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點鐘,寒風吹襲著,夾帶著遙遠北方的寒氣,吹得人的精神大振。♀
遠處寂靜的夜色變得越發荒涼。淡淡的樟樹葉香在山中無人知曉,獨自被風吹散。
「還來不來的,不來我們走吧。」黑暗之中有人問道到。
「再等一等吧。」我說道,「他要是出不來,就白費了我的一雙鞋子。」
此刻,在猴山一個隱秘的地方。有五個人,正是我、魏忠賢和皇帝、小姑娘和戲子。
我的身邊站著魏忠賢,還有瑟瑟發抖的皇帝。皇帝本來想說話,還是忍不住閉住了嘴巴。
小姑娘看著我,催促我︰「他們會追來的。」
我正色道︰「小姑娘,離開這里你會死掉的。你還去看你的妻子嗎?那個背叛你的女人。」
「小姑娘」道︰「我想起來了。她****,不能怪她,是我做的不對。我為什麼要怪他啊?」
我道︰「那你會死的!」
小姑娘再也沒有說話了。
我身邊的戲子醒了過來,看著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我走。我要回去。」我啪啪兩巴掌打在了戲子的臉上︰「我是蕭棋,你跟我回去。」
我兩巴掌力氣很大,戲子蒙了一陣,揉揉眼楮,看了我一眼,道︰「蕭棋,你大爺,我不能走啊。沒找到鼠王,我出來就是個死,我回去先。」
我道︰「鼠王已經出來了,這個鼠洞就是他指給我的。你放心鳳凰和琉璃不會對付你的。」
戲子道︰「是真的嗎?」
我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戲子想了一會,道︰「你他媽這幾天一直都在騙我。
幾人順著山間的小路下來,到了東湖邊上。我吹了一聲口哨,在偏僻處開來了一艘游艇。
一行人上了快艇,把船開到東湖中心,關掉了馬達。我把戲子的手搭起來,感覺他體內果然有一只蟲子在動彈,應該是離開瘋人院一定距離就會發作了。
我費了很長時間才把蟲子逼出來,黑色的蟲子很靈活,一落到地上四處亂走。
竟然是黑色的食腦蟲,並不是什麼近親。
我連忙用火燒。燒了半天,發現這只食腦蟲居然燒不死。
我看著古秀連︰「這食腦蟲居然燒不死。」
古秀連道︰「賀茂雄在瘋人院鼓搗了半天,那人當宿主,肯定是試驗食腦蟲,這東西燒不死,也不足為奇。你看我的。」
古秀連袖子里面鑽出了蜈蚣,和食腦蟲打起來了,不分勝負。
食腦蟲寡不敵眾,最後被逼入了湖水里面不知死活。
我把小姑娘和皇帝的手拿起來,感應了一下,感覺食腦蟲開始活動。
但是兩人在里面的時間太長,而且從來沒有提防過食腦蟲。一旦發作就活不了,就連我也無法控制。
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你們不用死的。現在回瘋人院去。」
皇帝淡然道︰「一刻的自由便是永恆的生命。我們走吧。」
小姑娘說︰「如同行尸一樣活著,不是我追求的。快走,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上前喊道︰「建國叔,咱們走吧。」
帶著鴨舌帽的舵手建國叔應了一聲︰「坐好了。」
夜幕下的湖面安靜只有微風的聲音,遠處的路燈還在照耀著深夜出行的人群。
一群人在岸上登岸,上了一輛停靠在岸邊的面包車,幾個人擠在一起。
小姑娘胸口開始發痛,車子猛地開了出去。再一次打破夜晚的安靜,連闖了七個紅燈,最後停在醫院下面。小姑娘開門就要跑。
我拉住他說︰「你等等。」伸手把他頭上的花扯掉,看了一眼建國叔,身上新入手的八匹狼夾克還不錯。
我喊道︰「建國叔,夾克借一下。」建國叔到︰「這個很貴的。」
我罵道︰「快點。」建國叔咬咬嘴巴,把衣服里面的煙拿出來。把夾克遞給了小姑娘。小姑娘接過衣服道︰「謝謝。」
從車跳下來,踉踉蹌蹌跑了起來。我心想,別到時候小姑娘發作,要把老婆的腦袋擰下來。
我下車跟了進去。
我跟進後就開始後悔了,我最見不得生離死別。
小姑娘看著妻子。
妻子面色蒼白,已經沒有呼吸了。
古秀連道︰「還是來晚了。一句話也沒有說。殘忍的時間啊,你為何對人世間的苦難無動于衷。為何不多給他一點時間……」
小姑娘伸手大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不知為何一句話也不說。如今生死相隔,該說的話都在心里面說了。
哇地一聲。
小姑娘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沾在白色床單上。我要進去,被古秀連拉住了。
小姑娘的眼珠子通紅,終于開始說話︰「要是我不愛賭博。要是我不說把房子賣了。要是我不說把兒子賣了。你也不會炖那毒蘑菇湯給我喝。」
魏忠賢說︰「錯已經造成,懺悔一點用都沒用,試問,世上可有後悔藥?」
我說︰「沒有。」
小姑娘彎曲了雙腿,跪在妻子面前,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走廊盡頭走來一個肩膀上畫龍畫虎的混混,挽著一個濃濃煙燻妝的女子,似乎不計較已經是黑夜,大聲說︰「醫院通知說我媽病故……害我今天手氣背到底了……咦……你們幾個戳在這里干什麼……」
我幾人讓開了位子。
混混走了進去,看著地上跪著的「小姑娘」和死去的母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媽,你……怎麼就死了……瘋子老爸,你也來了……」
我心中多少有些惋惜,這或許就是無情上蒼捉弄人吧。他媽的老天,你到底是要哪樣啊?
出了醫院。古秀連要去殯儀館火化姬如月,拍拍我肩膀︰「蕭棋,你救我出去,我心中感激。明天我再來找你,你跟我講講怎麼從賀茂雄手上跑出來的。對了,黑色土卵還在他手里面,我得拿回來。走了……」
魏忠賢要送皇帝回家,讓皇帝葉落歸根,暫時作別,說不久後來見我、他說了一句特別恐怖的話,畫鬼師和大明王朝的滅亡命運息息相關。
我當即嚇呆了,畫鬼師這個神秘的職業,我其實從來沒有接觸過,只得笑道︰「你別嚇我。我膽子小。」魏忠賢道︰「我從來沒見過一個膽子比你大的人。回見了。」
送別了他們幾人。我和戲子上了車。
建國叔遞上了白沙煙︰「蕭棋,大半年沒見面了。」
我道︰「是啊。你現在還在開壽材店嗎?結婚了嗎?對了……沒想到謝靈玉讓你來接我。她呢?怎麼沒來啊?」
建國叔道︰「她離開江城武漢了。」
我驚道︰「什麼!」
建國叔笑道︰「你別緊張。我是說她去什麼七七那里……讓你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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