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真相
釋岩打來電話的時候,風青青正蹲在宿舍的衛生間里大吐狂吐,惡心啊——被那樣一個猥瑣貪婪的男人羞辱,真是——她真是昏了頭,昏了頭才相信王主任會幫自己。
豬頭,豬頭——她閉眼楮狠狠敲打自己的腦袋。
半天沒能接電話,對方很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狂按,青青吐了最後一口酸水,勉強扶著馬桶坐下,呲牙叫痛——
啊,我的腿,低頭一看,右小腿不知什麼時候摔傷了一個大口子,血跡已干,露出血肉模糊的創面,剛才逃跑的時候不知道痛,這猛地一停吧——刀割般的疼。
「喂,喂,青青.」
手機接通,傳來釋岩焦急的呼喊。
青青咧著嘴巴笑,「喂,釋少爺。」
我暈,釋岩苦笑,「什麼?少爺?你還知道開玩笑?」
「哦,大少爺。」青青想起釋岩家那幢豪華別墅,還真是少爺。
「哦?」釋岩暴走,「風青青,你怎麼不吭一聲就走了,阿姨說你執意要走拉都拉不住,你知道我多著急嗎?」
她執意要走?還拉都拉不住?青青無語了,釋岩啊你還小,你媽媽不愧是董事長的料,把家里的佣人都教得如此有才,那她這只小笨鳥——唉,還是逃遠些吧。
「對不起啦釋岩,你該知道我現在處于什麼狀況,所以——」
釋岩打斷她,「交給我,青青,我不會再逼你和我結婚,這事兒我一定替你搞定。」
青青搖搖頭,「釋岩啊,這趟渾水你還是別再摻合了,我會想辦法的。」
「你還會想什麼辦法?去找我那個負心男嗎?」
負心男?青青慚愧,背靠向牆壁,那麼地無力,釋岩又哪里知道自己當年的絕情,負心的是她風青青啊。
如果有上帝,那麼現在自己就是遭到報應了,那個人——心,還會痛嗎?他撫著胸口的雙手,她想去牽,可出口的卻是滿滿的傷痛。♀
「喂,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你又在哪里?」
焦急的話一連串,風青青揪痛的心稍稍緩解,愛一個人,被一個人愛,一樣的心傷一樣的安慰。
釋岩,你不應該走進這樣的圍城,錯了的不能再挽回,卻不能再一次犯錯。
「我在宿舍有些累,想好好睡一覺,釋岩你不要過來。」
「好,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你不用再操心。」
電話掛斷,打開熱水,青青立在花灑下,用力搓洗著自己的身體,她想洗掉王主任在自己身上羞辱的痕跡,太惡心了,該是的臭男人!
直到把自己的肌膚搓洗得發紅,幾乎月兌掉一層皮,她才忍痛擦干自己,小腿的傷口不淺,草草消毒,走出衛生間,這才想起該給小藝打電話。
「媽媽媽媽.」幾乎是接通電話的同時,小藝便一連串叫,「小藝想媽媽了,媽媽什麼時候來接小藝啊?」
「小藝有沒有听筱筱姐姐的話?」
「有,小藝可乖了,媽媽來接小藝好不好?」
青青說不出話來,小藝,媽媽也好想你,媽媽一定盡快讓你來到媽媽身邊,安撫好小藝,青青掛斷電話,便為自己煮好一鍋的方便面。
昨晚釋岩應該為自己輸液了,燒退了精神格外地好,她吃了滿滿一鍋的面,模著鼓鼓的肚皮,看著窗外的藍天。
龍暉,姐姐明天就去找你,你別給姐姐小鞋兒穿好不好,拜托了!
今天是玉玲瓏母親下葬的日子,釋岩望著窗外灰藍的天,抽著悶煙想,一不做二不休,趁熱打鐵,這場鬧劇自己必須加入才能收場。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龍暉開車載著玉建國父女回到家里,便看見釋岩正對著窗戶吞雲吐霧的情景,這個男人一穿上西裝便褪去了大男孩兒的稚氣,現在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的沉穩。♀
「我該稱呼您玉領導?還是——」釋岩的招呼帶著冷冷的諷刺,這讓剛剛失去老婆的玉建國多少有些頹敗,芥蒂般看龍暉一眼。
龍暉無所謂,自顧自給自己倒茶,玉玲瓏不干了——
「爸爸,這就是你千方百計生出的兒子?」
「都給我閉嘴!」兩面夾擊的玉建國怒吼一聲,氣呼呼地癱坐在沙發上。
作為市領導,下葬老婆那可是很累人的,上上下下來的人打招呼都忙不過來,一回來還受兒女的搶白,心里當然不爽。
玉玲瓏嘟起嘴巴拽住龍暉的手臂,「暉,我們上樓去。」
龍暉面無表情呷了一口綠茶,「這樣不好吧。」
釋岩看著龍暉,眉眼挑起老高,「龍主任是對我們的關系感興趣吧?不問問我一個小醫生為什麼會在市領導家里?」
玉玲瓏咬牙忍著,「釋岩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不是,只是有些事遮著蓋著未必是好事,您說呢?玉——領導。」
玉建國頭靠在沙發上,燃起一根煙抽著,「玲瓏,你媽媽已經去世,現在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龍暉和你早晚要結婚,一家人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果然還是領導開明,」釋岩笑嘻嘻看著龍暉,「龍主任,我和玉玲瓏是姐弟,我是市委領導在外的私生子,會不會很驚訝?」
龍暉默默抽煙,面色波瀾不驚,這年頭——地球都是方的了。
「怎麼?」釋岩緊挨著龍暉坐下,「你——知道?」
「不多,剛剛好。」龍暉淡淡道。
玉玲瓏急了,「暉你是怎麼知道的?」
龍暉看也不看她,「這個很重要嗎?」
想起自己的身份,不過如此,藏著的掖著的,這年頭,骯髒的事兒太多了,對自己美其名曰愛情,在別人看來全都是見不得光的齷蹉。
所以龍暉才沒告訴青青,所以自己和青青才情同殊途,咫尺天涯。
「很重要,」回答的是釋岩,他正緊緊看著玉建國,「請問玉領導,我現在可以叫你一聲爸爸嗎?」
玉建國點點頭,面色凝重。
「那麼爸爸,我要和風青青結婚。」
玉玲瓏道︰「你瘋了,釋岩,你若是還想姓玉的話就收回這句話。」
「姓不姓玉是你我說了算的嗎?姐姐。」
「你——」玉玲瓏快要瘋了,「爸爸你也要說句話啊,釋岩明明知道風青青和暉的關系,卻還要和她結婚,這不給我們添堵嗎?」
「所以我才不讓你起訴嘛!」玉建國幾乎要跳起來,市委領導的身架在兒女面前皆無,兒女是父母的債,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他本想低調一些把夫人的後事辦了算了,與自己,一了百了;與政界,別人多少會褒揚他這個市委領導的廉潔。
哪知女兒這一鬧騰,不光是g市沸沸揚揚,就連省城的人都驚動了,說實在話,這心里多少毛毛的。
玉玲瓏理虧,卻仍舊孤注一擲,「爸爸,現在是我一句話就能收場的嗎?謀殺案件就算家屬不起訴,法院也會提起公訴的啊嗎,難道就因為媽媽的身份要放棄維權?」
「維權?」釋岩冷笑,「就因為一瓶子虛烏有的藥水就定為謀殺?你倒是拍著胸脯想想,你媽媽的死對你和爸爸何嘗不是一種解月兌?你真的很傷心嗎?」
「你、你什麼意思?」玉玲瓏起得面色鐵青。
「什麼意思,就是這件案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釋岩看著龍暉一字一句道。
「別吵了!」玉建國看著龍暉大吼。
暈,是我再吵嗎?龍暉冷了臉,俺可是至始至終都老老實實地,不多發一言啊,還是——
「玲瓏,馬上給有關部門打電話撤訴。」
「爸爸,你讓我面子往哪兒擱啊?」玉玲瓏也不顧及龍暉了,忍不住大吼。
釋岩冷冷道︰「玉大小姐,你為了自己的面子而至風青青的前途甚至生命于不顧嗎?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當是兒戲嗎?」
「我不管不管我不管——」玉玲瓏歇斯底里地大叫,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拼命搖晃自己的身體。
俗話說,日久見真情,這個玉玲瓏——褪去了平日的高貴和優雅,現在的她也是俗得不能再俗,整個一是非不清的官二代,素日對她的好感陡然降至冰點。
龍暉站起來,緩緩踱到窗前,香煙在指尖繚繞,他聲調不高不急,吐出的話更是一語驚人——
「玲瓏,你有沒有想過除了風青青想殺你媽媽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很想殺你媽媽?」
轟,似有一道驚雷,震驚了屋內所有的人,轟炸過後,客廳內仿若死寂一般,半天听不到任何的聲音——
他把一份尸檢報告攤開,放在桌上,上面附加了一份g市第二人民醫院腦外科主任的供詞……
龍暉淡淡地笑,窗外黑沉沉的,月亮星星都隱沒在黑暗中。
這個世界,陰暗遠比光明骯髒得多,只是——沒有永遠的秘密,月亮終究會沖出烏雲,大自的規律,焉是人類能撼得動的?
不知過了多久,龍暉回過頭去,只見玉建國正默默地看著龍暉,滿臉死灰,釋岩卻是面色蒼白,而玉玲瓏早已昏死過去——
龍暉說︰「釋岩,對不起了,你是第一次認玉領導做爸爸吧,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
釋岩搖搖頭,緩緩道︰「相反,我還要謝謝你,讓我徹底看清了這個世界。」
說完,釋岩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絲毫地留戀。
玉建國頹然癱坐在沙發上,手指插入發間,懊惱道︰「龍暉,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如此而已。」
解月兌了,龍暉渾身像是松開了枷鎖,慢慢走出門去——
「不,不要啊,暉!」身後,傳來玉玲瓏嘶啞的哭喊,「沒有你——我怎麼活下去。」
龍暉心里劃過絲絲刺痛,是啊,沒有你——龍暉怎麼活下去,五年前,這句話龍暉沒有喊出來,五年後,還會不會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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