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姑娘在兩日後接到傅倫玉的邀請,再次踏進傅府。♀
那日雪停了,太陽出來,曬得枝頭晶瑩欲滴,雪水融化,卻是更加寒冷。
也是在那日,花榮光方覺他家小七自立門戶後,再非當日那個傻呆呆的姑娘。
只見她身著金線縫制而成的粉色錦襖,墨黑的雲鬢上,隨意瓖嵌著一顆藍色寶石,雅致素淨,如迷離雪夜中一輪清幽的月亮。
傅大人和夫人坐在上首,花榮光坐在旁邊,花花姑娘向各方人士行完禮,就坐在了下首。
傅倫西和花蕊在傅倫玉的帶領下,來給長輩奉茶。
所有的人,臉色都不錯,只那花榮光縱使混跡官場多年,在乍見到活生生的花蕊時,竟沒控制得住一張臭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花蕊明艷照人,顯是在傅家受到諸多愛護。
尤其傅倫西的娘一直覺得虧欠了孩子,一腔母愛都灑在這個傻孩子身上。♀如今見其娶得嬌妻,怎能不呵護倍至?
她將花蕊招到跟前,親熱地拍著其手背,卻是對花花姑娘說的話︰「小七,以後別跟我們見外,想來看你四姐就盡管來。」
花花姑娘乖巧地答道︰「那是自然的。我跟我四姐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她嫁得如意郎君,我這個做妹妹的,心里不知道多高興。我爹爹也是一樣的心情呢,對吧,爹爹?」
花榮光嘴角抽了抽,點點頭,道貌岸然︰「這女兒是我花家的心頭肉,千挑萬選,如今覓得好歸宿,我也算老懷安慰了。」
心頭肉!花花姑娘暗里冷嗤,是恨不得吃她的肉,扒她的皮吧?
花榮光眼神中的陰戾光芒一閃而過,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掩飾著窘態。
按理說,再過幾日便是花蕊回門的日子,他這當爹的是不該上門來訪的。只不過因為他終究按捺不住,怕傅家玩花樣,這便上門來瞧個究竟。
在這之前,他幾可肯定花蕊已死。荷花池塘里的那雙繡花鞋,經證實確是花蕊所穿。雖然他至今未曾打撈到尸體,但那池塘是活水,由沉河蜿蜒而至流經池塘,然後再由池塘緩緩匯入南河,沒找到尸體再正常不過了。
沒想到,花蕊不僅沒死,還堂而皇之嫁人了。如今再要動她,怕是不能了。他的女兒他了解,花蕊素來膽小,決計沒有這麼大本事逃出相國府。
倒是他花家這小七……
自從花小七來了京都,他就再也沒安生過。他這才意識到,這是放了一只貝齒森森的小狼在身邊。
花花姑娘當然知道他正想什麼,在傅家吃過晚飯後,她親熱地挽著相國大人的手說︰「爹爹,一會兒花蕊有話跟你說呢,小七我也有話跟你說……」
傅家人只當花蕊剛嫁過來不習慣,要跟爹爹敘話,便安排了他們在小廳里,還識趣地把整天粘著花蕊的傅倫西也帶離了。
那小廳甚是別致,紅桌紅椅,大幅的字畫掛于牆上。素雅的環境最適合聊天,所以花花姑娘使個眼色,花蕊便對著她老爹深深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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