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紅塵紫陌
十二闋詞•書皇甫定一
剪燭西窗夜正涼,手拈寒杯理舊狂,
仙山腳下雲端客,獨居深谷枉斷腸。♀
傲氣不解紅塵苦,孤劍拼得紫陌荒。
酸罷豈知春衫薄,秋雨未破曉夢香。
韶華褪盡容顏老,回首百年未彷徨,
雁邊斜陽照關山,生死相輕又何妨。
三年後,出雲之巔,飛仙台。
經過了三年時間的洗禮與調整,皇甫定一的身體已慢慢的恢復了起來,三年說長不長,但是這三年他是怎麼挨過來的,也許只有他自己清楚,當然,這一切,韓一笑自然也看在眼里,通過三年的相處,他也慢慢的開始了解皇甫定一了,這個從不把自己的傷痛表露在外面的年輕人是他縱橫江湖數十年唯一欣賞的人。♀
三年來,因為身體的原因,皇甫定一不得不住在飛仙台,體溫的忽然高升只有冰封雪源的千年寒冰才能解救他于痛苦之中,通過一千多個日夜的調整,現在的皇甫定一已經基本康復了,用韓一笑的話來說︰這,就是重生的代價。
時至初秋,三年前的今天,對所有的人來說,是一個特別揪心的日子,那照亮了半個山峰的熊熊烈火,那滾滾的濃煙是永遠無法忘記的畫面,沒有人知道,他皇甫定一居然還活著,由于這三年來身體承受著巨大的反差,他那縷縷青絲中居然硬是滋生了若隱若現的白發。
皇甫定一站在出雲之巔遠觀著幾行白鶴出神,忽然看到山徑上緩緩的走上了兩個人,盡管那二個人還在半山腰,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看到她時,皇甫定一覺得心里一緊︰「白詩蝶,她來做什麼?」
只見白詩蝶帶著她剛滿三歲的孩子來到了飛仙台,三年不見,白詩蝶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比之三年前,她更為消瘦了些,她還是習慣穿一身白衣,只見她慢慢的走近飛仙台。
皇甫定一悄悄的從山峰上飛了下一來,潛到了飛仙台後面,白詩蝶並沒有發覺。
「晨曦,跪下,你不是一直要見你爹嗎,你爹就在面前。」白詩蝶模了一下孩子的頭,聲音有些哽咽。
「白詩蝶什麼意思?這孩子不是朱皓的嗎?」皇甫定一心道。
「真的?」孩子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楮問道,這是個漂亮的孩子,皮膚很白,長得像白詩蝶,可是眉宇間又和定一有些神似。
「嗯。」白詩蝶點了點頭,望著飛仙台,輕聲道︰「定一,你知道嗎,三年前我為什麼不讓你殺朱皓嗎,我不想你成為孩子的殺父仇人,我不想孩子長大後恨你。」說到這里,白詩蝶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我跟你娘說這孩子是你的,你娘听了,當場就哭了,定一,這件事我自作主張,你不要恨我,我們把這個孩子取名叫皇甫晨曦,你喜歡嗎?」
「娘,你說什麼,我一點也听不懂?」孩子仰起頭問道。「沒關系,你只要知道,你爹是皇甫定一,是一個英雄。」
白詩蝶說一句的時候目光很堅定。
「我要爹……」懂事的孩子忽然大哭起來,這讓白詩蝶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抱起孩子,走了幾步,回頭對著飛仙台說道︰「定一,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遠沒有人可以代替。」
三年了,三年來,白詩蝶第一次來看皇甫定一,若是心里真的有她嘴上說的那麼在意的話,為何到現在才來,皇甫定一苦笑了一下,像是自語道︰「何必呢?我又不爭什麼。」
「定一啊,剛才那個姑娘好像對你很痴情。」韓一笑一聲不響的原來站在了定一的身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皇甫定一嚇了一跳,他轉身一看,像是嘲諷自己的說道︰「她就是你那個好徒弟的妻子白詩蝶。」
「哦,她就是當初你們爭的你死我活的那個女人啊,長得真不錯,可惜呀,可惜紅顏禍水啊。」韓一笑皺著眉頭說道,恍惚間,他想起了他的小師妹,幾十年都不願意見她一面的小師妹。
三年前朱皓把她擄走後,就再也沒有她的音信。
看到皇甫定一沒有回話,韓一笑接著說道︰「定一啊,三年了,你陪著我這個老頭子三年了,定一啊,我真的老了,我的日子不多了,想不到我死之前,還有人給我送終。」
「前輩何出此言呢,若不是您當年出手相救,在下恐怕已經是掛在半山腰的一具白骨了。」皇甫定一轉身看著韓一笑,繼續說道︰「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定一啊,你別這麼說,當初我輕信朱皓的片面之詞,我那一掌可是差點送你歸西啊。」韓一笑回首過去還是替皇甫定一有些憤憤不平。
「可是我還是活下來了,不是嗎,對于我皇甫定一來說,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我現在還活著,這就已經足夠了。」
山風吹起了他的頭發,有一縷白色的發絲被風吹了起來,難道真的如他皇甫定一所說,驀然回首,青絲千縷,韶華未褪鬢著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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