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震宇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可秦寶寶卻不輕易放過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問，于是杜震宇便只好回答。
「好像不小。」
他覺得臉有點臊，因為他所謂的小，並不是指年齡。
秦寶寶還不甘心，又問︰「究竟小不小？不準這種模糊的回答。」
「好吧。」杜震宇認命了，道︰「不小。」
「你是敷衍我的。」秦寶寶看著自己的胸脯，然後嘟著嘴︰「本來就很小。」
她都快要哭了。
杜震宇也快哭了，很負責任的道︰「真的不小了，有三十二了吧？」
「有了！」秦寶寶點點頭。
「那就不小了。」杜震宇一本正經的道︰「很多女孩子還是平胸呢，再說，你年齡還小，還正在發育，很快便可以長大的。」
「不會長大。」秦寶寶害羞的道︰「你都從來都不幫我。」
杜震宇一愣︰「這個我怎麼幫你？」
「不是說女人的胸，是男人揉大的嗎？」秦寶寶天真的問。
杜震宇便直接無語了。
這丫頭，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麼，怎麼什麼都知道？
這個問題無法再探討下去，杜震宇覺得再討論下去，自己都只能撞牆——不是郁悶，是羞愧。
與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討厭胸部，這實在是太挑戰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杜震宇和秦寶寶繼續逛街，逛得他腿都有些發麻。
「喂，你到底要不要買東西啊？」杜震宇問︰「要是不買，我送你回去吧！」
「要買。」秦寶寶很嚴肅的道︰「陪自己心愛的女人逛街，難道不是一個男人最應該做的事情嗎？」
這話杜震宇承認，可心愛的女人，和秦寶寶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杜震宇只能在心里月復誹，卻不能說出口。
秦寶寶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杜震宇的眼楮，看得後者心里直發毛，一種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杜震宇小心的問︰「你看著我做什麼？」
「相公，你愛我嗎？」秦寶寶很認真的問。
杜震宇翻白眼了。
寶寶，我們不要老是討論這個敏感的話題好不好？
他不回答，秦寶寶便又要哭了，嫣然欲泣啊。♀
「你不愛我？」
「愛！」杜震宇硬著頭皮道。
秦寶寶又問︰「真愛還是假愛？」
「真愛。」杜震宇配合。
「好吧，那就應該陪我去購物，走吧！」秦寶寶拉著杜震宇便朝一邊的店里走去。
杜震宇在店門口強行停了下來，一臉的暴汗。
乖乖，這是內衣店啊！
而且，里面的女顧客好像還不少，自己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可從來沒有和一個孩子進去過啊！
你這是要作難死我麼？
杜震宇一臉的害怕。
「你剛才還說愛我的。」秦寶寶委屈的道︰「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難道你不該為我買兩件內衣嗎？」
杜震宇無法反駁。
他依然不肯進去。
秦寶寶眼淚便開始在眼眶打著轉︰「原來你都是騙我的，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愛過我，我不要活了，我死了算了，我——」
「停！」杜震宇受不了，趕緊打斷秦寶寶的話。
就這麼點小事，用得著以死相逼麼？
好，進就進，哥又不是頭一回來這種場所。
杜震宇主動走進店里，秦寶寶一臉的幸福陶醉，她跟在後面，主動挽起杜震宇的胳膊，雖然她個頭比杜震宇矮了不少，但從背後看去，還真沒有人敢懷疑他們像是一對情侶。
當然，也像是一對父女！
是的，店里面的五六個女顧客，都當他們是父女了，只是她們總覺得杜震宇和秦寶寶的關系太親密了一點，總覺得秦寶寶的眼神中有些少女才會有的戀愛的滿足。
最了解女人的，永遠還是女人。
杜震宇和秦寶寶選內衣，其它女顧客就覺得有些別扭了。
這種場所，從來沒有貼過男士止步的標識，但有男人進來，女人選內衣，便總覺得有些別扭。
女店員沒有過來介紹，其它幾個原本準備去試內衣的顧客也有些遲疑和猶豫。
男人陪女人來選內衣，哦，不，是父親陪女人來選內衣，好吧，這種精神值得鼓勵。
可你站在這里，讓我們怎麼試？
所有的顧客都暗自關注杜震宇和秦寶寶，大家的眼神有些復雜。
這內衣店很大，品種很齊全，秦寶寶拉著杜震宇到一排貨架前，指著那些有些暴露的情趣內衣對杜震宇道︰「這些怎麼樣？」
杜震宇看似鎮定，其實內心很惶恐，趕緊搖頭︰「不好看。」
這個父親可真負責任啊！
有人在暗自贊嘆。
這個小女孩可真是早熟啊！
有人在暗自感嘆。
杜震宇拉著秦寶寶到另外一排貨架前，指著那些比較可愛的內衣道︰「這些不錯，我們還很忙的，要不趕緊選了就走吧？」
秦寶寶卻道︰「急什麼，總要選好嘛，內衣對女孩子很重要的。」
一群女顧客對這句話深表贊同。
是的，內衣對女孩子很重要，可以保護胸型，可以勾起男人的**。
終算是選好了幾件內衣，兩人來到櫃台準備結賬。
女店員笑道︰「先生，你女兒長得可真漂亮啊！」
另一個附和道︰「是啊，這年頭，像你們這麼關系融洽的父女可真不多了，太難得了！」
杜震宇汗顏，暗呼要糟。
一看秦寶寶，果然，後者俏眉緊鎖，一臉的憤怒。
「我有你們說的那麼小嗎？」秦寶寶怒氣沖沖的解釋︰「他是我老公，哦，不，是我男朋友，怎麼的，你們不服氣啊？」
杜震宇想要暴走。
一群人集體石化。
男女朋友？
這個畜牲啊，這還是人麼？
連這麼小的女孩子都不放過，這還是人麼？這就是畜牲啊，這就是變態啊，這就是怪大叔啊，這就是重口味啊……
一群人看著杜震宇，一臉的鄙視。
杜震宇一臉通紅，卻不敢辯解，他害怕秦寶寶一會兒又抓住這個問題不放。
「看什麼看，趕緊算賬啦！」秦寶寶余怒未消。
兩個女店員訕訕一笑，趕緊打單，杜震宇買單閃人，跑得比兔子都快。
一直跑出兩條街，杜震宇這才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秦寶寶，一臉嚴肅的道︰「寶寶，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相公，你生氣了嗎？」秦寶寶有些小心的看著杜震宇。
「不準再叫我相公，我不是你相公，是的，我很生氣，非常生氣。」杜震宇覺得自己受夠了。
他決定要開誠布公的和秦寶寶談談，這種關系他不想再維持下去了，騙得了別人，騙不過他自己，這種罪惡感，讓他憋屈得想死。
「相公，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啦。」秦寶寶一臉的可憐相︰「我以後再也不會在外人面前這樣叫你了，剛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亂發脾氣，讓你跟著一起丟臉，可我真的很生氣嘛，她們總是把我們當父女，可我是你娘子啊，你是我相公啊，這是事實啊——」
「不！」杜震宇打斷秦寶寶的話。
他哭笑不得，搞了半天，秦寶寶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寶寶，你今年多大？」杜震宇問。
秦寶寶眨眨眼︰「十三歲。」
「瞎說，你明明才十二歲。」杜震宇氣憤的道。
秦寶寶很委屈︰「人家虛歲是十三歲嘛，再說，再過幾個月，我就真的十三歲了，就只差幾個月而己。」
「那也是十二歲。」杜震宇強調道︰「我多少歲你知道嗎？我已經十九歲了，我們年齡相差七歲啊！」
「年齡不是問題。」秦寶寶道。
杜震宇一愣。
年齡不是問題？
大七歲好像真不是問題。
他都快哭了︰「好吧，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一直都騙你的，你還小，將來會有自己的相公，也會有自己愛的人，我不能再騙你了，我配不上你，你以後不能再叫我相公了，你要叫我大哥哥，知道了嗎？」
秦寶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杜震宇驚呆了。
什麼情況，怎麼就哭起來了？
一群路人看著這一對男女，紛紛惻目。
「不準哭。」杜震宇頭疼起來。
秦寶寶不听話，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嘩啦啦的直往下掉︰「原來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原來你真的背著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媽媽，大哥哥欺負我啊，我要回家，我好傷心啊……」
杜震宇朝四周大吼一聲︰「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趕緊都滾，要不我抽死你們！」
他一臉暴怒，看起來跟街頭混混一般，十分凶惡，圍觀者落荒而逃。
秦寶寶依然哭得傷心，眼淚橫流，悲痛欲絕，她的傾訴變得斷斷絕絕，看起來真是太傷心了。
杜震宇的心情無比的沉重和郁悶，他不準備再妥協下去了。
不就是哭嗎，現在哭總比將來哭好啊，哥這是為你好，不能再寵著你了，否則，這事兒就沒完沒了。
他只是看著秦寶寶哭，心里痛得要死，卻狠心的不去管她。
秦寶寶哭著哭著，便坐到路沿石上，依然捂著臉，眼淚嘩啦啦直流，最後都快哭不出聲來。
杜震宇坐在她身邊，狠心不理會。
秦寶寶突然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便朝馬路上一頭撞了上去。
一把將秦寶寶拉住，杜震宇都快哭了︰「你要干嘛？」
「你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秦寶寶拼命的掙扎，還要繼續撞車。
剛才把一名司機嚇壞了，開著車，順便看熱鬧呢，沒想到女主角突然要沖過來撞車。
這年頭，踫瓷的事兒太頻繁啦，司機嚇得趕緊一踩剎車遠遠的 了出去。
杜震宇頭大無比，開始苦苦相勸，可說了半天，秦寶寶依然要去撞車。
她的聲音都快要哭啞了，一張臉紅樸樸的，像是秋天的紅隻果，哦，眼楮腫了，紅通通的，看起來異常讓人心生憐意。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後除了在人前，你都可以叫我相公，這總可以了吧？」杜震宇萬般無奈的妥協投降。
可秦寶寶還是不依︰「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剛才說了，你都有女朋友了。」
杜震宇汗顏的道︰「那是我騙你的，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對我死心嘛。」
「你騙人。」秦寶寶將信將疑，哭聲卻小了許多。
「我沒騙你。」杜震宇舉起手想發誓，卻不知道這誓該如何發。
好在秦寶寶終于相信了他的話︰「那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杜震宇點頭，一個勁的點頭。
「你以後要娶我不？」
「娶。」
杜震宇豁出去了。
「給我紙巾。」秦寶寶伸出手。
杜震宇模了半天，沒模到紙巾。
秦寶寶便鑽進杜震宇懷里，將小臉在杜震宇衣服上不停的擦拭，一雙粉拳如雨般落在他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
啊啊啊，小女生撒嬌起來，真是要命啊！
杜震宇快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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