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哆嗦
小小的駝蛋見了,心中不禁十分害怕起來了,他……但心可可真的會殺了他!他抬起眼楮來,發現那些餐桌上的飲具都是寒光閃閃的,似乎都能成為可可殺人的匕首。♀他不禁害怕的閉上了自己的眼楮,可是不知怎地,眼淚卻一滴滴地流了下來,可可有個弱點,就是見不得人流眼淚,這是他小時候就有的毛病,尤其是看到了女人或孩子流眼淚,他吃力地彎來,仔細觀察著駝蛋,他反正這孩子還是生的很俊。
他知道這個孩子長大了之後,一定會是自己的仇人!呵呵!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平靜的日子過久了,還就希望這生活中出現一個潛在的對手,哪怕是一個孩子,逼迫自己對生活生出更高的要求來!現在的可可,就是如此,他輕輕地伸出那雙不知殺了多少人的手,給駝蛋擦去了淚水,看著駝蛋,他忽地心生一絲憐憫,駝蛋現在的模樣,簡直就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嘛!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死于歹人之手,他是南方人,來自南方一個很遠很遠的偏僻的小島,他一路乞食,一路流浪,不知受了多少欺凌,又逢上戰爭和自然災害,為了一個肉骨頭,為了一個饅頭,他會和同是流浪的小乞丐們打的你死我活。
不管受了多少罪,只是為了要活下去,對,很簡單,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娘,因為饑餓,在臨死前的那一刻,雙眼無神地對他說道︰「可兒,要活下去!記住,不管怎樣,哪怕是殺人,都好活下去!」可可那時也像駝蛋一樣大,也才五歲,只听懂了娘的這句話。他六歲的時候,就學會了殺人。
那是一個比他還要小的乞丐,他和他爭一個糕點,是那種里面有著紅豆豬油陷的糕點,是他們結隊乞討時,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見他們可憐,隨手給扔出的,可是糕點只有一塊,他和那個小乞丐同時看見了,都想佔為己有,為了一口吃的,大家都是拼出了小命搶,眼前著那個小乞丐已經將那塊「完美無瑕」的糕點奪到了手心,他惡從膽邊生,從地上拿出一塊石頭,一扔,就扔在了小乞丐的頭上,小乞丐咕咚一聲就倒下了。
他的後腦勺邊,是汩汩冒出的鮮紅的血。可可站在一旁,已經嚇壞了,他第一次知道人為了**,為做出殺人的事情來!他看了看四周,沒人發現,天色已近黃昏,只听見樹上寒鴉發出的淒慘聲響,他的心中忽地涌出了從前沒有過的悲涼。他蹲來,看著這個已經閉上了眼楮的小乞丐,口中喃喃說道︰「對不起……我只是太想吃東西了,我已經餓了三天三夜!」可是小乞丐什麼都听不到了。
可可將小乞丐手里緊緊握著的糕點拿了出來,雪白的糕點上,沾滿了鮮紅的血,可可慢慢地都吃了下去,吃了下去,人就有力量了,就不會死了!他吃完了糕點,對著殘陽大叫︰「可可,從此以後,你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腥,你已經是惡魔了!」他淒厲地笑著,驚得樹上的寒鴉也閃著翅膀飛走了。
從此之後的可可,在過了這個寒冷的冬天,在六歲之後,就開始走上了殺人放火的不歸路。他知道自己欠下的,總有一天是要還的!為此,他一直等待,他之所以金盆洗手,就是為了仇家上門才復仇!他知道,所謂的金盆洗手,只不過是說著好听而已!其實……人只要殺了人,沾上的血腥,一生就也沒有法子回頭了!
在桑娜死後,他就開始在這逍遙宮等待,可是等了五年,仇人並沒有上門,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仇人總會上門的。♀其實他這個逍遙宮里,可不就養著個長大來報仇的駝蛋。此時的駝蛋,不敢看可可如狼一樣的眼楮,他憋著嘴說道︰「可可主人,我就是來給你送鑽石的!桑椹給我的太多了,我不能要!」他的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他心中責怪自己的不爭氣,駝蛋,你這個樣子,可是怎麼為父親報仇?
他想撒開腿,他想要逃跑,他想撒尿,想痛痛快快地撒尿,但是,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腿上像綁了一塊鉛似的,沉重的根本就不能走,這讓他更為沮喪。可可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他將駝蛋一把抱起,說道︰「駝蛋,你既然來了,那麼就在這里吃飯!平常,都是我一個人在這里吃,桑椹從來都不陪我,既然,你來了,那麼你來陪我吃!」說著,就將駝蛋抱在了一個寬大的高高的椅子上。
駝蛋坐上了,可是一動不敢動!可可將好吃的東西,都放在了他面前的盤子上!什麼烤的金黃的羊腿,火紅的牛肉,圓溜溜的雞蛋,五顏六色的水果,都放在了駝蛋的盤子里。他想著,要是自己五歲的時候,有這麼多吃的該多好!出于一種奇異的補償心理,所以他將每頓飯都看成是一樣了不得的大事,不管什麼事,不管他有多忙,他是一頓飯,都要吃足兩個時辰的。
駝蛋被逼坐在了椅子上,可是什麼都不敢吃,他還是哭個不停。可可便又從椅子上下來,見地上的麻袋已經燒成了灰,他便指著地上的灰,對著駝蛋說道︰「駝蛋,你看好了,你送來的不是一袋子鑽石嗎,可是你現在看看,現在成了什麼了?只是一把黑色的黑炭而已了!」駝蛋見了,心中更是害怕,他不知道,鑽石被火燒了,就會變成黑炭!他怔怔地張著口,什麼話兒都不敢說,唯恐說錯了,下場也會和這些鑽石一樣,自己的身體會變成灰燼!
可可將窗戶打開,外面,是沙漠里難得大好的晴天,不錯,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天氣很好,陽光很燦爛!駝蛋明明記得自己來的時候,是個黃昏,天氣陰森森的,怎麼到了可可這里,這天兒就變了呢?這一定不正常,很不正常。可是來不及他多想,可可已經將一快雞肉放在了他的口中。他差點兒被噎著了,雞肉很好吃,很香,他從來還沒有吃過這樣一個好吃的的東西。
從會說話到五歲,他被羅羅胡亂地帶著長大,最常吃的,是粗面餅子,喝的是冷水。會走路了才發現,這宮里的好多下人都很喜歡他,都很同情他,常常在馬廄附近的草垛子里,藏了好些吃的,聰明的他,憑著對嗅覺的靈敏,總能找到。可是,再好吃的東西,也不如自己口中的這塊雞肉,他的舌頭上還品嘗出了雞肉的其他味道,有好聞的香料,有鹽巴,還有糖,還有胡椒,駝蛋心中雖然傷心,但是腦子里卻覺得自己幸福無比!
他含著淚將雞肉吃了下去。可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見他將雞肉吃完了,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口中說道︰「吃完了雞肉,就要學會喝酒!這大漠里的男孩子,就要學會喝酒!這個羅羅,竟然不教你喝酒!」駝蛋听了,連忙又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的!主人!羅羅待我很好,只是我們沒有錢買酒!」可可听了,沉思了一下,終于說道︰「這樣吧,你就不要再住到羅羅那里了,你離開馬廄,住到逍遙宮里來,我給你安排個房間!」
駝蛋听了,心中更是驚惶了,他大聲說道︰「這可行不得,主人,我只是這里的奴隸!我不能住宮里!」其實,他住在馬廄已經很習慣了!非常習慣,一年四季,沒事兒的時候,就是靠在馬背上,胡亂捉著身上頭上的跳蚤,非常有成就感!他擔心的是……自已一旦真的住到了這里的時候,自己渾身的跳蚤,可就要在房間里,四處爬了!要是,爬到了可可哪兒,他可不敢想自己的下場!
其實,悲劇已經發生了,他親眼看見自己頭上飛下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跳蚤,它艱難地越過這餐桌上的杯杯盞盞,越過了這些美酒佳肴,一跳,就跳到了可可的鼻子上,可可知道這小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兒,從下就跟著自己的,一直陪著自己四處流浪,到了這大漠里,他好好地洗了十遍澡,洗了二十次頭發,才把這小東西給滅了!現在,見到這小東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感覺很奇妙!
駝蛋見了,身子已經再開始哆嗦了!止不住地哆嗦!他害怕可可生氣起來,將前面的刀叉一叉就叉到了自己的喉嚨里!可是,可可一點兒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打了一個激靈,對著駝蛋笑道︰「這小東西在身上,還是感覺怪舒服的!」說著,就繼續吃東西。駝蛋見了,懸著的心,方漸漸地放下了。可可遞給他的酒,其實很好喝,他一股腦兒地就喝完了。可可便又給他續上滿滿一杯。可可見了他不咳嗽臉兒也不紅,不禁大加贊賞,笑道︰「駝蛋,你覺得我的女兒怎樣?駝蛋一听,一口酒都要從嘴里給噴出來,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兒來!他……才五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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