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日夜苦修,念力周天與靈力周天運行不輟,雖日有增長,但卻難有突破。♀
林暮雷行之術半年以前,已難有增長,日日修煉,收效甚微,略有寸進。
凝氣成甲與六脈神劍倒是日益精進,但若僅憑九星煉氣士境界,卻也絕難與強者相抗,其間如若天塹的差距,神術難填。
夜幕降臨,林暮臨睡之時,思及此事,憂從中來,苦悶之余,強習黃龍所授破陣神術,以慰己心。
林暮雖止步于九星煉氣士日久,目力卻是一直在不斷緩緩增長,紫藍眼芒一綻,金華城外巨大的結界便在空中顯化而出,晶瑩剔透,悠悠地泛著萬難瞧見的隱隱約約五彩微芒。
而今林暮體內的念力,運行的愈發平穩開闊了。
識海之內,念力如潮水般奔涌。
林暮輕輕抬手,心念一動,左掌之上,念力充斥,靈力滾動,身周天地靈氣猛灌,數息之間,「千鳥」便已成形。
林暮輕輕握掌成拳,手中呼嘯盤旋的靈力慢慢停止了轉動,逐漸重歸于虛空之中,掌際念力順勢消散,又如潮水般奔回識海之內。
而今林暮識海之內,念力呼嘯,自成系統,生生不息;靈台之處,靈力與念力相合,滾滾靈力匯入念力之海,又有無盡念力,向四肢百穴灌溉。
林暮本為念力聚體,龍元化身,而今來到鴻蒙大陸日久,天地之間靈力充斥,三者終有完全契合之勢。
林暮肉身本為龍元所化,幾有無盡能量,本為念力聚體,體內無時無刻化生無量念力,自成循環,在這鴻蒙大陸之上,卻也只能運功于己身。而今,歷經三年多來的不懈修行,林暮的念力對靈力的操控已是如臂指使,終于完全適應了天地靈能。
林暮輕輕一指點出,指尖念力光華閃動,一道靈力形成的較手指略粗的指劍,破指而出,消失在天際。
林暮正自詫異,卻見半晌之後,女修士又自原處顯現。
好生警惕!
林暮但見此人慢慢自虛空之中潛行,偷入城中也不知有何作為,卻也更知自己非其敵手,全身上下紫黑神芒微微泛起,全身氣息盡去,腳御雷行之力,遠遠相隨。
混跡于青霜城與金華城日久,林暮卻也知道,許多事情不可魯莽而行,一遇小事,便匆匆忙忙上報,只能給人庸弱感覺,也不利自身道心成長。
林暮一路相隨,而今久習雷行之術而來的紫黑神芒雖可盡掩自身氣息,卻尚不能隱去身形。
只見幾乎目盡之遠,前方女修士如黑夜幽靈一般,輕盈地在虛空之中游弋,所過之處,途徑無數強者居舍,竟無一發覺。
林暮眼見女修士似對城內環境也是極為熟悉,徑自便往城北一側行去。
一處環境極為清雅別致的莊園之前,女修士穿過院牆,悄悄來至一處小樓之前,女修士一襲黑色緊身衣,將完美地身形勾勒得更是曲線畢露,細小蜂腰幾可盈盈一握,緊湊挺翹的臀部之下,雙腿極為修長,靜靜立于門前石板之上,挺撥雙峰隨著呼吸微微上下聳動,一粒晶瑩的汗珠,自耳旁滑落頸前,順勢向前,又一頭扎入深深的溝壑之中。
林暮藏于極遠處一處房舍之後,但見小樓木門輕輕一動,屋內之人似乎對此女到來極是驚喜,女修士雙眼之中,似有星華泛起,也是極為高興,神情之懇切,竟似瞧見期盼已久而難逢之人。
林暮但見屋內一人猛然來至門前,輕輕拉起女修士雙手,轉眼之間,兩個便消失在了門內。
林暮默默審視著感覺略有些奇特的這處佔地頗大的靜雅莊園,林暮閑暇之時,常走動于金華城各處,獨自游玩。
算來也有數次遠遠經過此處,本以為此處之繁華,當是人流如織,實際上,林暮卻極少看到有人進入莊園之內,幾是門可羅雀。
林暮望著莊園之外,光華似有似無的結界,默默思索。
此處結界似略與之前所遇不同,卻又看不出能對進入其中的修士有任何傷害,似是較為普通的人階強者結界。
林暮對自身隱匿之術頗為自信,腳尖輕點地面,順著女修士的去路,穿過結界,一閃而沒,也是來到了小樓附近,林暮四處一打量,眼見不遠之處有一處廂房,便即一躍而起,如壁虎一般俯于屋頂之上。
林暮豎起雙耳,仔細聆听著小樓內輕聲細語。
「小若,你怎麼又來了,這里對你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凡,又有一年多沒有看到過你了。實在是想你不過,就又偷偷跑來看你了。」
「你入東土,便如進入火坑之中,莫說其他地方,僅僅這金華城內,便有強者無數,一旦你被他們發覺,豈有命在!如果你被金華城之外強絕修士發現,我縱粉身碎骨,也難護你周全啊!」
「十年之期將近,我特地跑來看望你幾日,現在不來,以後我也再看不到你了……」女修士的聲音傳來,狀若嗚咽。
「我們相識,就已近十年了麼?」被叫做「不凡」的人輕輕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數年以來,我們難以相見。可惜我雖日夜苦修,也難以打破地階桎梏,不然,以我神識之強橫,溝動天地大道,此伏魔陣再難困住我!」
「主上憐我相思之苦,借我傳送陣一用,數月之前已至東土大地,我白日潛修,星月趕路,數日之前方才來到金華城附近,恰逢今日朔日之夜,我再難等待。」
「苦了你了……憔悴了許多!」
「此次一別,我們再難相見之日了!」女修士言詞淒淒。
「就因這俗世觀念,我與你之間,便有無數人為的阻隔,永世難以相伴!」一個男聲悲憤道,「我若有功參造化之日,定當革新人心,以手中長劍,蕩清宇內,將一切邪惡踩在腳下,還萬界眾生一個朗朗乾坤……」
「不凡,」似是女修士上前輕輕捂斷了對面話聲,「如此大逆之言,豈可滿嘴胡說。」
「天行有常,不為神存,不為魔亡,可世間真愛,卻只能讓道于世俗情理。」又是一個深為沉痛的聲音。
「舉頭三尺,或有神明,我與你一見鐘情,心心相印,又曾自無數磨難同進退,引為知己,此分情緣,天地共鑒。」女修士似乎忍不得之前說話之人傷心,極力壓抑內心淒楚,安慰道︰「我近年來一直听聞天地變動,如今乃是一個十萬年難得一遇的大世,你武道天賦本就逆天,金華城修士巨萬,年輕一代卻以你為翹楚,憑此天時,若你有生之年能夠突入天階領哉,延壽千載,我們或許能有相守之日。」
「小若,你若能安心等待,好好保護自己,我必以你為執念,潛心苦修,百年之內,一舉破入天階境界,等到那時,一切皆有可能。」
「嗯,不凡,我一定安心呆在萬妖境,努力修行,我會一直好好的。你若成為天階高手,站在了東土絕頂人杰之列,大約便有了與主上對話的資格,等到那時,南荒大地,或許就也能有屬于我們自己的一方小小世界。」女修士似乎破涕為笑。
屋內二人說著自己的體己話,卻難以想到隔牆有耳。
言者無心,听者有意。林暮初時屏氣凝神,以非凡耳力靜靜偷听著屋內的竊竊私語,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心下疑惑,如此柔弱女流之輩,難道竟會是大奸大惡之徒,人人喊打,以至于為世人所不容?待听到此處,不覺大吃一驚,難道此女,並不是人類!
林暮大驚之下,氣息為之一滯,待想要重新收攝心神,豎耳傾听,卻覺屋內人聲也是忽然頓了一頓,又似乎無事輕輕一般地說了開去。
「我還以為被發現了呢。」林暮正自舒出一口氣,雙眼注目著小樓前面的木門,數息之間,毫無動靜,不覺定下心來。
「你還想听我們聊些什麼呢?」
林暮猛然回頭,卻見黑暗之中兩道人影,早已無聲地立在了自己身後下方的空地之上,其中一人,竟正是自己眼瞧一直呆在小樓內的女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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