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王爺,妾本蛇蠍 第四十八章 壽宴暗濤

作者 ︰ 相見眉開

第四十八章壽宴暗濤

什麼!沈太妃的鳳眸驀地撐大,這個,這個最疼愛的孫兒,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威脅她!威脅她若是殺了余辛夷,那他便再無心皇位?沈太妃幾乎是勃然大怒︰「你瘋了!余辛夷單憑克母不祥這點,就沒這個資格成為你的正妃!還奢想什麼,「平生無二色」,這樣的女子何談三從四德!簡直大逆不道!自古帝王家,從沒有只娶一妻,再不納妾這一說,這余辛夷天生反骨,以後必成大禍!」

景夙言隱隱皺眉,心中揣摩,「克母不祥」這點到底是何人從中作梗,捅給沈太妃的?此人簡直其心可誅!掩飾掉眼底的殺意,景夙言定定道︰「辛夷並非不祥,相反,她是孫兒此生最大之幸!另外,孫兒不知到底是何人散播此等荒謬之言,只請太妃娘娘切勿中此離間之計!」

竟然一字一句都在維護那個余辛夷!沈太妃陡然捂住心口,彎下腰去,景夙言立刻上前將沈太妃扶住,大聲令道︰「太醫!快傳太醫!」

「不用!」沈太妃緊緊捏住他的手腕,急促喘著氣,卻厲色道,「我要你答應我,絕不與那余辛夷再有任何瓜葛!」景夙言苦澀笑道︰「其他事孫兒都能答應您,但只此一件,請恕孫兒要讓您失望了。」

她們不會懂,余辛夷到底是怎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女子,自始至終,怕配不上的那個人,是他!而余辛夷,才是始終不假辭色的那一個。或許,此事便是老天定下的考驗,考驗他若承受不住,便再沒有接近余辛夷的可能!所以,他必須撐下去!

半個月後,老夫人的六十笀壽到了。為了慶賀,余懷遠特大擺流水宴席,宴請滿朝文武,就連幾位皇子,也紛紛賀貼,即將過府祝賀。

一大早,賓客還未到臨,府中各房媳婦、子孫先到老夫人房里敬茶,就連在外任上的三老爺都回來了,二老爺路途遙遠,並沒趕得及,便送回賀禮,全做心意。

先是余懷遠敬茶,老夫人心情極好,笑呵呵的接了。下頭是溫氏。

自從闔府賬目收繳給老夫人掌管後,十位管事一起查賬,竟查出溫氏賬目上有十萬漏洞,簡直勃然大怒,其後溫氏用自己嫁妝勉強填平,才將此事圓了過去。但此後,老夫人對她的不喜又加深了一層。所以就算接茶的時候,老夫人臉上也並沒多少喜色,弄得溫氏相當尷尬,三房張氏在一旁看足笑話。

待幾房兒子輩敬完茶,便是孫子輩。余辛夷為首,敬了茶之後,還送上一只自己繡的荷包,老夫人看著荷包,喜歡得不得了,笑呵呵的給了只大紅包︰「還是大丫頭有心。」

余辛夷羞澀道︰「孫女兒手拙,繡得不好看,老夫人不嫌棄就是孫女兒的福氣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老夫人對余辛夷的偏愛,其他子孫理所當然的被比了下去,只不過誰也羨慕不來。

當一輪茶敬完的時候,也沒見到余惜月跟余子俊,此時一月之期還未滿,仍然關在佛堂里呢。三房張氏與夫君對視一眼,嘲諷一笑,大房若失了勢,必定是他們三房佔的便宜更大,別忘了,二房那個余明珠還閉門思過呢。

直到眾人準備散了,余辛夷心里略微一驚,她以為溫氏會趁這個時候,把余惜月跟余子俊撈出來,難道她想岔了?還是溫氏如此熬得住?

正尋思著,溫氏突然站出來,將一疊厚厚的經文呈到老夫人面前,懇求道︰「老夫人,這是惜月跟俊兒,為您祈福而抄的一百遍金剛經,這兩個孩子這些時日里反思很多,決心痛改前非,媳婦兒不求您饒恕他們,只求您給他們一個機會,給您敬杯茶,也算全了孝心了。」

余辛夷心中一聲冷哼︰她就知道,溫氏必熬不住!經書這招,倒討巧得很嘛!明面上說是放出來敬茶,但是敬完茶後也斷沒再關進佛堂的道理。大夫人真打的好算盤。

老夫人冷眼瞥了那疊金剛經一眼,並不接,顯然還未完全釋懷。畢竟當日余子俊的所作所為,實在太讓她失望!

溫氏噗通一聲跪下,淒淒的抬頭,望向余懷遠。

余懷遠淺嘆了一聲道︰「罷了,他們這半個月也應當反省過了,便放他們出來敬杯茶吧。」

余辛夷眸子一閃,隨即明白過來余懷遠的算盤。老夫人笀壽,定國公府的人自然會過府道賀,到時候卻看不到余惜月跟余子俊姐弟的身影,定國公府追問起來,對兩家關系著實不利。♀哪怕余懷遠再不像往日那般寵愛余惜月及余子俊這對子女,為了保持與定國公府的關系,明面上也得做足了。

老夫人猶豫了一刻,但一想到余懷遠手臂上的箭傷,再有推她的那一下,仍心有余悸道︰「若是再拿著箭,拿著刀子喊打喊殺,老身便是有兩條命,也不夠折騰的!」余懷遠為難的皺起眉。

余辛夷突然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央求道︰「老夫人,弟弟這半個月應該反省過了,斷再不會犯之前的錯,且今兒個又是您的笀壽大喜,就饒了他們一回吧,老祖宗。」

余懷遠沒想到,大女兒會主動出來說情,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又想起那一場堪稱荒唐的賜婚,心中淺淺一嘆,竟生出些許愧意。

老夫人也滿是詫異,許久後看著余懷遠臉色的為難之色,長嘆一聲道︰「大丫頭,你啊,就是太懂事了。罷了罷了,就把惜月跟俊兒放出來吧。」

「謝老夫人。」余辛夷甜甜一笑。她當然不會做那爛好人,既然他們被放出佛堂是必然之舉,那她再如何阻攔也無用,不如掌握先機!

一旁,柳氏目光復雜的落在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女身上,這丫頭心思,的確是厲害至極!

一盞茶的時間,余惜月跟余子俊被領了過來,往日最受寵,最為高傲的二小姐及大少爺,關了半個月的佛堂後,面目大變,整個人都謙卑下來似的,順眼得多。

第一件事便是向老夫人跪下磕頭,並祝了壽。這樣齊全的禮儀,就是老夫人也說不出什麼,點了點頭,讓竹心送了兩只紅包上去,肅著一張臉孔道︰「往後切記定要改過,否則,再沒下次機會!另外你們兩個向你們大姐道個謝,若不是她給你們說情,斷沒這麼早出來的道理。」

讓他們向余辛夷道謝?余子俊當下就有些忍不住想反駁,卻被余惜月隱隱拉了下衣袖。余惜月首先低下頭,朝著余辛夷感激的笑了笑,目光中滿是真誠︰「多謝大姐。」那雙如水明眸里蕩漾的水意,真誠得連余辛夷都要感嘆,若非真心改過,便是演技又高了一層!

余辛夷也回以笑容,道︰「一家姊妹,哪里需要這樣客氣了。」既然余惜月熱衷于演戲,那她就陪她一起演!

隨即是余子俊,他看了看母親此刻的眼色,不得不壓住心底的不服,咬了咬牙,朝余辛夷躬身作揖︰「大姐,俊兒知錯了,不該口沒遮攔,往日定當改過。」沒說一個字,就像滴了一滴心頭血。余子俊暗暗發誓,日後,定要將今日之辱百倍千倍的還給這個賤人!絲毫沒想到,他若不犯人,人怎可能犯他!

至此,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沒想余辛夷又提議,把余明珠也放出來敬杯茶,老夫人略略思索了下,也就順勢點了頭。柳氏朝著余辛夷,感激的點點頭。

至上午巳時,陸陸續續便有客來,眾人開始忙起來招呼客人。官至戶部尚書,余懷遠結交甚廣,滿朝文武,侯門公府,就連幾位風頭最勁的皇子們都到訪了,余辛夷甚得老夫人寵愛,便被分去招呼女賓。

芙蓉院里。

余惜月嫉妒得攥緊手心,一張帕子幾乎要被自己扯爛。溫氏一把扯了她的帕子,厲色道︰「別忘了,沈太妃給她賜婚的只是五皇子的側室,而你,卻是三皇子的正妃,在這一點上你便凌駕她之上,還計較什麼老夫人的歡心?簡直是輕重不分!」余惜月一愣,察覺自己差點又重蹈覆轍,立馬低頭挨訓。

溫氏淺嘆一聲,接過婢女呈上來的明珠釵,精心的插在女兒烏黑的發里,道︰「你要做的只是大大方方的出去,展現你作為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秀美姿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會集中在你身上,記住沒有!」余惜月思量了一刻,用力點頭。

女客席邊。各府夫人、小姐們坐了兩堂,內間是身份最為貴重的貴婦、閨秀們,外間次之,值得一提的是就連公主都來了幾位,這份榮耀,便是王府也不過如此了。各家夫人們看著余辛夷待客分寸有條不紊,進退有度的模樣,都暗暗贊嘆。

這位余大小姐被藏了那麼些年,還以為被養成個不懂事的粗鄙丫頭,沒想到竟是珠玉蒙塵,且還生得如此漂亮,端的讓人贊嘆。隨即又是一陣淺嘆,如此佳人竟被賜婚給五皇子做側室,著實可惜了。「听說今日幾位皇子也要來呢。♀」「是啊,幾位皇子一同出席,可是極難得的事兒了。」「如今這余府兩位嫡女都賜了婚,剩下的機會終于輪到別家嘍。」夫人們隨意說笑著,卻見一道彩雲般的身影,蓮步輕移飄了進來。

所有人都抬起頭,望著走進來的余惜月。只見她一身粉色長裙,披著薄翠色紗衣,一絲一縷都精致到極點,一雙含水明眸燦爛若星,又帶著點點水漬,若哀愁若淚光,粉唇輕輕抿著,鬢間一支珠釵,一顆碩大的東珠垂下,落在頰邊,隨著步伐輕輕點在頰邊,美得如同洛水之女。單靠這身打扮,她一進來便將偏好素色的余辛夷,比了下去!

她身後,溫氏笑得萬分得體,得體中,還帶著一絲得意。在座的貴婦都是深諳內宅之道的,相互對了一眼,隨即心知肚明的笑了下。這位大夫人,手段果真不一般。

光彩被奪走,余辛夷絲毫不動怒,只淺淺笑著,不動聲色的撤了出去。她們想奪人眼球,便讓她們奪去吧,她正好趁著空子去看看六姨娘,六姨娘已經懷孕三個月,正是最要緊的時候。

忙了整整四個時辰,余辛夷累得不行。白芷卻在一旁,憤憤不平道︰「小姐!您忙了一天,沒想到一下子風頭就被大夫人跟二小姐搶走了,實在太可惡了!」

辛夷卻風輕雲淡的抬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道︰「听沒听過一句話︰看誰笑得好,不如看誰,笑到最後。」白芷似懂非懂的抬起頭思索著,經過假山時,突然看到一抹身影,立刻道︰「小姐,那不是四皇子殿下麼?」余辛夷也敏銳的看到了,微微眯了下眼,她不想看到他。

正欲轉身,卻听身後那道聲音提前一步︰「余大小姐,請留一步。」余辛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不得不轉過身,淺淺一笑道︰「不知四殿下有何貴干?」景北樓看著面前少女,明明笑著,卻充滿距離的眼神,心底就一陣說不出的難受。他目光往旁邊一掃,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芷有些緊張的望著余辛夷。余辛夷點點頭,示意白芷先下去,景北樓既然敢攔她,必定今日不會輕易放她走。但她不怕,這里是余府,景北樓哪怕是皇子,也不敢拿她怎樣!「四皇子有什麼話請說吧,臣女還有事要做。」

听著余辛夷毫不客氣的口吻,目光連抬都不願抬他一眼,景北樓那雙深邃的眸,定定的望著他,眸底的黑暗處仿佛藏著一條邪惡的蛟龍︰「我許你正室之位。」听著余辛夷毫不客氣的口吻,目光連抬都不願抬他一眼,景北樓那雙深邃的眸,定定的望著他,眸底的黑暗處仿佛藏著一條邪惡的蛟龍︰「我許你正室之位。」

正室之位?听到這四個字時,余辛夷第一反應不是驚,不是訝,也不是景北樓預料中的驚喜,而是兩個字——好笑,簡直好笑至極!這個男人,無論是哪一世都喜歡自作聰明,自認為能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啊。他以為,這時候他許她正室之位,救她月兌離賜婚給景浩天做側室的苦海,她就會感恩戴德,順便像上輩子那樣,對他誓死效忠?

余辛夷略略挑了下眉,淺淺彎了下膝蓋,道︰「四殿下想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麼?那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著余辛夷說完一句,竟然要離開,景北樓立刻皺緊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的正妃之位,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是多麼大的榮耀!若落在別的女子身上,早就感激涕零了,可她竟然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

就在余辛夷擦身而過的剎那,景北樓驀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淺嘆一聲道︰「辛夷,你該知道,我是為你好。」那目光幽幽帶著幾絲憐惜,一絲一縷就極盡柔情,又帶著點點寵溺,再加上本就是極英俊的面容,恐怕只要是女子,便要跌進他的溫柔陷阱。

余辛夷望著面前這雙眸熟悉的眸,片刻怔忡,似乎回想起上一輩子,他們最甜蜜的時候。景北樓淺淺彎了嘴角,他景北樓想要的,還從來沒有能擺月兌他的手心!包括面前這冷傲狠辣的女子,也一樣!他抬起手,正欲撫上辛夷的長發,卻突然被她一巴掌打開!啪的一聲,毫不留情!景北樓的目光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震驚!

余辛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粲然一笑︰「我不知道!」四個字,說得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帶著天生的決絕,「不好意思,這兒人渣味兒太濃,請容臣女暫且告退。」多麼溫柔的表情,然而在她眼里,便只有三個字︰假!假!假!上輩子,就是用這種虛偽的招數騙得她粉身碎骨,這輩子,還指望她再跳進火坑?抱歉,她沒那麼蠢!死過一次的人若是還不知道怎麼的死的,那真算她又白活一次!

人渣味兒太濃?景北樓瞳孔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刻縮起!她竟然敢如此辱罵于他,簡直——簡直不識抬舉!心頭一股暗黑之火幾乎要燃燒而上,又被景北樓生生壓下。勃然大怒並不是他的風格,他景北樓講究的從來都是利益最大化!

景北樓冷笑一聲道︰「余辛夷,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跟誰說話!現在,能解救你的,也只有我,余辛夷別太過武斷,想好此事的利弊,再來決定接受與否!」他心底隱隱生出一抹輕蔑︰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兒罷了,或許這正妃之位,太過抬舉她了!他真正看中的,不過是余家的權勢罷了,其次,才是心底那抹不甘!

余辛夷一雙清朗的眸子,似乎一眼便將他心中那些蜿蜒曲折的黑暗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回以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用考慮,有句話叫︰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覺得,我會傻到自吞砒霜麼?四殿下,不用再浪費時間于我做戲了,你無非是想借我,爭奪余家的扶持。四殿下,假面皮戴久了,面皮下的皮膚可是會生瘡糜爛的,到最後臭不可聞,就只能讓人惡心!」

他無非是見余惜月賜婚三皇子,擔憂了,擔憂三皇子搶走余懷遠這支助力,畢竟余懷遠一直**于奪嫡之爭外,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一股勢力都極可能打破平衡!于是他想利用她,與三皇子分庭抗禮,達成平衡!他這點心思,明明無比露骨,卻要表現出如此虛假面皮,簡直讓她想吐!

「你!」景北樓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堪稱暴怒。一是被點破心思的怒,二是他堂堂皇子,竟被一個小小女子當面羞辱!這余辛夷,簡直找死!

余辛夷卻是連戲也不像裝了,再多與他多待一刻,她怕是真的會吐出來,她提聲喚道︰「白芷!」白芷一直不遠處候著,時刻保持警惕,听余辛夷喚她,立刻跑了過來。有白芷在,景北樓竟不好再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余辛夷走出假山,那樣堂而皇之!

景北樓緊握的拳頭,幾乎忍不住一拳打在假山上,眼里冒著邪火。他自認為,只有他能在這個節骨眼能幫助她擺月兌現在這一難,嫁給他做正妃,無論如何也比嫁給景浩天做側妃好上一萬倍!她應該對他感恩戴德,並且自此感激于他,並對他效以忠心才對!而她,竟然不屑一顧?呵!竟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麼這個女孩兒就只能——

景北樓眯了眯眼,眼中一片森冷的殺氣——正在此時,卻听身後一道清越的聲音喚道︰「四皇兄怎有如此雅興,欣賞假山?」那道聲音帶著笑,但仔細听,卻挺好听不出笑意,反而是一絲緊繃。

景北樓眼神一凜,再回過頭已換上一副溫和微笑的表情︰「只不過偶然走到這里,見此處風景獨特,便停下一觀罷了。」景夙言手中一把折扇疊著,扇骨在手背上輕輕敲擊,「原是如此啊,我剛听到辛夷的聲音,還以為四皇兄找辛夷有要事相商呢。」不喚余大小姐,已經直接喚辛夷,分明是故意說給景北樓听的,更是作為一種警告,離余辛夷,遠點!

景北樓當然是聰明人,一下就听出來!心頭那股邪火,幾乎是蹭的一下冒了上來!笑意已十分之涼︰「八皇弟還是要避嫌些好,畢竟余大小姐賜婚給五皇弟為側妃,也算你的嫂嫂,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恰。」

景夙言在威脅,他同樣也在威脅,幾乎是一瞬間,那濃烈的火焰之氣便一觸即發!兩個皇子,如同一白一黑兩條蛟龍,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一場廝殺!

景夙言先笑了,笑得相當酣暢,一雙傾世的明眸之中,閃耀著最奪目的光芒︰「這可說不定,我只知道,該我的就該是我的!不過我听說,四皇兄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可要小心些哦。若是需要為弟幫助,四皇兄可千萬,不、要、客、氣。」景北樓眸子瞬間深深眯起,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終于擺月兌那個人渣,余辛夷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口嘔吐之感消退,每次,每次只要一見他,前世那股充斥著糜爛,惡臭,黑暗的如同噩夢般的感覺,就會縈繞在她心頭,讓她惡心難耐。

正在此時,忽然眼楮被一雙手從身後遮住。余辛夷立刻機敏的拿住那雙手,右腳往後重重一踢,身後的人驚嚇的一躲,險些被踢中要害,駭得直拍心口,一雙墨玉般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你好狠的心!」若不是他剛才躲得及時,他下半輩子可就完了!

余辛夷眼刀子一掃突然出現的景夙言,眸中一片冷光,毫不客氣的哼了聲道︰「既然殿下知道我狠心,那就請離我遠一點。」說完余辛夷就往前走,景夙言心里又恨又癢,腳下一轉,如影隨形一般伸手攔在余辛夷面前,紅唇扁了扁道︰「你十五天沒見我了。」本是絕色的男子,卻用這般如同委屈的孩童般的口吻,像她撒嬌訴苦。一雙墨眸閃閃的,似乎還帶著水光,如同受傷的小狐狸一般,引人疼惜。若是其他方式,余辛夷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踹開,但他一露出這種表情,余辛夷額頭就緊了緊。這個無賴,每次就會用這招!好似吃定她似的!

旁邊兒,白芷忍不住低頭一笑,她總覺得,大小姐跟八皇子相處的方式,極為有趣呢。余辛夷一個眼神飛過來,白芷立刻吐了下舌頭,退開幾步,再不遠處守著。余辛夷眼神冷冷的瞪他︰「你我需要見面麼?不過是同盟而已,自有屬下聯絡即可,似乎,我與殿下並沒有太熟吧。」

這半個月,景夙言想盡辦法見她,都被余辛夷擋了,海棠苑里更多了十多個護院,一是為防類似香附事件,再被人栽贓,二,則是專門防景夙言!好似把他當成夜晚擅闖的野狼!「不熟?」景夙言眸子微微撐大,「怎麼會不熟?咱們可是一張床上睡……」

景夙言原本想說,一張床上睡過的,陡然對上余辛夷威脅的眼神,臨時改口道,「一張床上聊過天的!」如此理直氣壯,仿佛余辛夷已經被他蓋下八皇子專屬大印,誰人勿動!如果手邊有把刀,余辛夷絕對會忍不住割下他的臉皮,好測量一下是否如城牆般厚!她黑了黑臉,知道再跟他胡攪蠻纏下去,純粹浪費自己的時候!

理都不理,轉身就想繞開他走,腳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回神之際,身子已然失去平衡。正在她以為會跌下去的時候,一條有力的臂膀不知從何伸過來,攬住她縴細柳腰。然而那人竟也未站穩,隨她一起跌進旁邊的花圃里。那一瞬,似有千萬片花瓣飛起,竟似帶著翅膀,要飛入天空!

只覺鼻尖是花朵芬芳,而背後則是一堵寬闊溫暖的懷抱,她轉過頭,正對上一雙狐狸扮含笑的眸子,里面含星帶月,清晰的映照著她的容顏。那眸子那般明亮,帶著萬千魅惑,似一眼便要看穿心扉!

余辛夷瞬間幾乎要失神,但也只是幾乎而已!她眸子一眯,冷著臉要推開他起身,但還未起身,又被拉了下去,正貼在景夙言的心口,而他的手現在還扣在她腰間,讓她紋絲不得動彈!如此孟浪的行為,余辛夷怒瞪他,就看到景夙言好似懵懂一般的眨眨眼。

余辛夷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咬牙道︰「放開!」「不放!」景夙言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甚至將頭埋進她肩窩里,耍賴一般的饕餮著她身上的氣息。余辛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景夙言臉上,冷冷又重復一遍︰「放開!」

被打了一巴掌,景夙言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眼里瞬間聚集了水汽,道︰「你毀了我的名節,難道你不要對我負責麼?」那表情,簡直像是余辛夷佔了他便宜,而她才是負心人一般!

名節?他這個風流八皇子,有狗屁的名節!余辛夷咬了咬牙,覺得胸口那個火引,一見了景夙言就忍不住要爆發!這男人,簡直厚臉皮到家!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道︰「你想死麼?」重生一世,她自認為冷靜自持,步步謀算,但是,唯獨一遇到這個景夙言,仿佛所有陰冷算計都不做數了,他就是她天生的克星!這種感覺,簡直讓她想殺人!

看著她因薄怒而染紅的臉頰,景夙言的眸子深沉的發緊,喉頭微弱的動了動,似乎有些干渴。在逼怒余辛夷前,他問︰「你不信我會為了你跟沈太妃鬧翻?」余辛夷幾乎想都不想就答︰「不信!」皇家的人,她一個都不信!就算景夙言對她有意又如何,在皇家人眼中,只有皇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可以放棄!她不想,重蹈前世覆轍!所以,談合作可以,千萬,別跟她談什麼可笑的感情!景夙言被她干脆利落的兩個字,氣得又想怒又想笑,忍不住手指抬起,在她鼻子上輕輕一點︰「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那陡然變得溫柔如水的目光,讓余辛夷本能的忌憚!不等他說完,余辛夷一把推開他,起身道︰「八殿下有時間不妨去找些柔弱女子做解語花,我這種,不是花,而是花枝上的刺!不想被刺扎得遍體鱗傷,那就請你滾遠點!」說罷,她冷著臉喚了白芷,冷冰冰的帶著白芷走了。

景夙言起身,挫敗的揉揉鼻子。又給她逃了。景夙言眸子一閃,突然想透,她逃避他,這是不是說明在她心里,他不一般?想到此,景夙言突然傻呵呵的笑起來……看著自家主子傻呵呵的望著天笑起來,灰衣挫敗的扶額,他開始懷疑,他到底跟了怎樣一個不靠譜的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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