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離家出走
秋惜顏獨自躲在房里，幾乎是數著秒鐘數在熬時間。
秒針「 嗒」動一下，秋惜顏就覺得自己距離悲劇近一點。
就在秋惜顏苦惱不已的時候，有人敲了兩下門。
「媽咪，我們可以進來嗎？」秋淵擰開門把手，小臉在門縫中間擠成一條。
「嗯，進來吧。」秋惜顏面上笑得燦爛，心里有個巫婆在嘿嘿發笑。
小樣兒，以為媽咪我不知道你們今天做了什麼壞事嗎？還敢自己撞槍口，等著被收拾吧！
令秋惜顏意外的是，進門來的不只是秋洛和秋淵兄弟倆，墨泠也跟著模了進來。
「秋阿姨。」墨泠靦腆乖巧的笑，站在秋惜顏面前怎麼看怎麼招人疼。
秋惜顏揉了揉墨泠的頭發，關心的問道︰「之前在停車場的時候有受傷嗎？有沒有被嚇到？」
一說到這件事，墨泠的眼眶就紅紅的，他咬著女敕女敕的小嘴唇，對秋惜顏說道︰「秋阿姨，之前謝謝你，害你受傷了，對不起。」
「別這麼說，你爹地查過了，那個人本來就是針對我，別想太多了，嗯？」被那張酷似墨子寒的臉擺出這副小包子樣跟自己道歉，秋惜顏下意識就心里一軟。
秋洛和秋淵互看一眼，心里都有點小不滿，吃醋了。
「媽咪，你還沒答應爹地的求婚嗎？」秋洛壞心的故意直接將墨子寒稱呼為爹地。
秋惜顏下巴都要摔到地上去，她震驚的看著三個孩子，一個個看過去，似乎每個孩子都對秋洛這句「爹地」毫無異議。
難道他們都知道了？
秋淵見秋惜顏被他們嚇得不輕，心里總算滿意了一點，他壞笑著對秋惜顏說道︰「媽咪，你到底是要什麼時候才答應爹地求婚啊？再不然，你是要答應易叔叔的求婚嗎？」
秋淵這話一出來，秋惜顏還沒來得及回答呢，墨泠倒是先著急了，他一下子撲過去抱住秋惜顏的膝蓋，小臉上的表情只能用憤憤不平來形容。
「不行！秋阿姨怎麼可以答應爹地之外的人呢！爹地今天都在所有人面前告白過了！說非秋阿姨不娶的！」一路慷慨激昂的說完之後，墨泠也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表情軟了下去，怯怯的對秋惜顏問道︰「秋阿姨，你，你真的要答應那個姓易的叔叔嗎？」
但是，很顯然，在墨泠的慷慨陳詞之後，秋惜顏的重點已經嚴重偏離了原本的話題。
「你爹地今天在誰面前告白了？」秋惜顏迅速的抓住了最讓她在意的重點，有點緊張的對墨泠問道。
墨泠眼中光芒一閃，那眼神像極了墨子寒在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時候。
「秋阿姨，你想不想看爹地和你告白啊？」墨泠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一枚u盤，帶著點炫耀的在秋惜顏面前晃了晃。
平時墨泠鮮少會有這麼得瑟的舉動，秋惜顏看得不由發笑，「你爹地知道你錄下來了嗎？」
墨泠吐了吐舌頭，「被他知道我就慘了！」
墨子寒的脾氣，他這個做兒子的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允許這種肉麻兮兮影響他冷酷形象的錄影被留下來？
秋洛和秋淵也听得心癢癢的，一個主動搬來筆記本電腦，一個找出耳機，免得開音箱把墨子寒給招來。
「墨泠墨泠，快點放出來看看！」秋淵興致勃勃。
墨泠從容的把u盤接到電腦上，打開播放器，里面傳來墨子寒低沉而深情的表白。
——「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久。」
——「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就沒有忘記過她。」
——「如果要和人訂婚，結婚，對我來說，那個人一定會是她。」
——「對于我來說，今天到場的人是誰都不重要，因為在我心里，和我訂婚的人只會是她。」
秋惜顏傻傻的看著屏幕上的墨子寒，她自以為熟悉的那個男人，眉宇間籠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情氣息，字字都搔在她心尖上，心頭最細女敕的那塊軟肉癢癢的，說不出的舒服。
墨子寒身後的大屏幕上，放著那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拍的照片。這一刻再看到的時候，竟覺得有種想要飛奔下樓，再去擁抱一次那個男人，再去親吻一次那個男人的沖動。
錄像在墨子寒因為得知秋惜顏和易若水一起去挑婚戒而結束，墨泠可憐兮兮地望著秋惜顏。
「秋阿姨，我爹地都這麼喜歡你了，你還不肯答應他的求婚嗎？」
秋惜顏半張著粉女敕的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把三個孩子都抱在懷里，苦笑著說出她真正的顧慮。
「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和他之間隔著的事情太多。」秋惜顏深吸了口氣，對著三個年紀不大，可智商和情商都遠超常人預計的孩子說出心底最大的陰霾。
「墨老太爺算是他現在僅剩的直系長輩，如果真的因為我，而把墨老太爺氣出個好歹來，他再怎麼喜歡我，也會背負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既然知道自己喜歡墨子寒了，秋惜顏又怎麼舍得讓他背負這種氣死自己親爺爺的心理陰影和負罪感？
當初她沒能趕上義父去世前的最後一面，至今每每想起來，都還覺得滿心難過。若是墨老太爺出了什麼事，她根本無法想象墨子寒會是怎樣的心情。
墨泠沉吟了一下，對秋惜顏說道︰「秋阿姨，你想的這些，爹地也想過，但是，他還是拒絕被安排屬于他的人生，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訂婚宴上做這些了。」
秋惜顏頜首，「我知道。」
秋洛模了模秋惜顏的手腕，「媽咪，那你為什麼還不肯答應呢？」
「是因為易叔叔嗎？」秋淵有點遲疑的問道︰「難道媽咪也喜歡易叔叔？」
秋惜顏被自己兒子這獵奇的想法給震住，「別亂講！我只當他是哥哥。」
墨泠有點不滿地哼哼，「那為什麼秋阿姨要為了他不肯答應我爹地嘛？」
「義父在世的時候，若水就一直代替我陪在義父身邊，義父去世之後，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他一個人肩上，可他什麼都沒說，默默扛了。財團里有人暗地里抨擊他一個‘外姓’想借機謀取財團的掌舵人資格，易家也有人嘲諷他做事不分輕重，搞不清自己姓什麼了。」
即便是這樣，易若水都還是自己一個人咬牙扛著，從沒向秋惜顏說過什麼。
「我當初真的以為，他是出于我們之間的‘兄妹’感情，完全沒看出來他竟然會喜歡我。」秋惜顏的臉上泛起自嘲的笑，「如果現在我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這不是……」
三個孩子陷入沉默，大家都明白了秋惜顏的意思。
易若水為了方家，甚至可說是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的付出和犧牲。
假如現在秋惜顏真的說不要就不要易若水了，這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往易若水，甚至是一家的臉上狠狠摑了一巴掌嗎？
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易若水就是自甘倒貼，最後人家還不要他。
這種行為，無論是對于一個男人還是對于一個家族，都是個太嚴重的侮辱。
「媽咪，你當初為什麼不接下接班人的職位呢？」秋洛皺著眉頭，小臉皺成個包子樣，「我和秋淵就可以幫你啊！」
「我實在是不懂那些生意經，要是把方家交給我，說不定現在就已經破產了。」秋惜顏模著兒子的頭發，嘆氣道︰「就算有你們兩個幫助，可是你們管理過那麼大的財團嗎？」
秋洛苦著臉低下頭去，媽咪說的對，他和秋淵雖然對金融業有特殊的天賦，但是遠不到能獨自管理一個龐大財團的能力。
墨泠也糾結了，「可是，可是這樣的話，秋阿姨，你到底要怎麼選？」
「很簡單啊。」秋惜顏眼里泛起一絲壞笑，「誰都不選。」
三個孩子瞠目結舌，這樣也行？太過分了吧！
這種事做出來，不就是繼續利用易叔叔和爹地嗎？！
看著三個孩子氣憤不已的樣子，秋惜顏就知道他們是想多了。
「喂喂喂，你們三個，我會是那麼壞的女人嗎？」秋惜顏不滿的挨個敲他們三個的小腦袋瓜，「別胡思亂想！」
秋洛不滿的模著自己被敲痛的額頭，「那媽咪你到底要怎麼樣！」
秋惜顏嘿嘿一笑，對著三個孩子耳語起來。
樓下客廳里，沒有了秋惜顏在，墨子寒和易若水相看兩相厭，毫不掩飾對彼此的不耐和厭煩。
「墨先生，您還不打算帶您兒子回家去嗎？」易若水姿態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利用墨子寒先前的話來堵他。
正靠坐在沙發扶手上閉目養神的墨子寒連眼皮都不掀一下，閉著眼答道︰「我留下來是因為我兒子在這里，易先生留下來是因為什麼呢？」
易若水當然沒有任何一個「兒子」在方家，只好氣悶道︰「我留下來當然是為了顏顏。」
墨子寒緩緩睜開眼，黑眸中猶如有光華閃爍，「我一直以為，易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除了自知之明，我還很有自信心。」易若水秉承著輸人不輸陣的態度，打落牙齒活血吞。
兩個男人無言對視，空氣中都爆發出了帶著殺氣的火星。
直到墨泠在二樓的走廊里慌張喊起來的時候，這場一觸即發的戰爭才被迫在開始之前就結束。
「不好了不好了，秋阿姨她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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