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以樂馭獸(求紅票)
我臉色乃至全身都是一僵,白衣黑發,無上風華,眉眼淡漠,確實是個熟人,可惜是個我恨不得再也不想見的人。♀
他的笛音還在婉轉飄忽,我的胸口卻是下意識的難受了起來。
原來,就算是他在我面前不再吹失魂引,但凡我知道那是他在奏樂,還是會覺得疼。
耳邊回響著他剛剛對那千余人所下的訓誡,便覺得好笑的很,樂從心起?以樂害人,人人得而誅之?若真如他自己所說,現在他估計早該死個十次百次了…
臉色許是有些蒼白的過分,隱約的听到有人開口問我,「這位公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剛走出兩步,卻是腿一軟身子便往前撲去,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鼻間是木棉花淡淡的味道,我閉了閉眼,楊世遺已經將我扶了起來。
「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現在竟是覺得就連他說話時都帶著淡淡的香氣。
我輕揉了額角,一邊淺淺笑著看他,「別人都說美人‘吐氣如蘭’,若如此,那楊大哥便是‘吐氣如木棉’了!」
他微怔,遂即嘆道,「秦小弟每每夸人的方式總叫人‘驚喜異常’,至于這香味,恐怕是衣服上燻了香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耳邊听著後面的笛音卻是漸弱了下來,心緒稍顯穩定,抬眸看他,「大哥怕是出來的晚了一些,熱鬧已經結束了。听說是什麼仙樂大典呢,若是想再看一次,恐怕還得三年之後了!」
听完我的話,他眼神便向河面上望去,須臾,淡淡道,「無妨,不看也罷,不過是一些喜歡演奏的人。♀」
猶記得他也彈得一手好琴,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一邊暗暗琢磨,一邊卻是扯了扯嘴角笑著道,「只是大哥你不知,剛剛那‘樂主’是何等的威風,上千人的跪拜,那聲音都震得我耳朵疼了。」
他挑眉看我,「哦?原來秦小弟喜歡這種。」那個‘哦’字當真是意味深長。
我一時模不準他是個什麼意思,遂即模糊的應道,「自然,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讓人臣服!」
此言一出,楊世遺還沒來得及作答,身後本來漸弱的笛音卻是忽而一個拔高,直沖雲霄的氣勢,曲風更是一變,直有氣吞山河,叱 風雲的氣魄!
恰逢此時,人群中傳來聲聲驚呼,「快看!有魚!」「天吶!果真是仙樂!連魚群都競相跳出水面!」「咦,這些魚兒莫不是在跳舞?」
我很是驚詫,回頭望去,果然見黃河水面上一條接一條的魚在輪番的往上跳,陽光明媚之下,魚鱗閃閃,再一會,隨著樂音的高低起伏變化,那些魚兒卻是成群成群的開始跳動翻騰,在場眾人皆屏住了呼吸,不敢驚擾了這難得一見的奇幻之景。
須臾,旁邊的楊世遺忽然淡淡的開了口,「以樂控魚,必能以樂控獸,此乃大才亦為大患。」
本來我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此刻听到楊世遺的話,卻是心里又一跳,不過想想又覺釋然,他用笛音殺人都可以了,區區控獸又有何難?
索性我也不再答話,抬眸仔細的向著那恣意吹笛的人望去,半個時辰的時間,剛剛出現來拜見他的那些船只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而他的船已然慢慢的向後退了起來,那些魚兒便也歡騰的跟在了他的船後,頗像是護送一般,場面好不壯觀。♀
直到他和那十二艘小船行出很遠,停在原處觀看的一些船只才開始慢慢的劃動起來。很長的時間內,我耳里眼里听到見到的便全部成了那人在黃河之上如何如何的威風,如何如何的仙人之姿…
從開始的厭惡,直至漠然無視,再到最後的左耳進右耳出,我們的船終于慢悠悠的到了洛水。彼時,距離‘北地第一花魁’大賽,已剩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時間。
我去敲楊世遺的門,沒等他應聲便直接的推了開,他在看書,頭也沒抬的便開口道,「何事?」
房間外面是喜慶至極的鑼鼓喧天,屋內他就點了一盞燈,很是冷清的樣子,我瞅著他桌上那盞明明滅滅的燈,琢磨了一下開口道,「楊大哥,不知挾持我們的人在哪?」
他看書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我,「怎麼?你找他們有事?」
我嘴角一抽,很是認真的點頭,「自然有事,我想問問他們,都到了洛水了,想必明日這‘紅玉號’便不讓住了吧。既然他們挾持了我們,怎麼著也得負責我們的住處才對。」
劫我們來的那青年男子也是真听楊世遺的話,楊世遺說讓他沒事便不要來了,他便真的幾天都沒有出現。
我說這番話時,楊世遺的眼楮便一眨不眨的望著我,等我說完了頗以為然的嗯了一聲,須臾卻是沖我輕淺一笑,「如此,秦小弟你便去‘暖字坊’一趟,想必他們總有人是在那里的…」
幾乎是‘暖字坊’三字一出,我便渾身一個冷戰,抬眸看他卻是神色如常,遂即低了頭,很是郁郁道,「…剛剛秦漾仔細想了想,想必楊大哥如此氣定神閑,還有空看《廈華第一後》,恐怕早有了安排,這‘暖字坊’,小弟就不去了。」
他听著我說的話,表情一頓,臉可疑的泛紅,不著痕跡的將手中的書往桌面的上一扣,很是認真的點頭,「既如此,那你先休息吧。」
我很是听話的點頭,臨行前還特意瞄了一眼那畫了一個美艷女子的書皮。須臾,在心里暗記,原來楊世遺喜歡這個調調的書…怪不得,怪不得…
由此可見,楊世遺也是喜愛女子的,下次若是再見了阿威和阿風,定要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好叫他們放寬心。
到底是沒有去找那些‘挾持’了我們的人,自然也沒有乖乖的去睡覺。
洛水很是熱鬧,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難得來一次,自然不可以白來。君軒清自從那日見了之後,直到來了洛水也再沒見過。我心情甚是美麗,也懶得去管他的動向。
領了四個楊世遺的護衛,換了寬袖黑錦大炮,很是招搖的踏上了岸。
在水面上時不覺得,下了船走的遠了再看回去,卻是一驚,整個河岸邊,滿滿當當的停靠著一排排大大小小的船只。
身後有人解釋道,「這些人大多都是來看或者是來參加這花魁賽的,是以,直到大賽結束,他們才會離去。」
我消化了一下他的話,恍惚間明白了什麼,所以說…紅玉號也不走了?楊世遺…那廝。
身後便又有聲音傳了過來,「再往前便是洛陽了,此處被稱‘千年帝都,牡丹花城’,在廈華王朝以前,是很多王朝的首都,我家主人說了,若是秦公子有興趣,可去看看。」
本來很有興致的要提步子,一听到他嘴里的‘我家主人說’,立馬變蔫。
存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抬腳便換了個方向,開口道,「等哪日空閑了再去城里逛逛,今日暫且先在這洛水邊上走走。」
他們輕應了一聲,便老實的跟在了我的身後。
說起來,我還真未有如此威風般的散過步。洛水邊很多人,有特地來看熱鬧的外地人,也有閑來無事飯後散步的本地人。有貴族更有平民。
一直順著上游走,便看見順流而下飄過來很多盞河燈,粉色白色綠色,蓮花荷花,一應俱全。又有人在我身後低聲解釋道,「想必是那些少女姑娘們在過三月節,那些河燈上也必然寫了些願望。」
我停下腳步,盯著那些河燈認真沉思,須臾間開了口,「寫願望?難道真能實現不成?」
「我等不知。」他們倒是答的干脆。
我再想了想便隨意指了一個人命令道,「你去把那盞最好看的給我撈上來,我倒要看看她們要實現些什麼願望。」
莫怪我壞人好事,只是實在好奇。想我長了這麼大,別說是河燈了,就連這汪洋大水都沒見過幾次…更別提什麼姑娘家的情趣了。
命令下完,很長時間卻是沒有動靜,我回過頭,那人便低眸,再看向另外三人,卻發現他們也是看天看地看水,就是不看我。
我磨了磨牙,果然,不是自己的人就是不好使,連給我撈個河燈都不願意!
正琢磨著要不要拿出楊世遺的玉佩來晃一晃,旁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吵鬧。順著聲音望過去,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馬車里堪堪露出半個身子的人,不是寧王還能有哪個?
且不說他怎麼會在這里,再細看,卻是發現他正在命令自己的手下拉扯一個女子。那女子面容看不清,但依照寧王殿下的傳聞,長得應該也不差。而此時寧王的臉在半掩半滅的燈火之下,更顯的陰厲非常。
心底陡然一股怒火升起,好大的膽子!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
許是感覺到我情緒的不正常,身後便有人低聲喚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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