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眉畢竟是女孩子,對于黑蛇還是十分顧忌,退到一邊。♀我也是也抵觸,往後退了一步,我還是比較喜歡蝸牛、老鼠、青蛙這類稍顯呆萌一樣的蟲子。
玩蛇玩出境界的那是歐陽鋒,我比不上。
狗爺鼻子聞了一下,喊道︰「不對。蕭棋你再看一下。」狗爺的鼻子是狗鼻子,他說有問題肯定有問題。我找了一張紙張卷成長筒,伸手撥了一下,黑色盤起來的蛇一動不動。
「媽蛋……是條假蛇……文化宮門口五塊錢一條……」我罵道。我心想何青眉是畫鬼的人,要真有條蛇在抽屜里面,肯定會發現。誰這麼無聊,在抽屜里面放了一條假蛇在這里。
狗爺模著下巴,發現沒有胡須,悻悻地收回手,道︰「這是有人在警告我們。下次就不是假蛇了。咱們這一路上得罪什麼人了嗎?」我搖搖頭說想不起,不會是茅曦道吧,還是那個殺手。
狗爺罵道,這鳥東西笨得很,害我輸一百塊錢,肯定不是他。也不能是殺手,他不會無聊放個假蛇。
何青眉決定連夜出發。
我回到房間,也發現了一條白色的假蛇。
東西撿好,小羊再也不肯回包里面,我將它抱著退房走人。買半夜十一點從成都東出發,早上六點到宜賓的火車票,吃飯休息都在火車站進行。狗爺低聲道︰「這里人多,咱們就在候車室等著。這時候能有把槍就好了。」
我問道︰「這丟假蛇的是什麼來路?」狗爺深思很久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狗爺頓了許久也沒接著說下句。
我忍不住催促。
狗爺猶豫一下,明顯說了句假話,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也不知道。」
「靠……」
挨到晚上十一點,上了火車。第二天六點鐘到了宜賓市。緊張了一夜,困得要死。上了出租車兜了幾個來回,狗爺確保沒有人跟著,才下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休息。
我已經累成了死狗。睡到中午就被狗爺喊起來。何青眉梳洗一番,精神頭恢復差不多。
狗爺道,咱們趕快走。我要哭了,說,狗爺,咱們能不能再歇息一晚上。狗爺正色道,兵貴神速,那殺手得了個空箱子,又費了一條頭盤蛇,咱們就是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心中好笑,說狗爺咱都不知道人家在哪,打個屁措手不及。
狗爺有些神傷道︰「蕭棋啊。我沒想到終歸會有這一天的。為了你,我只能跟她翻臉了?」我有點模不著頭腦,問道︰「他……她……」
狗爺****快活,在我村子的時候還模過周****的手,之前問起了麻若星堂姐的事情。誰會想到狗爺在這里還有相好。
難怪昨天在成都的時候,喝了兩口酒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睡覺還囈語不斷,甚至哭了起來,原來是為了情事。原來狗爺早就知道要去找她了,所以才借酒消愁。♀
狗爺狗眼深情款款地看著我,道︰「你懂的。」我罵道︰「我懂個屁。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給你挖掉。」
狗爺跺跺腳,嘆道,當時年少,保持不住。
我再無話可說了,狗爺把人家給睡了。何青眉不解地看著我們,搖搖頭。
蜀南竹海在宜賓境內長寧和江安兩縣交界地方,竹海佔地一百多平方公里,劃為景區的佔了四十多平方公里。
故事開始前,先簡單說下宜賓所在位置,位于四川盆地南邊,臨近雲南貴州交錯,長江的源頭城市,同時南方絲綢之路的源頭,從這里經過雲南,進入南詔越南,印度孟加拉,把四川的蜀錦瓷器帶到東南亞和南亞等地。
同時也是多民族雜居的地方。神秘消失的僰人就生活在這里。僰人善戰,朱明王朝屢次征討幾乎都以失敗告終,後來僰人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不知所蹤,成為了謎團。其中有兩個說法比較盛行,一是僰人死于傳染病,而是僰人往貴州湖南那邊去,部分成為了苗族。
僰人有懸棺葬人的習慣,現在川南的山崖上,還能看林立的木樁,上面放著棺木。
我們下午到達竹海,在蜀南賓館休息一晚。狗爺讓我買了一塊紅布,還有兩雙干淨的襪子,準備些糖果和茶糖,對了,還要弄個墨鏡。
狗爺又發感慨道︰「我來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當時沒這麼多旅人,不過竹子還是這個竹子。我的竹竿就是在這里砍的。似此竹林非昨日,為誰風露立中宵!」
何青眉豎起大拇指,道︰「狗爺。您真是是文藝知性範的算命先生啊?」
沒有賣門票進去景區,順著山路走,兩邊綿延綠色竹林,幽風陣陣,當是人間仙境。
在路邊小店吃飯。狗爺道︰「等下你們不說話。」
狗爺坐下來,把兩雙干淨襪子擺在桌上。
熱情的店老板,五十多歲的男人,憨厚老實,問道︰「游客,這有酸筍炒肉,還有溪澗撈起的鮮魚,絕對綠色食品。在我家里吃吧?」
狗爺問道︰「店老板,你知道小雞公嶺怎麼走嗎?」店家笑道︰「這里就只有雞公嶺,沒听過什麼小雞公嶺。游客,你們肯定是走錯了。」
狗爺灰長袍戴著墨鏡,道︰「那就來你說的兩個菜。」
酸筍炒肉端上來。何青眉剛要開吃,狗爺啪拍了一下她的手,附耳道︰「碗里面有東西。」
我拿了筷子,扒拉了兩下,果然看到了兩條黑色的蠱蟲在翻動,約莫五厘米長,像是線蟲中的一種。狗爺示意不要驚慌。
喊來了老板,直接問道︰「老板,老朽就是個窮算命的,沒開罪你,你怎麼在飯里面下線蠱蟲?」五十歲的老漢若無其事笑道︰「游客說笑了。沒有這回事。」說完話,轉身離去,端出了一缽熱滾滾的魚湯。
狗爺把白襪子收起來,端起碗道︰「現在可以吃了。」狗爺話一說完,口袋里面的老鼠就溜出去了。
何青眉已經沒了胃口,連水也不敢喝。
我告訴何青眉道︰「這是一種破蠱的方法。當面說破,蠱蟲就不會再起作用,吃吧。」
當面說破是破蠱的一種方法,在湘西苗疆一帶,還有一種方法,就是進店之後,拿一個空碗扣起來,表示自己也是養蠱的蟲師,不要開罪我,不然不客氣了。還有是帶走一些吃剩的米飯,埋在店子不遠處,蠱蟲也能留在土里。
最和氣的是吃飯之前說明,狗爺等端上來再說,卻有些古怪。
何青眉不相信在碗里面撥動,里面黑蟲子果然不見。狗爺道︰「嬌氣啥,咱們還要走很長時間的山路。吃不飽飯,等下怎麼辦事,你當時兒戲嗎?」狗爺整個人變了一樣,何青眉沒有辦法,咬牙吃了兩口,想著端來的魚湯是當面說破後端來,就喝了兩碗。
我反正體內住著至寶五蟲,還有湘西住進的一只紅蛇,管你是下了多少蟲子,照吃不誤。果然是綠色食品,山筍青翠,臘肉油膩,二者結合正好消解互補,溪澗撈起的魚也是清甜無比。狗爺吃完站起來,道︰「蕭棋,你陪我到後面看一下。青眉啊,有人過來咳嗽一聲。」
小屋不大,五十多歲的老板癱坐在地上,眼圈已經烏黑,嘴唇吐著白沫,老鼠在他身上爬動,不遠處陰溝里面,還散落魚的內髒,大魚漂白白的,旁邊散著刮下來的魚鱗,竹葉落了一地。
狗爺道︰「我放了白襪子,你怎麼還要下蠱?」
老板嘴硬道︰「什麼白襪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才明白,原來狗爺放白襪子是告訴店老板不要下蠱,沒想到店老板還是放蠱蟲,結果反而被老鼠給咬了。
這****成性,文藝知性的狗爺絕非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這老鼠從你嘴巴鑽進去……你會說實話的……」狗爺把墨鏡往下一拉,露出黑溜溜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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