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劍 041 阿狸

作者 ︰ 歸惜霜

041阿狸

「第二世,你要變成什麼去度化她們?」王母說著,心里還是十分好奇。」呵呵……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還是告訴了你吧!這一次,我要變成螺祖娘子!日日受他們的供奉!也算他們借此還我的情吧!」慈航倒是看著淡淡兒的。果然,在無塵劍倒下的那一刻,它幻化成了一座年代久遠的鎮子!這座鎮子上的居民,只知道自己所住的,是一個年代久遠的鎮子,鎮上的鎮長,叫做方亦儒,據說是才高八斗,無說不知的!鎮長有一個在外求學的兒子,名叫方憂!他們對于外界的了解,都來自于鎮長的講解!當然,和傳說里的那些古鎮一樣,這鎮上有山有水,有富人,也有窮人,有美麗的姑娘,也有打柴的樵夫!

這個鎮子叫做劫波鎮!鎮上的百姓,不種莊稼,家家戶戶只是靠著打魚和養蠶為生!鎮上的居民,大都都是心靈手巧的!可還是有很多家庭,靠著打魚和養蠶,不能養活自己一大堆的孩子!其中有一戶人家,連家里的一個女兒,都不能養活!其實,話可以反過來說,不是他養不活女兒,而是女兒養不活他!為什麼?因為這戶姓穗的人家,戶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從年輕的時候起,就是一個無賴!什麼活兒都不干!只是一味地好吃懶做!這不……氣得老婆年輕還是年輕的時候,就跟人跑了!剩下了一個女兒,從小兒也是苦囊里活過來的!

劫波鎮上的居民,因為養植桑蠶的緣故,只是崇拜螺祖娘子!方亦儒便在鎮上建立了一座螺祖娘子廟,以供人祭祀膜拜!

可是,鎮上的居民,只是一心要入江打魚,進山種桑,日日忙得陀螺似的,哪里還有閑余的時間,每天來螺祖娘子廟里打掃一番呢?方亦儒作為鎮上的最大地主,亦是鎮長,為了得到穩定的絲綢生意,便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不如……在劫波鎮上,選出一名聖女來,然後,給那聖女的父母一大筆錢,那聖女便日日住在了螺祖娘子廟里,打掃供奉,終生不得嫁人!這個告示出了來,鎮上絕大多數的人,卻是不以為然!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願意自己的閨女,花一樣的年齡,和青燈古佛住在一起,怎樣也不準嫁人?這得多淒慘多寂寞啊!是以,那些鎮上的窮苦人家,見了這個告示,只當是沒有看見似的!任憑再多的錢,也舍不得賣女兒啊!

是以,無論方亦儒大肆宣傳聖女的地位,是如何之高,和自己都是平起平坐的!而……鎮上前來螺祖娘子廟里燒香的百姓,見了聖女務必恭恭敬敬兒的!且……聖女死後,她的名字會鐫刻在了螺祖神像前的寶座上,可……即便方亦儒如何地渲染,可鎮子上的百姓就是不動心!還是該干嘛干嘛去!聖女,听著名字是好听,可一旦進了螺祖廟,可就出不來了!何況這和那些出了家的尼姑道姑也沒有什麼區別了!但凡是真心愛惜女兒的,都不會做如此貪婪之想!

可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別人看了嗤之以鼻,可穗老頭見了,卻是眼楮一亮!哈哈,這不是大好的發財的機會啊,可是不能錯過了!又不是絕對地賣女兒,女兒只是住進了鎮里的螺祖娘子廟,供奉螺祖,終生不得結婚而已!這在穗老頭看來,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啊!可憐的穗此時也不過十歲!穗老頭想了幾日,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將女兒梳洗打扮了一番,對著穗禾說道︰「啊……我的女兒啊……現在你也十歲了,你可知,爹爹將你養活到十歲,已然是耗費了心力啦!不瞞你說……你的爹爹,已然無法繼續將你養活下去了!所以……爹爹想將你賣給鎮長,你去那螺祖娘子廟里,做一輩子的聖女如何?」

穗老頭和女兒說著這些的時候,可沒覺得半點的不好意思!穗禾雖然才十歲,可到底也不是五歲的孩子!近日,鎮里都在紛說著聖女的事情,她還是知道點的!但……她沒有想到爹爹竟然在這方面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心里還是覺得驚詫!看出女兒張大著嘴兒,顯得不是那麼樂意!是以,穗老頭又哭喪著臉兒道︰「哎呀,我的女兒啊!你可是不知道你爹爹的苦啊!爹爹為了買一袋面,已然欠下了鎮長的高利貸了!這利滾利的,現在,我可是沒法還了!只有拿你去抵債了!女兒啊,你可知,我前幾日去趙過鎮長了,只要你去了那螺祖娘子廟,鎮長說了,我欠下的錢,非但不用還,反而鎮長還會給我另一大筆銀子呢!這是多好的事兒!」

穗老頭的面皮兒自是比城牆還要厚實!可是,穗禾畢竟只有十歲,從小兒就是被她爹洗腦,什麼長大了要孝順親爹啊,哪怕將自己賣了,也要孝順親爹啊!時間長了,潛移默化地,小小的穗禾,心里也就有了一個想法︰自己的命是爹給的,自娘扔下了她之後,可是爹爹將她撫養長大了十歲,這個恩情,她可是要記住啊!是以,她天真地說道︰「爹爹,那麼去當聖女苦不苦呢?如果不苦,而又能為爹爹賺錢的話,穗禾的心里,也是願意的!」穗老頭一听,覺得有戲,馬上就又說道︰「哎呀……當聖女怎麼會苦呢?不苦不苦,一點兒也不苦!鎮長的話,在這個劫波鎮上,那就是金口玉言啊!穗禾,你也看出爹爹之後日子過得實在是艱窘啊!不如……我先帶你去鎮長那里瞧一瞧!如果……鎮長相中了你了,那麼爹爹也就會有錢了!」

小穗禾听了,傻傻地說道︰「行啊,爹爹!你帶著我去好了!」穗老頭便難得地給穗禾洗了個頭,換上一身干淨一些的衣裳,跟在穗老頭的身後,往鎮上那座最高大最氣派的宅子走去!到了門前,穗老頭這副寒酸的模樣,門口的家丁,當然是狗眼看人低,不讓穗老頭進去!是以,穗老頭只得拉著穗禾,在門口苦等!此時,穗禾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她的口里不禁喚道︰「爹啊,我餓,穗禾餓啊!」穗老頭怕那些家丁笑話,不禁怒道︰「你叫什麼叫,你餓,難道你爹就不餓嗎?將你賣了,你爹我才有吃的呢!」說著,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兒。♀那些家丁們其實已經听見了,都指指點點地看著穗老頭。穗禾見爹爹這樣凶狠,不禁有些害怕起來了!

這時,門前經過了一個打柴的樵夫,這個樵夫十分年輕,不過也就十七八歲,可因為雙親早死的緣故,家里非常貧困,不得已,便將自己賣了,在鎮長家里做樵夫!好在他年輕,有著一身使不完的力氣,人也憨厚,工錢給的多,給的少,他也都不計較!只圖個能吃飽飯而已!年輕人的名字,叫做阿狸!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叫這個名字,只模糊記得,三歲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他是靠著左鄰右舍的接濟,吃百家飯長到了十歲,然後去鎮長家里做著長工的!

今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他已經準備好了麻繩和扁擔,到了那螺祖娘子廟的後山去打柴了!(在這個劫波鎮上,可也只有一座山,這座山,叫做幻山,就在螺祖娘子廟後,這全鎮上煮飯用的柴火,可都是在這幻山里打的!)到了中午時分,他帶過去的兩塊餅子,還省下了一塊,這一塊,他決意留著下午吃!想著鎮長家廚房里的吳大娘,總是在沒人的時候,悄悄兒地塞給自己幾個面餅子,他的心里,就說不出的激動和開心!因此,也常常多攢些柴火,悄悄去賣了,換幾個小錢,給吳大娘買點布料!吳大娘見了,心里自然高興!

現在,他擔了慢慢地一堆柴,已經到了這大門前兒了!家丁們見了,倒是笑著對阿狸說道︰「哎,我說阿狸啊,今日你是怎地了?不從後門進去,怎地從大門里進來?難道你也忘了鎮長大人家里的規矩了嗎?」其實阿狸當然知道,不過是因為他到了這里時,听到了門口有一個女孩子的哭聲,好像她在嚷著肚子餓!阿狸听了,便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馬上就從後門進去!」

說著,他便卸下了重重的擔子,到了牆根下坐著的穗禾面前,從懷里取出那張自己舍不得吃的餅子,笑著遞給她道︰「小姑娘,不要哭啦,怎好,我還有一張餅子,不如給你吃了!」穗禾見了金黃的面餅子,眼楮都要放出光彩來!她連忙遞過了餅子,口中還不往對他說道︰「這位小哥哥,真是謝謝你了!」說著,就要大口吃起來,可是,她馬上看到爹爹陰冷的目光,不禁怯生生地將餅子遞了過去,說道︰「阿爹,還是你吃吧!」

這叫阿狸見了,心里可是老大不悅!一個做爹的,怎麼能和自己的女兒搶食呢?這還是親爹麼?他嘆了口氣,想著幸好自己在山里打柴的時候,挖到了幾顆大紅薯,他想了一想,便將懷中的幾個大紅薯都取了出來,對著穗禾笑道︰「吃吧,紅薯我也都給你!」這下,穗老頭還有點兒廉恥之心,沒有和自己的女兒搶!穗禾見了甜甜的紅薯,心里也很高興,忙接過紅薯,大口大口地就啃了起來!阿狸見了,心里不禁升起了同情之心!他歪著頭,看著穗禾,小姑娘長得水靈好看,可怎地攤上了這樣一個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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