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喊了三聲,戲子才覺悟過來,隨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下流,哭道︰「哥,叔啊,爺啊,爸啊,你是蕭棋吧,我在這里等你等了好幾天,大風大雨毒蚊子,都沒有逼退我,我就是要等你啊。」我把戲子扶起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慘啊!」他的手臂沒有什麼力氣,還有點發黑的前奏。只是剛一扶起來,戲子就發出鑽心的痛,道︰「別說了,俺是流年犯太歲,掉了一個坑,接著又掉了一個坑。」我一看戲子**上面,被銀針扎個稀巴爛,只能躺在地上面,假扮成個乞丐,每天討兩個錢。「戲子,你這個樣子,我會哭的。」我笑著說道。戲子道︰「有一枚短針在我體內走不出來,被我逼著**附近了,你去弄快磁石來,幫我給吸出來了,這樣我還能走路。」我沒有再開玩笑,看著戲子破碗里面有幾塊錢,撿起來裝在自己荷包里面。戲子哭道︰「蕭棋,你不能這樣狠心!」我把戲子背出來,急忙趕到醫院,護士看著戲子這個樣子,嘆道︰「你還真是厲害,扎了這麼多針,居然一點不會哭。」我批評了護士︰「我大爺是鐵血柔情真漢子,被針刺一下就要哭,那豈不是丟了他的顏面。我跟你說,就算用找十個大漢,上他**上踩幾下,他都不會哭。」護士嘆道︰「要真是這樣,我把新來的護士喊來,在你大爺身上練練針,你看如何?」戲子听了護士的話,一下子就哭了。半個小時,動彈不得的戲子,**上的銀針被取了出來。站著吃完了五個饅頭,五碗稀飯後,喝光了三瓶水,啃完了三根鴨脖子後,又恢復了原本生龍活虎的樣子。鐵血柔情真漢子又回來了。我給戲子點火上煙說︰「戲子,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看成不!」戲子搖頭拒絕了說︰「這味道已經習慣了,暫時還不想換,這才真是大老爺們的味道。」我笑著問道︰「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扎成花了!」戲子抽了一口煙淡淡地吐起來,就犀利的胡子往兩邊扒拉了一下,說道︰「她追著我,我在前面跑,弓著身子銀針就 啪啪地扎在我的**上面了,後來我就跑出來,走了一里路,發現**上面多了一根針,直接就摔倒在地上,我求一個清潔工大媽把我送到這里來的,這是你的必經之路,嗖地一聲我就來這里了。」戲子形聲詞一個接一個,把我給逗樂了。我說︰「戲子,你這樣堅強,我非得給你發一張獎狀。」戲子罵道,得了吧,不要跟有關部門一樣,你再去買兩包煙,給我弄點兩斤豬頭肉來,弄點涼菜來,再來兩瓶燒酒,這比發獎狀實在得多。半個小時後,戲子又吃了一盤豬頭肉和幾盤涼菜,喝了兩瓶燒酒,昏睡過去後,這才被我背回了招待所。戲子趴著睡了一個下午,到了天黑的時候醒了過來。戲子道︰「餓死了,又飽死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他大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戲子醒來後發了一番感慨,之後就哭了起來。夜色漸漸變黑了,我把電子表拿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天色完全變黑。又是一個黑夜。我說道︰「戲子,你要跟我一起下水嗎?」戲子道︰「怎麼了,又要鑽下水道嗎?」我道︰「對啊,你怕了嗎?」戲子道︰「不是怕,是惡心了,你真受得了那個味道嗎?」我笑道︰「那是騙蕭天兵的,我知道怎麼下去,從水里面游過去都可以。」戲子道︰「好的,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看一看青銅門如何奇怪了,這麼多人想看。」戲子勉強站了起來,在地上一滾,整個手臂變得烏黑,就連嘴唇也變得烏黑了。我罵道︰「你身上面有蟲子!」戲子「哎呀」一聲慘叫,怎麼都沒有想到,為什麼自己的命運會如此悲催,一雙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黑的。我把戲子扶了起來,一**坐下來,哎呀一聲慘叫,原來是**上面還沒有好,這猛地一座,又是一聲慘叫。幾聲慘叫下來,戲子的臉也變黑了,只得重新躺下。我心中狐疑,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好好地回變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吃了那麼多東西,按理說胃口不錯,怎麼把自己的手給吃黑了。我慢慢地想清楚了,伸手模了模戲子的額頭,腦袋發燙得厲害。我問道︰「你現在怎麼樣,還清醒嗎?」戲子道︰「身子很熱,但是腦子是清醒的,蕭棋,你說我是怎麼了?」我想了一會說道︰「這蟲子很早就落在你的身體里面,主要是這幾天你吃不飽喝不飽,它們還處于潛伏的狀態。今天白天,你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又加上無憂地睡了一覺,這些蟲子就長出來了,而且以極其恐怖的狀態生長出來的。」戲子听了後,看著我,一雙眼珠子滿懷激情,問道︰「蕭大師,你要救我,你不能這樣子不管我的。」我把手放在戲子的手上,慢慢地感知了一下。過去了五分鐘,我睜開了眼楮,嘆道︰「怪了,怪了。」戲子也急了,說道︰「你別說怪了怪了,到底怎麼了?」我說道︰「你體內不只有一只蟲子,有五十五只,它們的樣子古怪,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見過。」戲子喊道︰「肯定是金美秀那個碧池下的毒手。」戲子愣了一下,問道︰「你剛才說多少只?」我還在思考是不是金家的手筆,見戲子這麼一問,倒有些奇怪,道︰「五十五只,怎麼了?」戲子說︰「他大爺,我今年剛好五十五周歲。」五十五周歲的戲子身上有五十五只怪蟲子,這就奇怪了,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我道︰「你等,我弄一只出來試試,你忍著點痛楚。」戲子也沒有辦法了,我弄了一只小碗,一把小刀,準備了酒精燈,鑷子等等東西。這種蟲子屬性奇怪,和我之前所見的完全不一樣,不在《蟲經》所記載任何一種之內。我手心捏了一把汗,深吸了一口氣,拿毛巾塞住了戲子的嘴巴,將他的右手抬起來,慢慢地放開了一道口子。我猛地催動戲子身上的怪蟲,過了半分鐘,一只白色的蟲子從手上面滾了下來,落在了玻璃碗上面,通體潔白如霞,身體似乎處于半虛體的狀態,全身的姿勢和水田里的螞蝗一樣。蟲子落到碗後,十分不安,來回爬動,我用刀把它撥下來,還是看不知道到底是一只什麼樣的蟲子。「白色螞蝗」「白色水蟲子」……我想了幾個名字,都被我拒絕了。戲子問道︰「蕭棋,你看清楚了?」我搖搖頭道︰「沒有,這東西是我第一回看到。」很快,這一只落在玻璃碗里的白色怪蟲慢慢地停止了擺動,應該是停止了生命。在燈光的照耀下,蟲尸慢慢地變成了一灘液體,一眼看過去,就是一般的江水。驚得我和戲子嘴巴大張,愣是不知道說什麼話。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我點起了酒精燈,把玻璃碗放在上面燒,只是一分鐘,玻璃碗的東西的液體蒸發得干干淨淨,一滴都不剩。蟲子居然是水構成的!玻璃碗的底部雖然被煙給燻黑了,但是碗里面卻干干淨淨,一塵不染。我的手有些發抖了,把碗和刀放下,又把酒精燈給吹滅了。戲子也嚇得說不出話來。我伸手上前,搭在他的手上,慢慢地數了數他體內的蟲子,數來數去,一共是五十五只。我沉默了幾分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並沒有沮喪,讓戲子再忍一會,放了一只出來後,那蟲子很快就死了,用火一燒,馬上蒸發掉了。而戲子體內,還是有五十五只蟲子。(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