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想都別想
墨子寒在病房里一個人胡思亂想，而一牆之隔的病房外，秋惜顏正忙著應付自己家的兩個寶貝兒子。
「媽咪，你怎麼也來了？」秋洛對于自家媽咪出現在醫院略微驚訝。
秋惜顏眸光一閃，彎著手指敲了敲秋洛的額頭，猜測著對他說道︰「不想看到媽咪？」
秋淵在旁邊趕緊補救道:「怎麼可能不想？我們只是沒想到媽咪會跟著過來而已，畢竟出事的不是我們呀！」
「這次多虧了你們兩個了，」秋惜顏模了模秋淵的小臉，對雙胞胎表揚道:「以後也要這樣好好照顧墨泠，知道嗎？」
盡管心里明白，秋惜顏這麼交代是因為墨泠的身體狀況不好，可秋洛和秋淵還是覺得有點小小的吃醋。
「媽咪，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墨泠。」秋淵鼓著腮幫子問道。
秋惜顏被他這副小模樣給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把秋淵和秋洛都抱在懷里。
「別亂想，你們是媽咪最愛的寶貝，不會有人比你們更重要。」
秋洛想著要和墨泠驗dna的事情，心里舒服了一點。沒準墨泠真的是他們的親兄弟，那樣的話，有什麼醋好吃的？
「媽咪，我和小淵先回學校了，老師在等我們。」秋洛指了指走廊盡頭等著的班主任，對秋惜顏說道。
秋惜顏本來還在擔心要怎麼想個合理的借口，讓秋洛和秋淵離開醫院，避開和墨子寒見面的機會。
沒想到秋洛居然自己主動開口說要回去，秋惜顏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我兒子就是這麼乖巧懂事體貼人」的自豪感。
「嗯，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別給老師添麻煩。」
送走了雙胞胎，秋惜顏才覺得自己沒那麼緊張了。剛剛墨子寒只要推開門，就會看到雙胞胎，她和兒子們說話的時候都覺得心跳加速。
「墨泠怎麼樣了？」回到病房里，秋惜顏見墨泠睡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對墨子寒問道。
「和平時一樣，沒什麼別的問題。」對于墨泠的身體，墨子寒真的是保持著，只要不再出新的問題就是最好的消息，這樣的心態了。
不過，墨子寒現在一看見秋惜顏，腦子里就完全不收控制的想起墨泠說的話，他忍不住開口旁敲側擊的問道:「最近秋高氣爽的，你有沒有想帶那兩個小子出去玩一下？」
秋惜顏一頭霧水的回道:「你想帶墨泠出去玩？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出門，最好再等等。」
「嗯，我知道的。」打探口風失敗，墨子寒自己暗暗磨牙。這個女人，到底是真迷糊還是在和他玩四兩撥千斤？
想了想，墨子寒覺得自己問的太隱晦，于是再度開口，「听說秘組的人想組織秋游，你要請假和他們一起去嗎？」
這話雖然是臨時拿來的借口，不過也不算假話，秘組每年都會分批出散散心，今年的秋游也快到了。
說到請假，秋惜顏的注意力才集中起來，她猶豫了一下，對墨子寒說道:「如果不是和秘組出去秋游的話，我也可以請假嗎？」
墨子寒眼皮一抽，心道，果然有問題。
「你要請假去做什麼？」墨子寒「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出去走走。」秋惜顏覺得這個說法太心虛，又加了一句，「回國之後我連本市都沒能仔細看看有什麼變化，所以想請假到處看看。」
所以就和易若水一起去到出口看看？
墨子寒一邊在心里月復誹，一邊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對秋惜顏說道︰「如果不是參加公司組織的秋游的話，在秘組的人大部分都不在，公司最忙的時候，你說要因為想出去玩玩而請假，你覺得合適嗎？」
盡管墨子寒的話听上去有哪里不對勁，可秋惜顏又詭異的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最後只好勉強道︰「好吧，那到時候再說吧。」
「嗯，好。」墨子寒答應的很痛快，心里卻另有一番盤算。
反正公司里的事情他說了算，到時候人事部的人要敢給秋惜顏假期，他就讓人事部的全都回家吃自己！
他都還沒撈著機會帶秋惜顏出去兩天一夜旅行，怎麼可能輪得到易若水去？
想都別想！
就在秋惜顏絞盡腦汁想著墨子寒那番話到底哪里不對勁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劉晨探了半個身子進來。
「總裁，給小少爺找的那位老中醫到了，他說想現在就看看小少爺的身體狀況。」
听到這個好消息，墨子寒頓時精神一振，對劉晨說道︰「讓他進來吧。」
劉晨找到的這位老中醫是南京某中醫世家里的翹楚，戴著老式黑框眼鏡，留著一把山羊胡子，身上穿著一身整齊的暗色長袍馬褂，看上去倒是挺像那麼回事。
「墨先生，能讓我先給小少爺號個脈嗎？」老中醫和墨子寒簡單寒暄之後，便直奔主題。
墨子寒當即點頭同意，看著老中醫的手搭上墨泠有些細瘦的手腕，他不由緊張的兩手攥起了拳頭。
墨泠的身體這麼多年都養不出什麼起色，但願這一次能有希望。
「你別緊張，墨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秋惜顏眼角余光撇到墨子寒緊攥著的拳頭，心里有些發軟，主動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安慰他。
「嗯。」墨子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泠那邊，他敷衍的對秋惜顏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過了沒多久，老中醫放開墨泠的手腕，站起來嘆了口氣。
那聲嘆息傳到耳中，墨子寒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秋惜顏也感覺到了房間里氣氛的轉變，心里有些不安，難道，還是不行？
「墨先生，老朽醫術不精，醫術不精啊！」那老中醫面帶慚色對著墨子寒搖了搖頭，「小少爺這一身病都是出生的時候就帶著的，除非用西醫做手術換髒器那套辦法，否則，恐怕沒人能……」
後面的話，出于不願意觸人霉頭，老中醫並沒有說出來。
但是，大家也都听得懂，他想說的是。
沒人能治。
墨子寒臉上有些疲憊，他吐了口氣，臉上強撐起笑容，對老中醫說道︰「墨泠的身體這麼多年，我自己清楚，不是您的錯。」說完，直接對等在一邊的劉晨吩咐，「劉晨，送老先生回去吧。」
「是。」見到墨子寒這樣子，劉晨心里也不好受。
這麼多年，總裁為了小少爺的身體操碎了心，本來以為這一次能有辦法救小少爺了，沒想到，又是一場空歡喜。
等到劉晨和老中醫都離開後，墨子寒做到病床邊上的椅子上，端詳著墨泠熟睡的模樣。秋惜顏站在他旁邊，覺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無助感。
「我之前說想要請假，其實是因為若水認識一位老大夫，本來打算請個假，先過去和他說一下墨泠的身體狀況，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墨泠調理身體的。」
本來因為墨子寒說劉晨已經找到了一位老中醫，秋惜顏也就打算這件事先不告訴墨子寒，她自己跟著易若水過去看看再說。到時候如果劉晨找到的老中醫醫術精湛，她也就不用再讓墨子寒多求人一次。
不過，看眼前這狀況，這一趟是必須得走一次了。
墨子寒完全沒有想到，秋惜顏和易若水出去，竟然完全是為了墨泠，心里驟然一暖。
這些年，墨泠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擔心，在發愁。柯語柔那女人自然不必說什麼，就連爺爺也因為墨泠身子骨太差，一直催他結婚再生個孩子繼承墨家。至于對墨泠，則是冷冷淡淡，可有可無。
「謝謝。」墨子寒誠心誠意地向秋惜顏道了聲謝，不光是為她這麼為墨泠著想，也是為她無形中幫他分擔了一些壓力。
「這樣的話，我的假是不是可以請下來了？」秋惜顏笑得促狹，明擺著早就料到要是不說出來，墨子寒到時候會在他請假的事情上動手腳。
墨子寒模了模鼻子，此地無銀的說道︰「只要符合公司的規章制度，人事部是肯定會批給你假期的。」
「那我後天就出發，要請兩天的假。」秋惜顏懶得和他打馬虎眼，直接把事情先交代清楚。
「就你和易若水兩個人？」墨子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秋惜顏詢問起來。
秋惜顏覺得墨子寒這話問的簡直多余，「對啊，不然還要帶上誰？」
「我。」
看著墨子寒理所當然指著自己高挺的鼻梁，把他算作「隨行行李」之一的樣子，秋惜顏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幾天的生活，將會是多麼的精彩。
「你不需要處理公司事物嗎？」秋惜顏盡最後的努力想要勸說墨子寒不要這麼任性，「而且，墨泠也需要你照顧，你怎麼走得開？」
「既然是要去找大夫，當然是讓墨泠也親自跟著過去，得到的回答才更準確清楚。」墨子寒撥開墨泠額前的碎發，兀自下了決定，「到時候我帶著墨泠和你們一起過去。」
墨泠最近開始對西藥產生抗藥性，找中醫的事情刻不容緩，他不想再多等下去了。
「好吧。」秋惜顏也明白墨子寒的想法，只是一想到易若水和她說起的交通方式，再看看眼前這沒嘗過人間疾苦的金貴父子倆。
秋惜顏真是覺得天都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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