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折回二樓，幾乎和下去的警察擦肩而過了。抱著的何青眉醒了過來，秀眉緊蹙，小聲道︰「這是哪里？」我回道︰「這里是醫院，建國叔暫時還不知道在哪里，想必還活著。」何青眉讓我放他下來，道︰「我沒什麼事情，你放我下來。」我知道何青眉速來要強，從小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不願意依賴別人，我便把她放了下來。金小賢把消防水管玻璃給打碎了，拉著消防管從二樓窗戶垂下去，道︰「下面沒人，咱們下去。」我先把魔刀丟了下去。我們三人順著水管跳了下來，這住院部的警戒，比我想象之中要弱得很。這時的雨已經小了不少，我從垃圾桶找出一塊白布，將魔刀抱住，這把刀今日算是很厲害的，先是刺中了奇男，又重傷了日本特工，越發激發了它的戾氣。我們從醫院悄悄地流出來，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最後尋到了一家叫做肯大爺的快餐店，旁邊是一家大賣場，三人躲過了攝像頭，找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坐下。我把刀放在一旁，道︰「你真是北朝鮮第一特工？」金小賢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左手，道︰「怎麼了，你現在後悔和我做朋友了。」我哈哈大笑，隨即苦笑起來，道︰「跟著我的人都會倒大霉的，何必介意對方，咱們都是半斤對八兩，你是北朝鮮第一特工，我是世上第一蟲師。」金小賢道︰「好的。吃點東西，等下要趕路的。」金小賢點了一盤雞腿，吃得很快，還有雞塊，三杯可樂。我罵道︰「你給我留點啊。」何青眉笑了起來，道︰「咱們能活著實屬不易，你就讓叔吃點雞腿，蕭棋，你太小氣了啊。」金小賢邊吃邊豎起了大拇指，贊道︰「何小姐說的太對了。」天慢慢地亮了，雨也漸漸地停息，難得的好天氣，一夜的疲憊侵襲而來，這才想睡覺了。金小賢道︰「蕭棋，這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了，賀茂大才在兩分鐘就查出我的身份，說明他背後有日本政府的支持。諜報工作向來復雜，無辜死者不計其數，你自己要小心啊。」我道︰「賀茂大才脖子給割開了，不死也不能說話了，有他受的，他暫時顧不上我的。」金小賢搖搖頭道︰「日本諜報系統向來無孔不入，情報人員向來素質過硬，能帶著一幫日本特工的賀茂大才也不是個懦夫，他是個異常殘忍的人。他脖子給割開了，他的報復不會停息的，反而更加瘋狂的，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是先離開江城，你的建國叔和他徒弟，就交給警方保護吧。」我不解地看著金小賢，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建國叔被警方的人保護了。」金小賢點點頭道︰「偌大的一個醫院，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上一頭大肥豬，而且護士都沒有叫出來，說明做這件事情的人身份是合法的。所以，建國叔和他徒弟定然沒有危險的。」建國叔被神秘人物轉移，換上了一只大肥豬，這活會是什麼人干的呢？我充滿了困惑，但金小賢這麼一說，倒讓我豁然開朗的感覺。「可是這件事情，警方為什麼要參與？」我不解地問道。金小賢道︰「賀茂大才和日本諜報系統合作，這事情不是密不透風的。我想，賀茂大才出現在江城，這消息除了你之外，一定被人送給中方了。」我暗暗佩服金小賢的分析，到了這里，方顯出他特工的本色。說實話，賀茂大才的動作不是很小，要想不引人注意，這事情根本不可能的。我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放心，我還有一個身份，警方找到我，我沒事的，反而是你，我擔心你被抓後，可能被引渡遣送回國的。」金小賢將可樂喝得干干淨淨，道︰「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抓的。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我就把賀茂大才性命送給你，到時候咱們互不相欠了。」我猶疑了一會道︰「你自己要當心的，辦不成我也不會怪你，你活著才是最重要。」我知道，金小賢欠我一條命，他答應我的肯定會去做的，他已經知道我要取了賀茂大才的狗命，他不用我說，也會去做的。金小賢稍顯滄桑地道︰「以前政委給我派任務，都是完成不了任務不要回來的，你倒好。我走了，不要找我，我會消失在人海之中的。我們已經被人包圍了，我看了，這里還有個小門，直通賣場的，你們從那里跑……」金小賢身後將桌上幾根雞骨頭捏在手上。金小賢不再留戀，轉身就往門口跑去，兩個穿著翻領polo衫的男子喝道︰「站住。」金小賢道︰「你們抓不住我的。」金小賢話聲一落，手上的雞骨頭飛了出去，正中兩人握槍的手。金小賢快速跑動，終身一躍，跳到一輛出早班的出租車車蓋上，然後在車頂快速站起來，跳到另一輛大貨車上，車子開得飛快，那一瞬間，我好像看錯了，金小賢好似真的長了一雙金色翅膀。兩個男子的腳步追不上，氣得跺腳。乘著金小賢制造的機會，何青眉道︰「咱們也走。」我們兩人快速起身，快餐店有一扇玻璃小門，連著一家商場，商場還沒有開門。小門推不動，我把刀抬起來，將玻璃給打碎了，從玻璃碎片中穿過去。開門進來的幾人，腰間夾著黑包，喊道︰「他們從小門跑了。」賣場是九點鐘開門。一樓是各類品牌店，里面空蕩蕩，寂靜無人，到了二樓的大超市，倒有正在上架分類的工人們，正在忙碌著。我和何青眉兩人一路奔跑，將放在一旁的兩件工作服穿上，把綠色的帽子戴上，快速地跑著。「站住。」一個聲音喊道。我和何青眉回頭，才看清楚了是白襯衣的經理，經理腦袋光禿禿腦袋，道︰「飲料還沒有上架，你們偷什麼懶啊。」我道歉地說道︰「好的，馬上就去。」虛驚一場，我們直接就往員工通道奔去，然後到了卸貨區，從員工之中穿了出來，到了商場後面的停車場。何青眉指著圍牆道︰「咱們從那里出去。」我點點頭，兩人快步，到了圍牆下面，一腳踩在一輛寶馬車上，我扶了一把，兩人從圍牆翻出來。跳下來發現已經到了一條小巷，噴香的稀飯香和炸油條的香味傳來。我們二人把藍色的工作服月兌了下來，往旁邊一扔。何青眉一指停在旁邊沒上鎖的老式二八自行車，道︰「就它了。」我也不猶豫，把站腳一踢開，猛地啟開了自行車，何青眉輕快地跳上了車後座，騎出一百米後，吃早點的大爺這才發覺，罵道︰「媽的，這年頭賊也起得這麼早嗎？這也太敬業了……」巷子不寬，偶爾有上學的小學生跑過我，嘻嘻哈哈地歡快不已，一個八歲的男孩子穿著白色短袖襯衣，道︰「小千，我能拉你的手不。」旁邊紅撲撲臉蛋的女生，道︰「不好，我還小，你還小。」男孩子不服氣地道︰「我們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了，我已經八歲了。」「那好吧……只拉一會，出了巷子就不能拉……」我按著鈴鐺，喊道︰「看路看路。」何青眉哈哈大笑，精神好了不少。就在這時，東方大紅太陽緩緩升起，光芒照耀了人世。我有了力氣，猛地一踩自行車，喊道︰「坐穩了，我們要飛了。」我蹬著自行車，奔著火紅的太陽而去，我感覺我也長出了一雙金色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