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收起匕首的時候,我還是看到白櫻手上的一些繭子。♀
金美秀的事情很著急,不得不答應,三人上了巴士車,我和金美秀並排坐下來。
白櫻就坐在後面,依舊帶著耳機冷靜地觀察我們說話。
金美秀出氣地冷靜,有幾次失神地看著窗外,隨即哈著熱氣,嘆了兩聲,又怕我听到,極力控制著……
天慢慢地陰沉下來,又飄起了小雨雪,西雅圖果然是一個陰冷的城市。
到了目的地下車,三人下車,我發現是西雅圖城市外圍的一座哥特式風格的教堂。
因為是上午的時間,並沒有多少人。我是第一次進入教堂,四處多看了幾眼,發現幾個門,椅子上面零散坐了幾個流浪漢,並不是危險。教堂正上方,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金美秀動作忽然加快,從側門進去,上了教堂後面。我和白櫻跟了上去,上了幾個台階。白櫻忽然站住了腳步,喊道︰「這是哪里?」我也追上去︰「這是哪里?」金美秀忽然嬌喝了一聲,轉身打出了幾枚細針,我和白櫻散開。
金美秀借機走得很快,一個拐彎就消失。
白櫻覺悟,喊道︰「這是個陷阱。」我也覺得不對,只是沒有想到金美秀會出賣我的。
我道︰「你可以追到她的,快追,我也被她給騙了。」白櫻點點頭,摘下了耳機,在教堂里面繞了一下,最後搖搖頭,好像金美秀就在附近,但是憑空消失了。
白櫻道︰「還在里面,估計是有地道密室,她就藏在里面……不對,慢慢遠了……」
我忽然把白櫻往後面一拉,白櫻習慣性地用匕首防守,幸虧我反應不慢,但我的左手也多了一道口子,我低叫了一聲。♀
此刻,我額頭的汗水涔涔地流下︰「不好,有人圍上了。」
白櫻完全想明白,道︰「她正愁擺月兌不了我,現在你把我帶到明處來,她就沒有顧忌了。」我想也是,這正是金美秀的打算。
白櫻把小匕首拿了出來,又順便給了我一把。
還是那種小小的匕首,上面有一朵櫻花,應該是她私人武器。
我接過匕首,直接把匕首丟到地上面︰「白櫻,把匕首丟地上。」
白櫻不解地看著我,有些不屑地說︰「盜門傳人一點決心和勇氣都沒有。」
我有些害怕地說道︰「沒用的,他們不是人。」
我的後背心開始冒冷汗,手心直發涼,白櫻絕對不是輕易認輸的。我再一次說道︰「他們不是人,是吸血鬼,我相信,他們的速度很快,比忍者要快,听我的話把匕首丟在地上。」
當下,我和白櫻在教堂的後院,暗處有兩只吸血鬼靠近了。
西雅圖這種陰沉的天氣,給害怕陽光的吸血鬼提供了良好的條件。
我沒有想到金美秀急不可耐要見的居然是神秘的吸血鬼家族。而且還在上帝的教堂出現。
白櫻嘗試了兩下,以極快的速度往出口沖去,都被彈了回來。我上前將她扶起來︰「好了,別逞強了,把匕首丟在地上。」白櫻顯然沒有接受我的建議,又嘗試了幾次,最後她嘴角沾滿了鮮血,退到我的面前。
兩只成年的吸血鬼穿著白色的袍子站在暗處。
我心想,上帝啊,你不知道這一切,你為何庇護魔鬼。
白櫻終于沒有力氣,動彈不得。♀
其中一只吸血鬼道︰「你們是什麼人?」我隔了片刻,道︰「我是中國人。」吸血鬼又問︰「你們來這里……干什麼?」我道︰「我和金美秀是朋友。」
吸血鬼冷哼一聲︰「你們兩個跟我回去,好久沒有喝過新鮮的血液了。」
我知道無路可走,逃不出去,只得把白櫻扶起來,低聲道︰「是我害了你,我低估了那個韓國女人。」白櫻沒有說話,她的身子如同冬天的枯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機,她和成年的吸血鬼的硬踫硬,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兩只吸血鬼一直站在暗處,然後轉身。我不得不跟上去,因為逃不掉了。白櫻的身子越來越冷,有一會吐了一口鮮血。我沒有辦法只有將她背起來,兩個吸血鬼帶著我們下了地道。
我心中一驚,這麼隱秘的入口都大大方方讓我知道。
難道這一回真的要死了嗎?
在地道走了一會,我和白櫻在一處密室呆了幾個小時。我喊了幾句救人,根本沒有答應。
休息了很久,白櫻的氣色慢慢變好了。她似乎有很強的自我痊愈能力,這一點讓我驚訝不已。
白櫻道︰「我之前受過更重的傷,都死不了,你放心,我的任務不完成,我不會死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面無表情。
我又問︰「是不是賀茂家族派你來的?」白櫻沒有再回話,我識趣地不再多問。
我感覺天漸漸黑了,****涌上,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起來,更可憐的是,等下還要成為吸血鬼的美食。
密室外面傳來了聲音︰「為什麼那個女人如此傲慢?」
「你傻了吧,她是我們的貴賓,絕對不是鬧著玩的,听說她掌握了我們吸血鬼的秘密?」另一個人說道。
我一個機靈地靠在密室門上,心想這個女人難道是金美秀,可是金美秀怎麼知道吸血鬼的秘密。
「這個從紐約來的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恨不得將她撕碎。」
我更好奇,這個女人不是金美秀,那麼會是誰呢?
兩只吸血鬼走來,我連忙退回到地上。
很快,我和白櫻出現在一間很大的房子里面,不遠處大廳垂下來的大燈十分耀眼,一屋子的吸血鬼,身上衣服顏色異常鮮艷,皮鞋蹭涼唧唧呱呱地說著話,他們很多是當地英語方言,我多數看不懂,少數說的是股票、石油一類的。
我和白櫻沒有被帶到大廳,而是穿過一片草地。我默默地回憶從教堂下來,走了十多分鐘的地道,大概確定這個地方的位置。
我們最後被帶到了一個書房里面。
很快我就兩具白骨吸引住了。白骨經過處理,顯得一塵不染。特別是頭骨白得嚇人,好像被漂白過一樣。我幾乎控制不住地認認真真地看了幾個來回,最後我發現白骨不是美洲人,很有可能就是亞洲人的身形。
我斷定,白骨怪異,絕非看起來那樣簡單。
白櫻也被白骨的吸引,她的情感很復雜,先是激動然後是絕望,完全癱坐在地面上,嘀咕說著日語,我半天都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難道說白骨和她有淵源嗎?
看過了白骨之後,我又看了書桌。我居然看到幾本封皮印著漢字的厚厚書籍。
一本是《說岳全傳》,旁邊一本是《道德經》,再旁邊的一本……居然……
我的呼吸加速。
我看得清清楚,是一本《蟲經》,上面用絲絹抱著封皮。
我的心跳加速,從書籍的厚度來看,絕不是那半本的厚度,應該是一本完整的《蟲經》。
我第一次看到半部《蟲經》當時就被震驚了,後半部是解蟲的法門,我並沒有看到。這書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的心癢得很,我恨不得上前翻看一下。但我還是收住了好奇心,我怕這是個陷阱。
《說岳全傳》是明代一本書,講的是岳飛帶領岳家軍抗擊的故事,其中一段風波亭,更是令人悲傷。那段講,大年夜,岳飛、岳雲部將張岳在風波亭處死。當夜,很少不下雪的臨安下了鵝毛大雪,那個除夕,整個臨安的人都沒有過好年。後來說書人都跳過這一段不講,因為太悲哀了。
《道德經》是老子的經典作品,也是道教思想的發源。《蟲經》更不用說了,正是蟲門的經典。
為什麼一只吸血鬼會看這些書?
一直盯著白骨的白櫻大聲叫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叫著,將自己的頭發一頓胡亂地抓。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上前止住白櫻。她已經把白骨的大腿骨拿了下來,雙手將腿骨折斷,左右兩手各握一只當成了鋒利的武器,朝我惡狠狠地喊道︰「魔鬼!」隨即癲狂一樣跑了出去。
我明白白櫻的下場,她的性命已經屬于死神了。
我心中愧疚,她今日的遭遇多半和我有關,
就在此時,有一個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你為什麼不和她一樣反抗,你甘心死在這里嗎?
這聲音並不陰森也不可怖,唯一奇怪的是,這聲音是用漢語說出來的,這兩日听慣了英文,還真有點不適應。
屋外的白櫻沒有發出一絲叫喊。
我屏住了氣息。
此時,在書房的門也被關上了。那人聲音停止後,我沒有回答。屋子里安靜得可怕,遠處大廳里的嘈雜聲也听不到,我只听到我心跳。
我在想,聲音難道就是那個閱讀《說岳全傳》、《道德經》、《蟲經》的人嗎?
我知道不能沉默太久,猶豫了片刻,我開口說道︰「我不反抗,是因為我還沒看到你的面目。」
我知道轉身有很大的危險,我隨時都可能被攻擊。
但我還是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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