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劍 043 憂少爺

作者 ︰ 歸惜霜

043憂少爺

她又累又餓,抱著一大盆的衣物,剛走進了後山腰,就听得山里有一個樵夫的聲音,他似在那里唱著山歌!樵夫的嗓子很好,歌兒也唱得非常好听!這可是將穗禾給听住了!她不禁抬起了頭,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坐在了樹根下,唱著動听的山歌,似乎樵夫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人,不禁朝後看了一看,真的發現了一個小姑娘!看著小姑娘一身純白,梳著高高的發髻,樵夫似乎明白過來了,這個小姑娘,莫不是這螺祖娘子廟的聖女?哎……還是這樣小的年紀!可是,阿狸馬上覺得不對勁,而與此同時,穗禾也同樣覺得不對勁兒,這個小姑娘(少年)不是穗禾(阿狸)麼?兩人都發現了對方,不禁心里都覺得驚喜!

阿狸放下了斧子,朝著穗禾走來!「穗禾,你真的當了聖女了,你的爹爹可也真是狠心啊!」阿狸的心里不禁感嘆起來。♀穗禾此時大概也知道了聖女的真正涵義,但是她是個孝順的女兒,不管爹爹如何待她,她的心里總是想著爹爹的好處!她說道︰「不,阿狸,是我自願的,我是自願到這里的!因為……我喜歡聞燒香的味道!」阿狸見了她這樣說,心里更是憐惜她,他說道︰「穗禾,你一個人住在這山里,怕不怕?你放心,我一大早兒就在山里,邊打柴邊唱歌,到了天黑的時候,你睡著了,我再下山,就這樣陪著你!等你長大了,你就不會在害怕了!」

穗禾听了,心里非常感激阿狸,她正要感謝,可是她馬上就想起了鎮長大人的話,她怯怯地對著阿狸說道︰「阿狸,我很高興,但是,鎮長對我說過的,說……聖女不能隨便和陌生的男子說話!若是讓螺祖娘娘發現了的話,可是會懲罰我的!」阿狸听了,只是溫言笑道︰「行啊……不過,穗禾,你才多大啊,你不過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呢!我想……鎮長即便知道了,也是不會說什麼的!鎮長不是鎮上頂頂有名的慈善人兒麼?」穗禾听了,也覺得是,穗禾想了一想,便笑道︰「阿狸,如果你每天打柴累了的話,就到廟里來,我給你準備水喝!」阿狸听了,愉快地答應了!從此阿狸到山上砍柴的時候,總是來看看穗禾!不是給穗禾帶一點好吃的東西,就是給她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

穗禾見了,起初是不收的,她總是心疼說道︰「阿狸,你無父無母的,也是不容易呢!還是不要為我破費了,你賺錢也不容易啊!」可是阿狸堅持讓穗禾收下。♀穗禾在螺祖娘子廟里,雖然呆得寂寞淒苦,但是因為有阿里的陪伴,所以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兒地過了下去了!只是,從此以後,穗禾也請阿狸幫她尋找她的爹,可是穗禾老頭拿了錢之後,就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穗禾想不到爹爹是這樣地絕情,心中自然是傷心,阿狸見了,又是多方勸解!穗禾在螺祖娘子廟里,雖然鎮上的人們稱她為聖女,可在他們的心里,還是將她當作一個服侍神像的丫頭而已!不過,穗禾也自是認了命了!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此時的她,其實也不過十歲,對于人生自是懵懵懂懂的,哎!其實倘若上天就這樣安排她的命運,那麼倒也罷了,雖然一生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有阿狸哥哥相伴,便也能熬過去!

日子總是過得這樣地快,一晃,寒來暑往,冬去春來,這一年,穗禾已經十六歲了!鎮上的人們驚訝地發現,之前還瘦弱不堪的黃毛丫頭,如今已經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但是……鎮上的人,大部分還是淳樸的,想著,這樣的姑娘,終生在螺祖娘子廟里侍奉螺祖,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畢竟,這是鎮長大人的旨意!在這個劫波鎮上,方亦儒的話,就是說一不二的聖旨!方亦儒有時也會來娘子廟里,見了穗禾出落得過分出挑,他的心里自是沉吟了一下,他從來就是個衛道士,自是不願意在這個被鎮上的人視為神聖的螺祖娘子廟里,出現一個好看的姑娘!他倒是希望穗禾的相貌是平淡無奇的,不被人注意的!

方亦儒心血來潮,心想,莫如叫穗禾用面紗遮住臉兒,全身只穿著白色的衣服,這樣看起來或許會好些!穗禾听了,自是從命!從此,穗禾可就只能穿著白色的衣服,帶著輕紗遮住臉兒。阿狸見了,往往說道︰「鎮長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呢?」穗禾听了,只是淡淡笑道︰「或許,這樣真的會好些!反正,我已然是這里的聖女,又不嫁人的,穿什麼衣服,不是一樣呢?」阿狸是最多能夠見到穗禾的人,因為除了在這山上打柴之外,阿狸還要隔三差五地往穗禾的屋子里送柴火,時光荏苒,阿狸早就長成了一個健壯的小伙子了,阿狸的心里,已然對穗禾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好感!自是……他知道自己是個窮光蛋,不能給穗禾什麼承諾,是以,將這份情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是以在穗禾看來,阿狸就真的像是自己的哥哥似的!

穗禾的飲食非常簡單,一天三頓,總是喝著稀飯就著咸菜!方亦儒囑咐過的,說是既然做了聖女,日日在螺祖娘子廟前供奉,當然就要清心寡欲的,吃什麼都是不能計較的,只要能吃飽就行!在方亦儒的訓誡之下,穗禾便從來也不吃肉了!(其實她也吃不上肉)不過方亦儒這樣一說,她已經連阿狸送的魚,也不敢吃了!阿狸有時將穗禾的面紗取下,看著穗禾瘦削的臉,總是心疼地說道︰「穗禾,其實你何必這樣呢?鎮長的話,也不一定就是聖旨啊!」穗禾听了,將他送的魚兒還是放在了他的背簍里,苦笑著說道︰「阿狸,我知道你的心,不過在這個鎮上,鎮長的話兒,當然就是聖旨了!」阿狸也不禁苦笑了笑。

話說就在這個時候,鎮長方亦儒的兒子少爺方憂可是從外面回來了!據鎮上的人說,少爺方憂自是出去求學的,如今自是飽讀詩書了,方亦儒見兒子學有所成,便寫了一封信,叫兒子回來!方憂從來就是個怯懦之人,見了父親大人的書信,自是連夜趕著回來了!他書院里的教書先生,見了他中途輟學,不禁覺得有些可惜,便囑咐他道︰「憂兒,你若是回去了,可記得要給我寫一篇關于你們鎮上那螺祖娘子的記載!我將之作為考據,以後查看!」方憂听了老師的囑咐,自是點頭稱是。是以,方憂在二十歲生日的那天,可就風塵僕僕地返回了劫波鎮上了!方亦儒見兒子十分听話,心里也覺得很是高興!

方亦儒反正也覺得自己老了,兒子以後自是要接任了自己的鎮長之位的!而且,方家偌大的家業,可是等著兒子繼承呢!方亦儒將鎮上一些有頭面的人兒都給請了來,擺上了幾桌酒,為自己唯一的兒子方憂接風洗塵!方憂在家里百無聊賴了幾日,便就在這鎮上四處走著!在這個鎮上,除了一座螺祖娘子山外,可就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了,要他去那些生產蠶絲的工場,他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整天對著那些個算盤,可是讓他心煩死了!呵呵……這個方憂,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個紈褲的子弟!這一日,他又來了興致,換上一身素白的袍子,呆了一定時興的帽子,便將一個人,往螺祖娘子廟而來!時節可正是春天,這螺祖娘子廟附近的花兒草兒,可都開得是蓊蓊郁郁的,反正這滿眼兒里,都是綻放得濃郁的花兒!

方憂的心里,不禁意興闌珊起來!想著,老師不是要讓自己好好地寫一篇關于螺祖娘子廟的志聞的麼,自己不親自到里頭見一見,豈不是名不符實?他便微微頷首,往里走走來!他走過了一節一節的石階,終于到了大殿里!人還沒有進來,耳邊就已經聞到了一陣一陣的燻香味道,虛無縹緲,不知為何,方憂的心里,不禁蕩漾了起來!因為他看到,昏暗的大殿里,在高大的螺祖娘子佛像的一側,除了裊裊的香火,還有一個一身素白遮著面紗的少女!雖然方憂看不清那少女的容貌,但就看身材,也覺得是這鎮上少有的美女了!其實方憂也自詡不是什麼多情種子,至少他在書院里上學時候,可從來就沒有鬧過什麼緋聞,他深知,自己是從小地方來的人,應該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是以,老師對他的印象倒還不錯。

現在,這方憂懷著好奇的心情,已經來到了大殿里面,他看著這舉著香燭的少女,不禁上前輕輕說道︰「怎麼我幾年不來了這里,這里頭竟然多了一個姑娘呢?難道姑娘你是神仙下凡的不成?」方憂發現自己原來很會說這些**的話,對此,他的心里也非常驚訝!此刻穗禾正專心地給香燭添油,她猛地听了這話,心里當然驚異!因為,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和她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就是阿狸了!但是阿狸從來不會這樣對她說話,她不禁看著這個進來的不速之客!方憂見自己已經引起了這個少女的注意,不禁又上前笑道︰「這位姑娘,我想你一定是我父親口中說的那位聖女了!」穗禾听了,不禁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這里的聖女!」可是心里卻想著,他是誰?他的父親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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