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視若己出
次日清晨,一抹陽光透過天窗折射到了空氣混濁的密室,從密室中時不時的傳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驚醒了在門外開守打盹的張寒和李冰。
「喂,兄弟,你說公子打算怎麼處置屋里的那小子。」張寒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小子能夠手腳完全的留個全尸已經很恭喜了。」李冰想起文立英向來處理死人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寒顫。
「我說,你敢不敢把他放了?」張寒試探性的問道。
「我沒听錯吧?你今天吃錯藥了啊,放了他,咱們兩個還能活命嗎,再說了,就算咱有這個膽把他給放了,你以為他現在還有能力逃離這龍潭虎穴嗎?」李冰果斷的否訣道。
「話雖如此,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總覺得這小子挺可憐的。」張寒嘆了口氣道。
「張寒,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事啊,你難道忘記了,那小子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公子一直都是這樣教育我們的,你難道忘記了。」李冰提醒道。
正在這時,密室的慢慢打開了,只見文立英春風得意的走了進來。道︰「那兄妹兩昨晚有沒有說什麼,你們可曾听到?」
「啟稟公子,我和李冰二人一直在門外開守,一直沒听到他們的談話,里面除了那小子的咳嗽聲外,沒什麼動靜。」張寒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奇怪,皇甫定一是為了救妹妹才來的,如今兄妹相逢,怎麼可能什麼也不說,怎麼說,他們也會商量著怎麼離開這里,不對,有古怪,快把門打開,我進去看看。」文立英忽然覺得有點蹊蹺。
大門打開後,放眼屋內,只見皇甫定一雙目緊閉的斜靠在床腳邊,臉色蒼白的可怕,非常憔悴。屋內的桌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被移至了天窗下,上面擺放著幾張圓凳。文立英似乎明白了什麼,怒吼道︰「張寒,李冰,你們自己進來看看你們兩個干的好事。’’
張寒和李冰急沖沖的跑進了密室,二人張目結舍道︰「那。那姑娘呢。?」
「你們問我啊?」文立英氣急敗壞的指責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過你們兩個,皇甫定一詭計多端,讓你們上心,好生開守,你們卻還是那皇甫紫羽在老子眼皮下逃走了。」
張寒和李冰二人傻眼了,撲通的一下跪下求饒道︰「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罷了,罷了。全是飯桶。」說著走到皇甫定一跟前,糾住他的衣襟道︰「皇甫定一,你行啊,居然真的把你妹妹救了。」
皇甫定一睜開眼楮,把頭扭向一邊,並不理會文立英,他一眼都不想看眼前的這個畜生。♀
「你行,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本公子對你已經失去耐心了,所以今天不管你說不說出那個典籍的散頁下落,我都會送你上西天。」文立英說這話顯得很輕松,對他而言,想要一個人生或者是死,簡直太容易了。
就在這時,忽然密室外的過道上傳來了腳步聲,來者行色匆匆,甚是急促,文立英警覺的關上了門,閃了出去。
只見來人身高七尺,著土黃色長袍,外罩黑色夾衣,膚色偏黃,長眉鳳眼,此人文立英讓他潛在暗月閣已有三年之久,為的是打探在白羽書仙蕭洞玄手中的那張散頁。
「蘇悅楠,何事找我?」文立英壓低了聲音說道。
「蕭子硯已和慕寒山反目,三日前,收拾了細軟離開了神威山莊。」蘇悅楠俯耳道,余光卻停留在密室的大門上。
「有這種事,你先回去,我自有打算。」文立英支走了蘇悅楠便急步走進密室,取下了掛在牆上的皮鞭,道︰「我有急事要出谷一趟,一日便回,皇甫定一就交給你們二人看守,你們倆給我听清楚了,每過一個時辰,就好好的給我收拾一下皇甫定一,但是,別把他打死了,等我回來後,會親自給他驗傷,倘若你倆沒有照我的吩咐去做,會有什麼後果,不用我再跟你們重申了吧。」說完就順手把拇指粗細的皮鞭扔在了地上。
「小人明白。」張寒李冰嚇得頻頻點頭。
文立英走後,李冰撿起地上的皮鞭,走到皇甫定一跟前,打量了一番,只見他虛弱的坐在床腳邊,素白的中衣縴塵不染,一手時不時捂著時刻作痛的左肋,一手擋在唇邊,不停的咳嗽著,散亂的幾縷青絲,從額前垂下來,雙眼布滿了血絲,俊美無瑕的臉在短短幾天明顯瘦了一大圈,對一個如此虛弱的人下手,李冰有些遲疑,嘆了口氣,為難的說道︰「皇甫公子,不是我們兄弟倆有心冒犯,實在是身不由己,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
「咳咳咳……」皇甫定一咳了幾聲,道︰「你們盡管動手,這點小傷小痛,我皇甫定一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能否在你們動手之前,讓我見晨曦一面。」
「這……」李冰為難的看了眼張寒,欲征求他的意思,只見張寒猶豫了片刻,自從白詩蝶帶著晨曦重回鬼蝶谷後,谷內都在議論紛紛,這孩子是白詩蝶在外和皇甫定一所生,如果當爹的想見孩子最後一面,若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忽然覺得余心不忍,想到這里,張寒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去把小公子帶來。」
張寒四處張望,見無人經過,悄悄的閃了出去,片刻功夫,只見他把晨曦帶來了。
「張寒,有沒有讓白谷主看見。」李冰緊張的問道。
「沒有。」張寒牽著晨曦的手走到皇甫定一的身邊,忽然心里覺得一酸,哽咽道︰「小公子,好好陪陪你爹吧。」
「爹,你怎麼在這里。」晨曦驚訝的張大了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他半月未見朝思暮想的爹。
「曦兒,你有沒有想我?」皇甫定一愛憐的撫模著孩子黑亮的青絲,只見穿過黑如墨玉的柔順青絲的手,猶如羊脂白玉。
「想,曦兒想爹,可是娘不讓我想你。」晨曦那如山泉般清澈的眸子里像是蒙了層薄霧,一眨眼,眼淚便順著孩子稚女敕的小臉滑落,無聲不息。
「乖。曦兒不哭。」皇甫定一輕輕的把孩子拉進懷中,晨曦軟軟的小身子在自己懷里,一種充實感,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同時,又感到了從沒有過的驚慌,怕這種幸福的感覺如同曇花一現,轉眼即逝。
晨曦的身子動了動,想貼的更緊一些,無意間觸到了皇甫定的傷處,只見他猶如電擊般動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晨曦也察覺到了異樣,疑惑的打量了一著皇甫定一,道︰「爹,你怎麼了。」
「爹沒事。曦兒,你听爹說,你不要出聲,只需點頭應允就可以。」皇甫定一壓低聲音在晨曦耳邊小聲說道,忽然,只見他趁兩個看守望的侍衛不注意,悄悄的把一塊類似手帕的東西塞到了懷里,小聲道︰「藏好,別讓人看見。」
「嗯。」晨曦心領神會,懂事的點了點。
「曦兒,往後爹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的照顧你娘,不能惹你娘生氣,知道嗎?」說到這里,忽然掖了掖晨曦胸前的衣服,壓低聲音道︰「回去給你娘。」張寒和李冰也知趣,想是他們父子兩人的最後見面,不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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