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計計相扣
蒙蒙陰雲布蓋著這中州城的上空，雨息已然飄入各家各戶，萬物生靈都雀躍起來，渴望著那生命的雨露。
由于城內水源是從別座城市調來的，所以本城的用水也是極度缺乏，管理者就沒打開城市防護罩，以便讓這雨絲飄進來。管理者還專門控制著上空以及周遭的環境溫度，不至于雨滴落不到地面就蒸發了。
城里的老人也知道兩年一度的細雨即將飄下，他們認為這是平日里燒香祭天，上蒼對自己子民的祝福與恩賜。
中州城主府邸，雨絲連綿撒落在花花草草的院落，雨珠漫過青苔，洗刷著古樸的青色屋瓦。
側廳上一場密謀，幕僚向城主進獻計謀。
一彪形大漢手交叉在胸前，雙眼如犬虎，古銅色的臉長滿黑茬茬的絡腮胡子，在一旁是名白衣幕僚。
彪形大漢看著那手下整理的信息報告，緩聲說︰「听說霸天院埋伏著不少細作在滅域，滅域是中帝國和邦帝國的主場，豈會容許他們在此撒野？」
「今唯一謀劃便是顧全自己，那麼從徐家小兒出手，最近他們把城內的大部分行業都壟斷了，多數家族產業倒閉，民生憤怒啊！」幕僚壞水盡倒，不知道之前與徐葉源有多大仇恨，竟得這般歹毒？
城主早已收到無數城民的投訴，心中越發憤怒，這已經嚴重威脅城主府的經濟來源，且況每年得向上頭交稅，若不是徐氏家族權勢滔天，那徐家小兒有何懼之？
「那當如何？」城主冷冷盯著幕僚，「那徐家可不是好惹的？」
「城主擔心不無道理，只是最近有消息說徐家家主想要歷練他那犬子，若不然他早就派遣高手幫助，他那小兒搗鼓的大會也不會被人連番挑釁。」幕僚又頓頓衣領，端起茶杯自個喝起來，又道︰「只要不危及他兒子的性命，我們做事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第一步便是封鎖全城，好方便做事。」
城主心中已有謀劃，正聲說道︰「引誘那徐家小兒把資金投入各行業，崩垮他的資金鏈，這件事還得由我出面說服那些潛藏的家族勢力，你隨我走一趟。」
這連環計十分狠毒，牽一發而動全身。第一步，封鎖全城，短時間內供貨不足。第二步，引誘徐葉源投入資金。第三步，制造滅域各行業競爭激烈的假象，令徐葉源憂心忡忡，缺漏百出。第四步，調走徐葉源，恆況雙拳難敵四方。最後由家族操盤手卷走資金。
那幕僚點頭會意，緊隨其後出了府邸。
次日，有消息說中州城由于雨水不足，居民用水嚴重缺乏，水價上漲，徐家收購的各行業紛紛告急，傳信于徐葉源。
恆況一時間听到傳聞，當機立斷跑去問徐葉源，「你說，這事的可信度有多少？會不會是陰謀？」
在一處綠樹庭院，徐葉源半躺在沙發椅子上，一手還不停地寫著什麼，不時心煩意亂地撓著頭發，看神色頗為沉重。
听完恆況的話，他眼簾才勉強抬起，回答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關鍵是減少資金損失，大範圍投入資金救急。」徐葉源作為徐氏家族分支的繼承人，自然有他的信息渠道。
恆況隱隱有種不詳的感覺，追問道︰「會不會太過草率了？只要對方雷霆一擊，那可就全散了。」
「我說過，這個禍患由我來處理。恆況，你只需從旁協助即可。」恆況知道他打定主意，便不會再改，無可奈何出了庭院。
徐葉源看著那背影漸漸隱去，心嘆道︰「闖這麼大禍，這爛攤子自得我自己收拾，不然我如何有能力繼承他的產業？希望恆況你能體諒我，我會做得出色的。♀我會證明自己的，父親你看著吧。」
恆況繼續打探情報，他雖然不知道葉源為何不仔細考慮下，但也是理解他的心情。
一個白發青年人出現在徐葉源身前，他赫然就是恆況初入中州沙漠時帶他去學府的那個好人，「徒兒啊，他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不知何時徐葉源成了白發人的徒弟。
徐葉源頗為無奈，頹唐地說︰「資金要一次性投入，不然肯定會弄得民生惶惶。我知道這事是真的，同時也是陷阱，卻也不得不踏入啊。只希望師傅可以把把關卡，別讓那些不法之徒盜走了這救民資金。」
白發人依舊微眯著眼，冷聲說︰「看來你心中已有計劃，說吧，要我監督哪里？」
「城主府！」說出這個詞，徐葉源一掃頹廢之色，略有激動的心引得血液倒流。
能夠導致物資缺乏的人在此地除了他有這個能耐，還能有誰？
一時間，資金集不到物資，中州城人盡皆知滅域各個行業由于互相競爭，牽連百姓，如今到處物資緊缺。終日不得好睡的徐葉源感到憂心忡忡，但也自知切不可惶恐，又采取措施。
響午時分，派人請來恆況，同在密室。
「拿到城主地契，押上你中州城內的產業？」恆況連連勸說葉源太過冒險，他卻搖搖頭，說︰「目前只有它可行！城主擔心我們吞食他的產業，自然要想辦法來阻撓我們。武力解決不了辦法，民心向著城主。安撫好民心，再從他們身上賺回我們的資金。」
「只得如此的話，那我走一趟。」恆況整好衣冠，坐上飛輦前往城主府邸談和。
而此時，一個小廝急匆匆進了城主府邸，小心避過他人。
城主正吃著午飯，心里樂滋滋的，也不敢過于放松。
「大人，大人。」遠遠有人小聲叫喚著，扭頭看去是那小廝，筷子也不放就走到他身前，焦急地問道︰「有什麼情況？」
「如您所料，徐家小兒派人朝你府邸來了。」小廝看著城主喜不自禁的樣子，行禮退下。
城主請人先在正廳接待恆況，自個兒在餐桌上跟那幕僚談著。
幕僚夾了口菜，鼻音不準地說︰「他必定是來談和的，我們得多多趁機要些條件。」
「嘿嘿，那是自然。可以準備第四步計劃了。」城主出了餐廳，轉過幾個彎，來到正廳，瞧著恆況。
城主自個驚嘆，是個俊俏的年輕人。看著恆況那水女敕的肌膚啊，真像個娘們。
這時，恆況起身行禮，「城主，在下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不介，不介。先生親臨本府，實在是榮幸之至。」城主連連擺手，客套話得說足。
「在下恆況，替徐家而來，還不知城主如何稱呼？」
城主十分謙和地回答︰「鄙人張建瀚，空有雄圖大志，卻無實干能力。」
對他的謙敬，恆況知道這等人才難對付，馬上切入主題。
簡略說完中州城的概況，恆況問︰「張大人，您為何要關閉城門呢？」
「哦，最近不是行業競爭危機麼，我是怕這我城中百姓也被他們波及，不得已關了。」張建瀚似乎一心為民，正氣飛揚地說。
恆況又問︰「那又為何信息全斷，內外不通？」
張建瀚面不改色，解釋說︰「干旱天氣，前些日子有場小雨，也供應不了這城中如此多百姓用水，現在又遭這等危機，且別城也不知為什麼不再供水，資源缺乏，本城也無法持續提供能源，虛擬網絡被迫斷線，自然沒法通訊。」
張建瀚端起茶杯潤潤嗓子，繼續道︰「現在更是資金短缺，如今我已下令把府內的糧食分發給百姓。」
恆況沒想到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反駁道︰「資金現在也無用武之地吧？」
他沉默了一陣，又說︰「其實有辦法解決的，封城實屬無奈。」
「那我倒是洗耳恭听了。」恆況卻想，這內斂之人又有什麼計謀？
「徐家家主目前有不少豐富資源，只要他肯幫忙，本城自然無憂了。」張建瀚野心勃勃，看上了徐家的資源。「這需要你家公子出面了，你若不信我，可以簽一份協議。」
恆況說︰「如何為證？」
「這中州城方圓百里的地契！」張建瀚倒是豪爽，不知這綿羊皮下有一顆多歹毒的心。
「甚好！我也以我家公子在中州城的所以產業為證。」
恆況不假思索，簽字後互交信物。
「那時間不早，我就回去稟告我們家公子了。」
「來人，送送先生。」張建瀚目送他離去。幕僚從一旁的遮簾出來，說道︰「這麼就中了？」
張建瀚恢復他的面目，「這廝倒是精靈，不，還差一點，今晚看消息。」
恆況回到後院，向徐葉源講著經過。
「我這就出發，不再考慮了。以百姓為重！」徐葉源不符合一貫的性格。
「我看這計是草木皆兵和聲東擊西的混合體啊！」恆況卻也料到，中計麼？我可不止雙拳？
徐葉源笑意十足，「讓他過過癮！有他好受的！」
「你先前居然是裝的！」恆況也明白了，這徐家的繼承人會那麼好騙嗎？
傍晚，徐葉源讓白發人喬裝成他，出了城門。
「成了，連環計成！」張建瀚滿臉興奮听聞手下傳來的報告，一旁的幕僚卻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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