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間至情
「這里是全部搜索儀器了。諸位要把每個角落都探查一遍。」幽白子星面色蒼白,地上馬上出現幾些奇形怪狀的玩意。
恆況走了過去,撿起一個較長的形似蓬頭的棍子。往上掃了掃,好像在清理灰塵。幽白子星雙眸一亮,這家伙挺識貨的,可惜只能探查近距離的炸彈,雖然它個頭蠻長。
每個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著,許久,恆況看見了,在一面牆壁頂角處,一條淺短的裂縫,這還是通過近距離平面振蕩波動掃描儀發現的。
恆況向隊友借來工具箱,看著這最新的二十八樣式手刀,停在半空的手一直下不來,「有這東西嗎?我要古中國那種標準6最好是9型的。」恆況跑過去問隊長。
「沒見過標準型的,只有普通。」幽白子星略帶尷尬地說。
「不行,沒有這工具拆不了空間折疊炸彈。」恆況一臉堅定。
「這麼高級的東西啊!」幽白子星冷汗四起,眾隊員茫然看著恆況,束手無策。
空間折疊炸彈,高一系的黑洞流彈,一旦引爆,這種對空間射線十分敏感的東西,如果周圍的射線密度達到炸彈的內部裝置所設定的值,設定區域範圍將堙滅在未知的空間界層中。帝國中,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東西,可以說形如古中國比氫彈高一級的氦彈的群眾听說率。
「這東西踫不得,趕緊撤吧。」池若衣好心提議道。
「兄弟,不如等我向院長稟報後,有了新的分解武器再來吧。」幽白子星攤攤手說。
「的確,從你們的角度來看。」恆況應了一句,他一直看著那條牆縫。♀
「你是說,你有把握摧毀它嗎?」幽白子星欠了欠身子,打起百倍精神問道。
「確實,不過需要你們的配合。」恆況走到一個背包前,從中拿出筆和紙。
在場的隊員無不為他捏把汗,還得先掂量掂量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殿堂之上萬籟俱寂,只有那筆再紙上沙沙的聲音。筆停了又寫,停了又畫,反反復復,其他人就差眼冒金星了。
在恆況寫了很多張以後終于開口,「吶,按上面的圖示,把那些工具箱的材料拆了拼裝成這些東西即可。」
「這就是標準6型工具箱嗎?」幽白子星看著一幅幅圖。
「不是,這僅是標準系。」恆況不停地翻白眼。
「這東西我見得很多,分不清了。」幽白子星呵呵地干笑,看來還是死要面子。
幽白子星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恆況年紀輕輕,在哪用過這種東西啊?」
恆況心想︰這家伙是想掏我老底啊。
「幽白子星你身為統領,自然才華橫溢,我這點眼界豈能入你法眼。你見笑了,見笑了。」恆況假裝模著後腦勺,表現出極端的不好意思。
「看來,把握不小,開工,同學們。」幽白子星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剛才低潮的恆況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再也沒有那種無情、痛苦而充滿失落的眼神,頗有一番雄渾的氣勢,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拿到拼裝完成的一件空間切割刀,恆況緩慢劃過表皮,這絕對是比豆腐還碎的東西。不一會兒,那種用刀劃破玻璃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在殿堂中,冥冥之中形成類似回音的蕩漾。
隊員們手心手背都是汗。「別慌張,把東西拼裝出來才是王道。」幽白子星掠過這種異常,督促著隊員。
恆況上下摩挲這牆縫,擰緊拳頭往雙邊一捶,隊員們的心頭也是一陣怦怦的聲音。有些還模著自己的胸口,不過被隊長一瞪,就規矩了。通過擴大裂縫的凸出程度,增大內部空間,減少其內的射線。恆況猜到一種可能,空間折疊炸彈設定空間射線密度系數比正常溫度(0c∼30c)的高。一般正常空間射線處于游離狀態,它無視氣壓、溫度等一切因素,均不影響它的狀態。至于有什麼因素或情況能制約,至今也沒听說過探究出來的。所以真正引爆空間折疊炸彈的是內部裝置因素了,至于它怎麼設定,那方面不需要知道。但是減少空間射線是一件好事,就像人多不好辦事,負面的是肯定有。
在空間中,空間射線越多越容易發生空間裂縫,而黑洞就是這麼發生的。它形成的一種吞噬的力量,那麼射線的源頭在哪里就不得而知。為什麼叫射線而不叫直線或其他,就只有遠古人類知道了。人類亙古的歷史究竟如何,僅僅是了解方面而已。
接踵而來的多種工具以及恆況大師的拆解手段,讓隊員們忘記了這東西的危險,忘記了一切事與物,每個人都是**的個體。神乎其神的技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正是眼前這個人,投身于激情澎湃的工作中。他們進入了一生難以企及的頓悟之中,「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們的所想所感都與這八字真言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一直達到相互依存的境界。
驚喜,憂郁,傷心,高興,痛苦,質疑,安詳……一切人類有的心情,表情千奇百怪地呈現在恆況眼前,他們完美演繹一場精彩絕倫的無聲紀錄片。
木然間,恆況便驚駭欲絕地看到了那顆空間折疊炸炸彈…內部裝置…連接的…感應球,碎了。頓時無形的狂暴能量呼嘯而來,隨即一道一米長的口子硬深深地在空間中撕裂後出現了。恆況義無反顧地縱身一跳,一頭扎了進去,那道口子卡住了恆況進入一半的身體,那回旋的空間射線慢慢收斂,直到恆況被完全吞噬,在即將閉合的瞬間,那顆令人驚悚的炸彈也被吸進去了。
「見鬼,恆況呢?」一名隊員猛地驚醒,大聲詢問眾人。
「恆況……他進去了?」幽白子星最先醒了過來,看著牆壁凹進去的一個圓洞口,黑色一片。他打開照明燈,投了一塊石子下去,卻久久沒有回音,「嗯?無底洞啊!」
眾隊員驚慌失措,叫到︰「沒了,隊長,炸彈不見了,恆況不見了。」
「這能進得去嗎?」
「不能,唯有虛化儀了。」
幽白子星語氣悲傷,對池若衣說道︰「你先去請示院長,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恆況。」
池若衣也覺得眼角酸酸的,應聲去了。
「這情況看似空間裂縫啊,進去後不是被碾碎就是穿越到別的空間了,不可能找到啊。」
「但是,如果動用那東西才可能,不過……」
「崩壞世界搜索儀!」
「這東西太高檔,驅動能量要爆裂礦石啊。」
殿堂上隊員們激烈地討論著,恆況此時不知轉到何種位面?
……
淒清的月光下,幽幽的墳墓前,「白骨堆成山」在眼前完美演繹,碧綠的骷髏反射著粼粼的光,地上明顯的枯黑色的血土。無邊的尸骨之上,空間亂流雲動,恆況就這樣在半空出現,狠狠地摔在了骨堆中。
恆況迷糊之中往旁一抓,一根折斷的脊椎骨赫然出現在眼前。
玩具?骨頭!恆況並不明白現在所處的狀況,可憐他連殺一個人都有沒做過,何嘗會感到恐懼。
法制觀念根深蒂固,片刻恆況清醒地站了起來,他看到了,千千萬萬的白骨攢成的巨大墓山。
恆況此刻有的不是恐懼,而是流露出對將士的血淚與悲恨,一將功成萬骨枯。恆況不是慈悲聖者,更不是殺人狂魔,他只是一個平凡渺小的人物。不管是命運的捉弄也好,還是民族的仇恨也罷,他不希望牽扯到任何驚天的秘密而被背後的勢力追殺。
「啊——」恆況痛情發泄自己的不滿,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無數士兵上陣殺敵時那種單質的無奈,在倒下那一刻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因為他們背後還有家人,作為家中的支柱,他們真地英勇犧牲了,靠一點撫恤金就能過日子嗎?悲痛和無奈使士兵們感到麻木,將軍、朝廷、統治者的權勢下,他們忍辱負重,在敵人的手中死去。
這是一場不仁不義的戰爭,維護和平、保家衛國只是激戰派打的幌子罷了,苦了一切付出勞動果實的百姓,他們不夠養家糊口,年青力壯拉上戰場,他們辛苦賺來的食物充當軍糧,錢財充當軍費。統治者們丑惡的嘴臉就似一匹殘忍的餓狼,把那最後黑夜中的一縷光亮撲滅了。
那一切的歷史像幻燈片一樣在恆況面前閃過,人間最真摯的感情莫過于家人的團聚,有了家才有國家,有了安定的家才有強盛的國。國家強盛,不必然帶來個人幸福,不過可以改善,前者只是為了鋪墊。家是愛情,友情,親情等世間美好感情的精神家園,是永遠割舍不開的情愫。
統治者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導致國破家亡,「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人生就像夢幻一般,所謂英雄豪杰,功名利祿在時間的無情沖擊下,必將灰飛煙滅。那些千古風流人物只是強極一時,最後都盡數崩碎逝去!可憐世事盡成空,人生如夢,江山如畫。
至情亦真,永存世間。談笑間,依舊有酒須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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