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巍君對于拓跋元穹的提議,很是不相信。
盡管此刻,他又帶回了天無的面具,可是,這眼里的暖意,卻不是騙得了人的,一直以為冷冰冰的皇兄,居然有著如此的溫度?
「呵呵,如今,這貴竹國的形勢,可是不容樂觀的,外患未除,若內憂不斷,只怕,這貴竹國便是早晚的,要成為了他人的盤中餐了。」拓跋元穹目光深邃,望著遠處,有著難掩的疲憊。
「青葵國?」拓跋巍君蹙眉,對于青葵國,確確實實的,有自己一半的算計。
拓跋元穹搖了搖頭。
「于無垠只不過是誤打誤撞了,沒有她,依舊會有其他的動作,顏惜的毒,只怕始作俑者,便是這青葵國了。」
拓跋元穹的話語,令拓跋巍君震驚!
如果,顏惜的毒來自青葵國,那麼,這步步為營的青葵國,究竟都算計了什麼?
將拓跋巍君不可置信的表情,拓跋元穹這才嘆了一聲,「後面的發展,誰也無法預料,可是,一個設計了十幾年的局,卻是早就張開的。」
若不是于無垠的誤打誤撞,若不是這羅小蝶被拓跋巍君如此安排,或者,這設了十幾年的局,未必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對于顏惜的毒,所有人都以為是太後和雲綺的報復,可是,這報復歸報復,這毒的來源,卻一直都是無從下手的。
而再推斷,若青葵國能設這局,又似在情理之中。
太後曾經最貼心的心月復,韻嬤嬤不正是出自青葵國?因為嫁入貴竹國,倒令人忘記了,這真正的出身了。
這個中曲折,必然比誰都要清醒才是,若有了這一層在里邊,也就不足為奇了。
沉默中,拓跋巍君出聲︰「只怕,一箭雙雕!」
「所以,這淳菊國,本王要去一趟。」拓跋元穹能想得到的,在說出了始末之後,自然也明白,拓跋巍君會猜得到。
是的!若這局設了如此久,必然也知曉這淳菊國攝政王龍輕塵和皇後的往事。有時候,沉壓了太久的情與恨,只需一個契機,就可以徹底點燃烈火。
更何況,這些年,龍輕塵一直未娶,不知道情由的,都會以為,這龍輕塵有疾,而知情的,都會猜測,與這納昕兒有關才是。
「皇兄就不怕,本王死心不改?」
「即便你重奪皇權,又如何?」拓跋元穹睥睨天下之姿,自信的迎向拓跋元穹的目光。
是呀,又如何?
拓跋巍君笑了,這一次,自己輸得心服口服,無論情,抑或是謀。
「若是本王能做的,一定盡力。」拓跋巍君笑得從容,時至今日,自己也明白,所求的,不過是心里那個人,安好便是。
「好,拓跋思,就交給你了。」拓跋元穹點了點頭,如今的趨勢,容不得拖沓,皇上駕崩,皇位,必須由拓跋思上位,畢竟,這緩解的解毒丸,所剩無幾了,自己可賭不起,那個人對于母妃的情感,能如龍輕塵一般,更何況這龍輕塵所在意的,更有著這血脈相連的朱顏惜。
可是,那男人,真的可以賭一賭嗎?
風吹來,拓跋元穹深吸了口氣,賭不起這萬一,只能在羅舞身上下手了。
原本,在羅舞身上便看到了這糾結,並不打算要有此牽連,如今看來,是不得不為之了,若不是這青葵國過于棘手,自己倒是有時間耗著,可如今,時不我待,很多東西,自己分心乏術,已經無暇他顧了,更何況,若是毒出自青葵國,只怕,這樓應天的解藥,未必就是必然成功的。
這一天,兩個斗了多年的人,握手言和,太子拓跋思即地位,穹王爺封攝政王,軍師天無奉拓跋思旨意,全國各地,尋找穹王爺回朝。
眾人的目光,都在盯著解了禁令的拓跋巍君身上,伺機而動之時,拓跋巍君如期上朝,似認命一般,未有動作,這樣一來,使得這伺機而動的派別,都紛紛沉寂了下去。
借著國喪,拓跋元穹避開了羅小蝶,以受命搜尋穹王爺之名,暫時離開了貴竹國,前往淳菊國的拓跋元穹,最先繞道,直奔瀧梅國而去。
而此刻,瀧梅國太子府內,確是緊鑼密鼓好戲上場。
勝雪院,一大早地,萍孺子便被美媛和煙文給吵醒了,睡意未消散地,在小紅的伺候著下,終于走出了前廳。
「二位今日如此心急,可是有什麼大事?」萍孺子一臉的倦意。
「萍姐姐,你怎麼還睡得下?」煙文一臉急切。
萍孺子微微蹙眉,「怎麼了?」
「我的好姐姐,你都不知道,太子殿下昨夜寵幸了夕顏小姐的婢女嗎?」美媛拉著萍孺子的手,憤憤不平。
萍兒眨了眨眼,有些無奈地,嘆了嘆氣,「這事情,我也不是沒有提防,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太子殿下喜歡的,我們,誰也左右不了。」
「可是,萍姐姐,你甘心如此嗎?若是這青青和我們平起平坐了,只怕那ど蛾子,不會好相與的,雲側妃虎視眈眈,不敢對姐姐做出什麼事情,不就是因為如今姐姐你,有太子殿下的喜愛,若是被這賤人給迷了太子殿下的心,只怕…」煙文一臉擔心,不敢繼續說下去。
聞言,萍孺子緊緊咬住唇瓣,而一旁的美媛,也都火上澆油地,不斷幫助萍孺子的火氣,往上燒起。
半個時辰里,萍孺子原本故意假裝的無所謂,已經被這二人成功撩撥了起來。
盡管昨夜就已經有決定,今日對于二人也是故意裝作無所謂,可是,可對于青青原本就很有火氣的萍兒,此刻的火氣,卻在二人的煽動之下,大有要置青青于死地的迫切。
「想要和我分寵,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萍孺子氣惱地,握緊了拳頭。
「所以啊,萍姐姐,在太子殿下還沒有說什麼的時候,要快!」
「沒錯,煙文說得很對。」
萍孺子寒暄了幾句後,便匆匆離開了勝雪院,帶著小紅朝著書房而去,望著萍孺子離開的方向,美媛二人,笑容陰冷。
晌午時分,書房內,宗政無賀的聲音傳來,「來人,去準備一套女式的衣裳。」
此話一出,偏生這送來醒酒湯的萍孺子,正好掐準了時間到來。
「小紅,你去準備吧,這個,我自己送。」看似溫婉一笑,此間卻也堂而皇之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書房內的衣裳,四落在地上,依稀可見昨夜的激烈,萍孺子的目光,也冷上了幾分,如此看來,心里低咒,ど蛾子!
此刻,萍孺子的腳步,也快上了幾分,匆匆轉入左側的小居室,果然看見了太子殿下正揉了揉眉心。
「太子殿下!」萍孺子聲音柔軟地輕喚,眼楮,也小心地流連在宗政無賀的臉上,深怕不小心放過了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宗政無賀有些詫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自然的,這一絲小小的愧疚之色,正是為了鼓勵著萍孺子借題發揮,萍孺子在看到了宗政無賀的神情後,心里,也有些竊喜。
太子殿下對自己愧疚,那便是意味著,這自己的地位,依舊穩固如山。
此刻,只見青青縮在了被子中,臉上一臉嬌羞,對著自己的出現,有些許的擔憂。
呵呵,會擔心,還真是擔心對了!
萍孺子在內心冷笑。
而後…
「爺,萍兒給你送了醒酒湯,我們出去喝吧,至于青青,我妾身已經要小紅去取衣服了。」萍孺子福身行禮,要多溫婉大方,就多溫婉大方。
宗政無賀見狀,眼里的愧色愈加濃烈。
伸手握住了眼前人的柔荑,點了點頭,「好!」
萍孺子見狀,貼著宗政無賀,緩緩走出了內室,不經意地,朝著臥榻之上的青青,拋出了挑釁的眼神。
「爺,趕緊趁熱喝吧。」萍兒端著醒酒湯,遞給了宗政無賀,眼波中,似有似無的哀怨,完美地詮釋了淒苦而又痴戀的內心。
宗政無賀接過,一飲而盡,卻見小紅妥貼地,將衣裳送來,而萍兒急欲退下。
「萍兒!」帶著一絲急切,宗政無賀喚住了萍兒。
己然轉身的萍兒勾起嘴角,回首之時,又快速隱下了情緒,微微低落的聲音,「爺?」
「唉,你在怪本宮?」
「萍兒不敢。」萍孺子垂首,喏喏地「太子殿下垂青,已經是萍兒的榮幸,萍兒不敢恃寵生嬌。」
萍孺子這話說得委屈,卻又楚楚動人。
「本宮明白,你還是難受了,可是,即便如此,萍兒你,始終還是你,本宮不會…」
「不,太子爺,萍兒難受的,不是為了自己,妾身雖然也難受,可是,卻明白爺的心意,只是,妾身不知道,是不是妾身小肚雞腸,想太多了?」萍兒淚眼汪汪,看著宗政無賀的神色,令人動容。
「萍兒和本宮,無需如此隱藏。」宗政無賀的目光依舊柔和,這一眼,令萍兒的心里,如同打了強心針一般,底氣十足。
「爺,青青好歹,是夕顏小姐的人,如今,夕顏小姐都尚未同意爺的婚娶,就發生了這樣子,即便她如今無意,也未免寒心啊,更何況,若是太子妃未立威信,便有了青青為孺子,只怕,于夕顏小姐,未必是好事!」
宗政無賀沉默了半晌,終于點了點頭。
此刻,伺候的嬤嬤也走了進來,「太子殿下,留還是不留?」
宗政無賀目光清涼,抿唇思索後,薄唇吐出,「不留。」
不留!
這兩個字,給萍孺子定下了心,而宗政無賀接下來的話,卻還是要萍孺子不放心。
「送她會隨園,伺候的活計,就暫時不要做了。」宗政無賀交代。
「是!」嬤嬤接到萍孺子的眼神示意,這才繼續問道︰「不過,太子殿下,這姑娘回了這隨園,夕顏小姐那邊,可要如何交代?」
對于她們而言,一般主子不留的,都是不受寵的,可是,這青青雖不給名分也不留孩子,那麼,又為何格外禮遇呢?
很快的,看著萍孺子的神情,便知道該如何回話,如此一問,巴結了這個受寵的孺子,也心里,多了些底氣如何對待這青青才是。
只見宗政無賀遲疑了許久後,才出聲︰「先送回去吧,至于這處置,本宮一會會去隨園。」
「是,老奴告退!」嬤嬤看著青青喝下了湯藥,這才退開,而萍孺子,也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太子殿下,還是動了心思了。
攪動這絲帕,萍孺子隱隱有些擔心,如今,就要看看,這夕顏的丫鬟,如何說服了夕顏,一致對外了。
若夕顏息事寧人,只怕,這青青的好日子,就要來了,若真是如此,這雲側妃,這恩寵,只怕,都是如履薄冰了。
目光微凝,萍孺子對于青青,有著非死不可的怨恨。
即便是夕顏小姐和她的肚子中的孩子,都不能動搖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如今,一個青青,居然要太子殿下心軟了,這個,可是後患無窮!
惡毒的恨和嫉妒,在內心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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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們說,拓跋元穹和顏惜的見面,會如何啊?
雲側妃不動聲色,究竟有什麼打算呢?會做出什麼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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