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漢 第十七章 入世則一鳴驚人

作者 ︰ 卓爾變奏

小葉子突如其來的悲傷,張晴慌忙的把那小妮子摟緊懷里,此時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許茂行手里的那個老古董上,許茂行為了不引起公憤,果斷的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喂。」

沒等許茂行說話,張晴一個健步沖過來把手機一把奪到自己手中,對那話那頭一頓劈頭蓋臉的怒吼「姓商的,你大爺的,還活著?還知道打個電話喘個氣?不是挺瑟啊?舍得想起我們了?長出息了是不是?你丫有種別打電話回來啊」

張晴罵著,電話那頭沉默不說話。

「成,姓商的,你不說話也行,小葉子那妮子現在哭的都不成樣子了。你說怎麼辦吧。」

「把電話給小葉子吧。」那邊總算是說話了,見他這樣說,張晴走到葉純兒身邊,把電話放到她手中。

這次換成小葉子不說話了。

「小葉子,怎麼哭了,多大的人了,還跟以前的那個小姑娘一模一樣啊,動不動還要哭鼻子啊,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不說還好,一說小葉子哭的更加肆無忌憚了,捧著電話哽咽著「商朝哥哥。」

知道這會小葉子是忍不住了,許茂行一個眼神,示意張晴先把小葉子弄進黑子家里去,「小妮子來,乖,把電話給八兩哥。」,小葉子流著眼淚乖巧的把電話遞到他的手中,跟著張晴進屋里去了。

許茂行接起電話,沒有廢話。「說。」

我現在在火車站呢,你們在哪。

黑子家。

那我馬上滾過去。♀

那你得快點了,慢了我都不敢保證等下你是個怎麼死法。

電話那頭說了一聲「肯定馬不停蹄的。」說完掛了電話。許茂行拿著電話,和黑子瓜子,三人相視一笑。

黑子,大名秦榛。人高馬大的皮膚黝黑,順利成章的就在他們的口中成了黑子。

秦家,不,準確的是秦宅。

很大,很宏偉。父親從軍,母親從商,上面還有一個早年退役下來的老牌八路,軍餃多大許茂行不知道,反正只知道,他見過秦老爺子有一次穿了金色的橄欖枝加一顆星星的軍裝。

家里沒人在,只有兩個呆了有些年頭的保姆,他們是常客,保姆阿姨早就對他們熟悉。許茂行笑著跟兩個阿姨打了聲招呼就跟著上樓去了。黑子抱出來一堆茶葉,鐵觀音,毛尖,普洱只要能上檔次的他家都不缺,一股腦的丟在桌子上,問他們喝哪個,最主要的還是得看許茂行,友人歸來,許茂行心情格外的舒暢,「就普洱吧。」

五個人,泡了壺茶,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著。

一聲門鈴,帶動了所有人的牽掛。

門是許茂行搶在保姆阿姨之前去開的,打開那扇門,門外站的依然是那個皮膚白澤,一席黑發遮眼,長的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大智近妖的商朝,挎著單肩包,玩味兒的站在門口,許茂行上去給了一個擁抱,「臭小子,果然還是男女通殺,一點沒變啊。」

眼前的商朝嘴角勾起一個比女人還要嫵媚的微笑。許茂行跟以前一樣,習慣性的模了模眼前漂亮男人的頭發,「在我這你能享受到優厚的待遇,接下來就進去受死吧,哈哈。」難得的落井下石,許茂行笑的格外開心。商朝順手摘下單肩包,自然而然的放到許茂行,繞過他,大步的向里走去,頗有負荊請罪又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之勢。

許茂行饒有興致的靠在轉角的牆上看著等下商朝是怎麼個死法。

黑子給的同樣是個擁抱,張晴只是坐在沙發上翻著白眼斜視著他,至于瓜子那小子是坐在沙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這個漂亮到極致的男人了,有些思戀,還有的是不易察覺的恐懼了,最後的小葉子,真正的見著了眼前的男人了,又沒有話說了,微紅了眼眶,就又要快哭出來了。

氣氛顯的有些尷尬。

商朝最先走到的是小葉子的身邊,湊近小葉子的耳朵「小妮子,哭啥,哥這不是回來幫你搞定你八兩哥來了。」小葉子听完一 一笑,冷哼了一聲,羞紅著臉「商朝哥哥你最壞啦,我不理你了。」

哈哈,接下來就是張晴了。「晴妞,咋的對我意見很大啊?」張晴沒好氣道,對的。「那咋才能對我沒意見吶?」商朝嘴角勾起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嘴角看著她。「老規矩,蹲牆角去唱國歌吧?咋樣,姓商的?」張晴沒心沒肺的戲謔道。

接下來。

那個男人,真的屁顛屁顛的跑到牆角,哼哼唧唧起國歌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一首歌唱完,回到沙發邊,模著腦袋悻悻然的看著張晴「這樣可以了吧」,張晴擺出一副特別乖巧的樣子,可愛的點了點腦袋,算是肯定了他的話。靠在牆角的許茂行是看的一陣頭皮發麻。

輪到瓜子,商朝大大咧咧的,無比爺們的勾上瓜子的肩膀,「瓜子。你小子還怕我?」瓜子吐出嘴里的瓜子殼隨意道「沒啊,我怕你干嘛」。

「你小子,也就是說謊話不眨眼的類型了。」商朝重重的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調侃道。瓜子疼的一頓咧嘴,沒有反駁。站在旁邊的許茂行,聳了聳肩道,這就完了?

商朝拋給他一個暗會的你懂得眼神。許茂行朝他悄悄的豎起一個大拇指。回到沙發上。

搞定了大家,商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接下來,許茂行告訴了他明天去浙江的消息,問他是個什麼意思。商朝聳了聳肩隨意道,去唄,你們去,我肯定也去的。許茂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小子不走了?商朝捋了捋修長的頭發,放手枕在後腦勺靠在沙發上說,不走了,既然回來了,就不走了。

與此同時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商朝尷尬一笑認真道,「這次是真的,我保證」。

這次回來,啥也都沒帶,就只是帶了一個壞消息和壞消息,你們先听哪個。

張晴看著他沒好氣道,你還是留著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再說吧,說完站起身繼續說明天就要走了,先回家打個招呼,帶點東西,順便從他暴發戶老爹身上剝削點銀兩。眾人會心一笑,黑子說,我送你吧。被她給拒絕,堅持自己打車。

張晴走了。

留下一群人在沙發上聊天打屁。

坐的累了,許茂行和以前一樣,很隨意的躺道沙發上,腦袋放在商朝的腿上,把玩著一把黝黑的長發。商朝也不反抗,習慣了眼前小八兩的侵略,許茂行問了句剛才沒有問出口的話「怎麼想起回來了。」

商朝靠在沙發上考慮了會,突然想起許茂行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就像一只黃昏時分爬在玻璃上的螞蟻,前途貌似一片光明,其實沒有出路,該死的是,這貌似光明的前途在我面前一點一點變的黑暗,說老實的,混不下去了,回來跟著八兩你混啊」。

對于商朝的誠實,許茂行莞爾一笑,沒有不屑和懷疑。緊接著也是一句感慨。

「都說險種求富貴,怪不得我這個從不肯上賭桌的人每天出門只能坐公交。」許茂行揉了揉太陽穴,富有未必光榮,貧窮未必可恥,可太過寒酸絕對不是太值得炫耀的事件,興許想到什麼,許茂行幫他整理了下頭發「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啊」。

「最聰明的賭徒從不上賭桌,這絕對沒有錯,錯的不是你,是這個畸形的社會。」

許茂行笑了笑,把目光移向小葉子和黑子,「你小子別幫忙拉仇恨,這可坐著兩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

商朝頓了頓,下意識的朝他們兩人輕緩一笑,繼續低著頭看了眼許茂行「其實,說實話,我不怕你想錢想瘋,就怕你學那些尸位素餐的腐儒追求一個什麼一肩明月兩袖清風,我巴不得你做一個市儈的商人。」

「這不是我的打算」

許茂行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做商人,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你更適合不過了」。

商朝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從不刻意要求許茂行如何去為人處世,他對這個死黨的人生從不指手畫腳,而是選擇安靜旁觀,喃喃自語出他們幾個人心中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出世為市井小民,入世則一鳴驚人。」

「我?」

許茂行指著自己疑惑的看著他們。像是听了一個極其有趣的冷笑話,「我既不是放著億萬資產而不去繼承的富家公子哥,父母也不是那種傳說中隱秘的世外高人,也沒有譬如一夜七次郎之類的特異功能,不是高富帥,也不是富二代,更當不來讓少婦少女乃富婆們欲死欲仙的小白臉,你說憑啥一鳴驚人。」

商朝沒有反駁,其實這個圈子之中他們都知道,面前的小八兩總有一天會比他們站的更高,他們只不過是他成功路上的幫襯,關鍵時刻他們能站出來當一個墊腳石,結果是得到的絕對比付出的多的多,雖然,他現在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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