啊。」
「朱顏惜,舞藝展示要開始了,大家都有排練,你幫忙看著我們的東西,還有,大家伙累了的話,水可要供應上來啊。」
這便是朱顏惜的書院生活,除了接收老師的教導,其余的時間,朱府的大小姐確在其他人的面前,唯唯諾諾的,小孩子的心性,對于同齡人的渴望,令這個單純的女孩忍氣吞聲。
舞藝的展示很快就要開始,而一群人里面,卻因為兩個大小姐的爭吵而不歡而散,對于日漸接近的時間,紅衣女孩出現在了朱顏惜的眼簾。
「顏惜,你要加入我們嗎?我們還缺一個人呢。」
「我可以嗎?」渴望得到友情的朱顏惜,對于女孩的邀請,驚喜萬分。
就這樣,朱顏惜加入了大家伙的隊伍里,日日夜夜勤苦練習著。
別扭吵架的女孩,終于還是言歸于好,而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朱顏惜,被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局。
「走吧,別和這樣的人多接觸。」
「就是,你不知道,我娘親說,她娘親…」
「不是吧,這樣的人,想想和她接觸都覺得惡心。」
「可不是嘛」
漸行漸遠的女孩們,落寞的朱顏惜,盯著手里的彩帶很久很久,卻沒有多說一句話,刺耳的對話,在朱顏惜飛腦海里回蕩著,倔強的臉蛋,淚光閃閃。
家丑不外揚,而在某些人有意而為之的宣揚下,官家書院的朱顏惜,成為了所有人不齒的對象,沒有朋友,只有欺辱。
朱顏惜漸漸不再當小跟班了,對于異樣的眼光,她敏感,卻不再表現出來。
弟弟的離開,同窗的排擠,一系列的事情,都讓朱顏惜的內心,無比堅強了起來,書院的學習,朱顏惜拼命地吸收著,沉迷于琴棋書畫,四書五經之中,巴不得將一切可以學到的東西,都一股腦地吸收進去。
看著大小姐的內斂,雨燕的心里滿滿的心痛,除了守候與寬慰,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去做。
納老爺子安排的護衛,也終日跟在一旁,那天夜里的陰影,令朱顏惜的睡眠,總是那麼的淺,不經意的一個響動,都能令自己驚醒,每每入睡,都需要在護衛的陪同下,里里外外地檢查仔細,然後,嚴嚴實實地堵上門窗。
人前的朱顏惜,落落大方,天真無邪,人後的朱顏惜,默默隱忍,成熟內斂。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天真無邪,早在這一系列的打擊中蕩然無存,朱顏惜內心的恨與不甘心,都在默默地潛伏著。
納府後院,朱顏惜纏著舅舅習武,習武的艱辛,在這個稚女敕的的小身子,人家嬌滴滴地撒嬌時,朱顏惜卻頂著烈日,蹲著馬步,汗流浹背。
兩年的時間很快的過去,朱顏惜終于等到了父親出征的時刻。小女兒的姿態,戀戀不舍地抱著父親,「爹爹,你早點回來。」
「乖~」朱隆慶捏了捏女兒的臉蛋,風風火火地出征了,而朱顏惜眼底的笑意,卻深了許多。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等待了這麼久,很多東西,都是時候開始籌備了。
「小西。」朱顏惜柔聲叫喚,對于朱顏惜的一舉一動,這幾年陪著的兩個護衛小西小南,也都看在眼里,略長顏惜幾歲的二人,對于顏惜的遭遇,也是心知肚明,也不知道為何,卻對于朱顏惜忠心耿耿。
「小姐。」小西立于一旁,等著主子的吩咐。
「多留意邊關的動靜,一旦父親要歸來,馬上回稟。」淡漠的聲音,冰冷得沒有絲毫的感情。
「是!」
朱顏惜了然地,此次小小的戰事,只怕不消半年,父親便會回來,二位姨娘,咱們的帳,也該清算清算了。
蔚藍的天空,格外的晃眼,緊鑼密鼓的安排,也在悄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