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符之威斬幕僚
天穹極遠處的那輪紅日,一眨眼跳出群山,耀眼的金光就要刺破那黑氣層層籠罩的後山,黛色的後山如披上一件淡金羅衣,絲帶飄飄然,淡薄如霧,輕紗曼舞,盡顯慵懶之意。
恆況感悟著,又默默地念道︰「逝去的便永遠消失了,存在的便珍惜吧。」
境之力生生不息,循環反復,運轉幾個大周天,充沛的能量促使著恆況穩固霸世之境後,體內又發生異變。
骨頭崩裂,血肉交織粉碎,這是一次月兌胎換骨的機會,也是修者每一次踏入大境界的必經之路。
腦海恍如度過一世,現實不過是半晌時間。如今心劫已過,進入月兌胎換血階段,恆況體膚正受著千蟲叮咬之痛;骨骼好像被硬深深地掰斷再又折疊;筋帶似被拽了好幾個圈子;軀干也被軋得扁如薄紙。
那種痛深入骨髓,一陣子一陣子傳導到神經,更是劇痛不已。
一處髒土地上,幾十個臭發的水坑無規則排列,其上數以萬計的嗜血蟲蚊不停盤旋,呼朋引伴前來腦殘一頓。
「叫你偷襲我,來啊!」黑袍老人肆意蹂躪著白發人,不停地諷刺他。
那雙不死不休的眼眸,惡狠狠地瞪著黑袍老人,一種寧死不屈的氣概。
黑袍老人覺得這雙狗眼令他十分厭惡,把腳踩在他頭顱上,再砸入髒土中,唾幾口唾液,用利刃剝著皮膚,玩得很享受。听到那聲聲的痛叫更是令他爽快和刺激。
一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愉快;一種卑鄙無恥的虐待;一種對人性的玷污;一種無比罪惡的侵略行為。
後山,草絮紛飛,狂風亂舞,血氣滔天。
恆況嘗試著伸展軀體,疼痛加深,十秒過後,他無法動彈。♀
「不,時間就是生命啊!」那不時傳來的慘叫聲卻時時刻刻撥動著恆況的心弦。
忍受著巨痛,離成功不遠了,唯有堅持,恆況舒展經絡,漸漸好轉,隱隱的痛感傳來,便如錐心刺骨。
一直持續了幾分鐘,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絲絲的生機如女敕芽初放,瞬間成長,生靈的氣息在恆況體內擴散,如那女敕芽長出綠葉,開出白色花冠,結出清香果實。
霸世境界中期!恆況掃蕩全身,果真渾身霸道的氣勢,恐怕邪魔妖道也望風而逃吧!
恆況把符夾在手上,隱蔽身體,模索過去。
一個全身髒土的人被踩在臭水坑里,衣衫襤褸,在外的皮膚差點被蚊蟲啃食干淨,外溢的鮮血更是刺激了這群吸血鬼,暴露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引來了野獸駐足觀望,黑袍老人不屑地又吐了幾口唾液,有個將其活埋的想法。
周遭的景物都與其格格不入,違背天地道德必遭厄運。
黑袍老人玩夠了白發人,叨嘮道︰「先埋了你,放心一會還有人陪葬。」
不多時,一個巨坑成形。
白發人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喚,風聲入耳,訴說著最後的心聲。
白發人不甘心啊,霉運怎麼總是發生在他身上。兒子還沒救出來,沒有盡到責任啊,就這麼去陰間,不甘心啊!
黑袍老人將白發人扔入坑內,嗙地一聲。
一陣陰風呼嘯著掠過黑袍老人,地上幾片枯枝爛葉被卷起,星星點點的草絮飄落。
他雖然懷疑什麼,但是也沒發覺什麼。只是剛才的戰斗和玩樂耗盡了體力,想要快些辦完事離開。
一聲脆響,那是腳底踩斷樹枝的聲音。
黑袍老人嚇了一跳,環顧四周,亮出利刃,疑神疑鬼,最後發現自己腳下的斷枝。
鬼難道還怕鬼?
恆況還未靠近他百步之內,他就是一點點把軀體挪過去,時刻保持神念貫通,沒有一絲殺機。只想著靠近他,了無聲息地。
「滋滋滋——」一條紅褐色光波帶向黑袍老人直射過來,黑袍老人早有防備,轉身把利刃一拋,令黑袍老人沒想到的是,利刃上的魔氣居然被吞噬了。
那條光波帶雖然有所損耗,但是依舊來勢洶洶,宛如遠古巨龍吐出火焰龍息噴射而來。赤色的光芒照亮了黑袍老人不錯意的瞳孔,呆滯的他如僵尸附體,舉起右手,手掌正握著赤玉容器,仿佛有意念催動,瓶蓋松動,倏忽被彈開了。
居然是那個裝著病毒石體的赤玉容器!
像極了無底洞,光波帶咋地一聲被收進去了!
接連幾次總被偷襲的黑袍老人終于喪失了理智,大聲喧嘩︰「哪個不長眼的,又陰老子!滾出來——」
驚得無數飛禽走獸驚慌失措,叫聲連天,互相廝殺,整座後山如地震來襲,晃了幾下,仔細一瞧,居然還有殘影。
「死老賊,交出病毒石體!」徐葉源一行人從空中緩緩落地,一名侍衛喊道。
恆況就在趴在地上,如同死尸,一听聲音,知道是徐葉源他們月兌困了,欣喜萬分。
風的呼吸輕拂過地上的死尸,恆況思忖片刻,想出什麼,喃喃道︰「既然這樣,就有機會了!」
空氣瞬間降低幾度,黑袍老人猶如瘋魔,瞳孔緊縮,咬牙切齒,磨出「格格」聲響,怒吼道︰「又是你們啊,幾只渣渣,真是煩死了,全部都要死,死,死,死——」他恨到極點,拳頭擰緊,軀骨爆發出駭人的形體。
他手指一點,痛恨道︰「你們——」雙腳蹬地,地上塵土以音波的形式散發出去,他人瞬間到了幾人後背,伸掌拍去,如同排山倒海的能量鋪天蓋地,好似雷神降世,雷錘踫撞敲打出雷電,恍如神之一怒。
城主還是老道,拿出聚靈槍,食指中指並攏,猛然一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只見紅褐色的光幕網住了黑袍老人。
接連扣了幾次,那把聚靈槍終于撐不住,在發出「 」聲後化為了齏粉,爾後「唰唰」地被風卷跑了。
困在其中的黑袍老人只覺得視線被遮住,那一星點的痛感密密麻麻傳導全身,不過他身為一方巨擘,豈會如此不堪?
光幕籠罩下的黑袍老人發出驚天巨吼,似雷神一怒,如同受困的野獸桀驁不羈,這時他的耳朵一顫,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沖破他的神經,他憤怒到極點,有那麼一刻,腦子好似被油漆刷過,一片空白。
他有些不自信,有些擔心︰千萬別交代在這……
早有準備的恆況,一個閃身,施展空間穿梭之術後,離他僅僅幾尺之遙,恆況就要打開符。
就在這一刻,黑袍老人居然反應過來,兩只手肘往後頂去,皇極巔峰與霸世初期可是隔著八千萬里,恆況被這麼一頂,好像一把掃帚輕輕掃過紙屑,輕得很!
本來要飛上九重天去,不過被一只白濛濛的大手又掃了回去。
原來是徐葉源的侍衛!
恰逢此時,黑袍老人從白幕中起身欲要飛起,剛好向著恆況射來的位置。
恆況毫不猶豫,心若古井,不波不驚,展開暗綠色符,其上的符咒一條接著一條以某種規則連接起來,由暗到亮,形成一個深綠色的陣法禁咒,暗含未知的韻律。
只是一條極其普通的綠線橫切過去,宛如一代劍道宗師持劍隨意一揮。
俯仰之間,由線及面,面轉成體,入眼盡是綠色,黑袍老人陷入了完全綠色組成的世界,連他的衣袍也是綠色;眼珠里倒映出的是綠色;身上的血也是綠色。
綠色的點組成的線切割著每一寸**;綠線組成的面擠壓著每一寸**;綠色橫截面構造的綠色體聚合著每一寸**。
黑袍老人的**漸漸被綠色佔據了……
他身處其中,那無法訴說的疼痛和無盡的孤寂肆虐著他的大腦神經,然而他眼眸里折射些許的失落和惆悵……
在外面看,只是看見一個耀眼奪目的綠球包裹著黑袍老人,而且它在慢慢地變小……
恆況莫名地覺得有些傷感,望著它在消逝,隨風而逝,不禁感慨︰每個生命都有存在的意義,哪怕再渺小的生命也有輝煌燦爛的人生,只是為何生命如此短促……不經意地便要離開這個世界,又比如他真的該死,他的死是必然的,我們必須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不在為非作歹。換位思考下,他也不希望自己死亡,總有遺憾的事情沒做,這個令他遺憾的事也不一定是壞事或好事,只是履行一個約定,說一句話,見一個人……不管對錯,人性最本質的東西是不變的。
終于,最後一抹綠色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想黑袍老人,你說他骨子里邪惡,但他背後的一面也沒看到,而且是人都有共性,有時候的死亡是一種遺憾……而這種遺憾無法填補,這是最悲哀的。哪怕死囚犯也有遺言留下,想想這種離開真可悲啊!
恆況呆立在那兒,始終心情難以平復……他不希望啊,有一天也帶著遺憾離開,他有那麼多事要去做,還未看遍這個世界。
「我要踏入那巔峰的雲端,永生不死……唯有化聖之境,那是一個眾人仰慕的巔峰背影。」恆況曾不止一次幻想過永生,但他覺得永生又能如何,人生無窮無盡,太過寂寞了。
恆況的目標很堅定也很明確,他想去探索晨曦大陸的奧秘,去未知的領域冒險,去見識大陸的奇聞異事。
可要實現這些,需要實力,實力是基礎啊!
不過這時一個赤玉容器引起了恆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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