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你髒不髒啊
「我哪兒敢?」風青青垂下眼皮兒,像極了做錯事兒的孩子。
她哪兒還有不敢的呢,龍暉信她才怪,小樣兒懶得搭理你,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俗話說緘默就是最大的反抗,風青青眼看那人瞪著車窗玻璃不吭聲了,心里就又犯了嘀咕,這丫是又要給自己沒完,頭疼!
車子彎進小區,小藝大睜著眼楮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好奇的不行。
「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啊?」
「回家。」風青青偷看龍暉的臉色。
那人仍是波瀾不驚,莫測高深!
「我們的家嗎?」小藝不信,眨巴著大眼楮看著媽媽。
「對,是我們的家。」
「是有爸爸的家嗎?」
問題又來了,而且震撼不小,風青青看龍暉,後者差點兒把車子撞上牆,我靠,他辛辛苦苦砌好的圍牆啊,差點兒就毀在那熊孩子手里。
「你爸爸早死了。」龍暉緊踩著剎車,咬牙切齒道。
「哦,爸爸也是這麼說的!」
啊?龍暉回頭,眸底興味盎然,這是哪國的語言,外星人嗎?
風青青小臉兒一白,連忙把女兒樓在懷里,只剩下後腦勺給那人眼神荼毒。
小藝向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沒想到這次達到了頂峰,她攔都攔不住。
車子已經停在家門口,龍暉卻沒打算下車,斜著眼楮看風青青,半天不吱聲,看得那個倒霉女人一身的冷汗啊。
「啊,啊,小藝還小,組織語言能力有限,龍暉,你別听小孩子瞎掰。」
「那你呢?風青青,你有沒有在我面前瞎掰?」
啊?風青青汗如雨下,矛頭怎麼又對準自己了?
那人已經下了車子,車門拉開,探進雙臂,將風青青懷里的熊孩子拽進自己懷里,小藝不依,拳打腳踢了一會兒,無奈這位壞蛋叔叔金剛不入,沒兩下就被收服,只得乖乖地偎在他懷里。
風青青抱著包包跟在他們身後,輕輕關上院門兒,那人正背著小藝經過那可石榴樹,紅艷艷的石榴花擦過小藝的發絲,小女孩兒咯咯笑著折了一朵兒,頑皮地夾在那人的耳後。
那人也不惱,或者是裝作不知,任由小孩兒玩耍。
剎那間的幸福,恍若夢中。
「怎麼還不進來?」
龍暉回頭,見她還是傻愣愣地立在院門兒,沒好氣道。
「哦,就來。」她如夢初醒,小跑步跟進屋子,小藝已經滾在沙發上,貓咪一般滾來滾去。
已是傍晚,客廳里開了盞精致的吊燈,不算豪華,簡單不失優雅,顯示出主人獨特的品味。
「別傻愣著,我餓了,快去廚房做飯。」
「哦,我這就去。」青青小媳婦兒一般地,慌慌地扔掉包包,就跑去廚房了。
「你——小丫頭片子,陪我看電視。」
在這倆倒霉蛋兒面前,龍暉儼然成了皇帝,偏偏,倆人兒听命令之後樂得什麼似的,那孩子平日小怪物似的,一听說看電視,乖得小貓咪似的,趴在抱枕上,大眼楮瞪得溜圓溜圓。
電視里正播放著動物世界,他不喜歡看動漫,自然也不會給這孩子看,偏偏,她也不鬧,反而看得有趣。
風青青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腰里束著圍裙,兩手各端了一只盤子,額頭上沁著薄汗——
「開飯了,龍暉,開飯了,小藝!」
她唱歌兒似的喊著,把菜擺在茶幾上,故意笑嘻嘻地看著龍暉,龍暉抬眼,淡淡地回視著她,她卻知道他是故意不給自己好臉色。
「魚香肉絲,宮保雞丁,番茄炒蛋,涼拌三絲,還有紫菜湯,龍暉,你什麼時候出去買的菜?」
「你管我。」
龍暉起身鑽進廚房,須臾,端來剩下的菜,風青青正在盛飯,小藝乖巧地擺放著碗筷,兩個小女人笑得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兒,簡直就是一大一小的翻版。
他甚至在想,好在那孩子像她媽媽,否則自己縱是宰相的肚子也容不下孩子那條小小的船兒,更遑論說撐船。
「媽媽,我要吃魚。」
那孩子張著粉女敕女敕的小嘴兒,由著媽媽將一絲絲的挑過刺兒的魚肉塞進嘴里,然後眯著眼楮吞下去,十足的享受之態。
這讓龍暉想起,他們戀愛時,自己也是這樣寵著她,那時候甜蜜蜜的,仿佛整個世界都是蜜糖色。
五年後,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寵溺著別的男人的孩子。
煩躁,甜蜜,龍暉就是這樣夾在幸福與痛苦之間,吃完這頓晚飯的。
「你不餓嗎?」
那個女人沒心沒肺地問他,嘴巴里還塞著一嘴的粉絲條兒,一兩根兒俏皮地漏在唇角,她努力吸,偏偏吸不進去,龍暉抬起筷子塞進她的嘴里。
風青青的小臉兒立刻紅了,偷瞧一眼女兒,小藝哪里懂得曖昧,笑嘻嘻地扒著飯粒兒,再看那人時,那人已經狀似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似的,吃著自己的飯。
「你也吃菜,我做的宮保雞丁可好吃了。」
她夾了一筷子的雞丁,放進他的碗里,他悶聲扒進嘴里,刻意忽略掉此女傻兮兮的笑意。
吃完飯,風青青搶著去洗碗,龍暉也不推辭,小藝卻已經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小孩子似乎累了,面色總有點不對勁,他把她抱在懷里,溫柔地摩挲著她有些發黃的頭發。
這孩子也不偏食啊,怎麼就這麼瘦呢?
抱著她走到二樓,把她放在小床上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她就像一根羽毛般輕盈,所以不敢用力,擔心一有個風吹草動,就不見了這孩子似的。
回頭的時候,風青青正站在門口看著他,狹長的眉眼兒,水樣的情意。
他轉身離開兒童房,擦過她的身體,走進對面的臥室,風青青緊跟著過來,怯生生地立在門邊。
「告訴你別以為我這是對你們娘倆兒好,我這是懲罰,知道不?」
龍暉大爺似的橫躺在床上,兩只大長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枕在耳後,眯著眼楮道。
「知道。」風青青還是那個小媳婦兒,嗲嗲地走兩步,彎腰蹲在床邊,替他月兌掉拖鞋,吃力地將他重得杠子似的兩條腿搬到床上。
「算你識相,你要任勞任怨知道不?」
「知道。」她乖乖地躺在他身邊,偎著他的胸膛,閉著眼楮听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熟悉得讓她幾乎落淚。
五年了,她從來不敢想象和他還有這樣溫情的一天。
「風青青,你要呆在我身邊直到我拋棄你為止。」
「……」
「風青青,你——」身邊的人兒呼吸輕淺,他垂眸,竟是已經睡著了,「你居然不洗澡兒就睡覺,你髒不髒啊。」
這後半句,天知道他說的有多輕,甚至連自己都听不到,翻了身兒,將她緊緊擁在懷里,龍暉第一次無夢而眠。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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