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閃 第5章 05

作者 ︰ 永結葡塔

胡慧英躺在酒店的床上,覺得脖子底下很難受,賓館的枕頭就是這樣,用一個太矮,兩個又太高,怎麼躺也不舒服。♀現在不光是脖子難受,連心里也難受起來,覺得一切都別別扭扭的。剛剛和呂立文走了幾條街,也沒找到一家合適的酒店,太高檔的也實在太貴,一般高檔的都客滿,他們遛了很久,還是回到了常去的那家快捷酒店,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補償,呂立文在登記的時候特意選了商務高檔大床房,前台收銀的女的特意看了他們一眼,拉長了聲音問︰「還是鐘點麼?」

胡慧英不答言,轉過臉去,呂立文忙說︰「不不,過夜。」

所謂的商務高檔房,不過比普通房多出了一個窄窄的寫字台,還有一把椅子立在床尾,其他的幾乎沒有什麼分別。胡慧英便把那兩只玫瑰放在了寫字台上,才月兌下外套,呂立文便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腰……

此時此刻,一切都風平浪靜,胡慧英欠了欠身子,從床頭桌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離進門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呂立文已經坐在床邊穿鞋了,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但他沒有察覺,站起身,把襯衫塞在褲子里面,然後轉過身,對著胡慧英。

胡慧英見呂立文腦袋上的頭發翹起一塊,有點可笑,打算幫他整理一下,便對著呂立文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可呂立文誤會了胡慧英的意思,像不耐煩似的擺了擺手說︰「別鬧了,我得趕緊走,笑笑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胡慧英的心立刻沉下去,卻又忍著,說︰「不是有保姆在呢麼。」呂立文已經在穿外套了︰「每天這個時間我肯定回去了,晚上孩子做了噩夢,要鬧的,保姆也沒用。」呂立文說著敷衍了事的在胡慧英腳邊的被子上拍了一拍︰「乖,我先走了,你多睡會,醒了洗個澡,房錢算到明天中午。」胡慧英便忽然坐起來,操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照準呂立文的頭砸過去︰「王八蛋!玩完了就想走!你當我是雞啊!」

呂立文靈巧地偏了偏頭躲過去,手機摔在牆上,電池和機身分離開,掉在地上。呂立文板起了臉,又皺起了眉,看著胡慧英,聲音冷冰冰的︰「你這個人怎麼說話這麼難听?說翻臉就翻臉啊!」

胡慧英正在盛怒之下︰「給我滾蛋!告訴你,今後我要再找你我就是犯賤!滾滾滾滾滾!」再一連說了一串滾之後,胡慧英倒是把身子往後一倒,腦袋滾到枕頭下面去了。

呂立文沒有出聲,胡慧英在枕頭下憋著,等著呂立文來道歉,但在她就要窒息的時候,听到呂立文說了一句︰「我真的特別討厭你這個樣子,像個潑婦一樣。」胡慧英剛要把頭伸出來回嘴,卻听見門被摔得一聲響,呂立文已經走出了屋子。

胡慧英坐起來,愣了一會,一骨碌下了床,一把把桌上的玫瑰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後便沖進了洗澡間。氣昏了頭,才打開水龍頭就站在了下面,一股涼水水珠沖在她的頭上,激得她一激靈,冷靜下來,也就覺得自己有點太急,忙光著身子走出浴室,在屋里滿地尋找自己的手機,找到了,才發現現在這手機已經不能再打電話了,胡慧英覺得有點沮喪,她原本想著再追個電話過去聲淚俱下的控訴一下呂立文,最好也能解釋一下,讓呂立文心軟,回來求自己,自己也好就著這個台階下台,但現在手機徹底摔壞了,這也就不太可能了。

胡慧英瞧了瞧被自己踩得亂七八糟的玫瑰花,忽然覺出有點冷,倒又生出一點志氣來,把手機扔在寫字台上︰「有本事一輩子別找我。♀」她打了一個寒顫,快步跑進洗澡間去了。那水龍頭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半天放出來的依舊是冷水,胡慧英的心思根本沒在這里,冒冒失失就又鑽進了水柱里,接著叫了一聲,飛快的跳了出來,這才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扳錯了水龍頭的方向,所以一直在冷水里等待著,胡慧英趕忙把水龍頭轉向熱的一邊,熱水很快流下來,胡慧英鑽進熱水下,瞬間便覺得暖和起來。

洗澡出來,胡慧英倒想起了史建有來,剛剛他給她發過的約會地址,像網絡上的彈出框一樣彈在她的腦袋里,胡慧英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濕噠噠的頭發和被熱氣燻得發紅的皮膚,她做了一個輕蔑的表情︰「就是你傻。」

胡慧英精心的吹好了頭發,穿好衣服,外套里面的衣服是套頭式的,但是領口處有一排小扣子,現在全部打開,衣領翻出來,鏡子里的女人變得豪放起來,胸前露著若隱若現的一點點深溝。胡慧英從包里翻出一只眼線筆,精心的描畫起來,她一向化妝不畫眼線,因為呂立文說顯老,實際上胡慧英知道,她的眼楮是那種又大又長的類型,如果畫上兩條上挑的眼線,就會顯得特別嫵媚和勾人,讓呂立文瞬間坐立不安起來,他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不過男人差不多也都是這樣,只許自己混蛋,不許女人胡來。

不過現在胡慧英可不想考慮這些了,她氣狠狠的在身上又灑了不少香水,然後欣賞著鏡子里充滿了挑戰欲的女人,也說不好要挑戰什麼,她只是滿腦子回蕩著兩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你不仁我不義。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胡慧英對自己信心百倍,她忍不住又想起去年冬天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讓她心中有數,只要是她肯,她此番和史建有的約會,是不會一點事情都不出的。

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胡慧英躺在家里的床上看電視,電話響了,是史建有,問胡慧英在干什麼,胡慧英低頭看了看自己破舊而不成套的睡衣,嗑了一半瓜子還放在枕頭邊,雖然知道史建有看不見,也覺得有點不好,想了一想,便說︰「剛洗過澡,才出來。」想不到史建有卻忽然沉默了,過了一會,忽然說道︰「我想去看看你,可以麼?」胡慧英嚇了一跳,她想不到一句不是太有心的挑逗居然起了這麼大的作用,于是忙正經了聲調︰「這麼晚了,不大方便吧。」史建有倒也沒再堅持,又說了幾句胡慧英就掛上了電話,之後一直坐在床沿邊愣神,那時候他們剛剛開始頻繁的聯系,胡慧英心里有點不願意承認的甜絲絲的得意,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和剛剛的話,讓史建有產生了那麼一點男性對女性的聯想,這至少證明了她的魅力。

這種甜蜜就這樣一直延續著,時不時就要在胡慧英心里出現一下,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晚上,除了玩味,更給胡慧英提供了動力。不是嗎,她和呂立文這樣的關系中,明擺著她自己吃了天大的虧,她胡慧英憑什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讓一個男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胡慧英氣狠狠的想︰她也有享受的權利,也有快樂的自由。于是胡慧英收拾好了之後,把摔壞的手機揣在包里,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出去。

史建有約的地方在後海附近的一個酒吧里,離特別熱鬧的那幾個點有些遠,隱在胡同的居民區里,非常的安靜。門臉挺不起眼的小院門,走進去是一個小過道,弄了些盆景和魚缸,倒是挺有情調,到里面卻又是一個很寬闊的院子,起了一個小二樓,裝修的非常有情調。人不少,胡慧英沒有了手機,不知道怎麼聯絡史建有,正在犯難,眼前二樓窗戶卻探出一個人的頭,對她低聲叫︰「胡慧英吧?我在這呢。」胡慧英忙抬頭瞧了一眼,依稀是照片上的史建有模樣,便囫圇笑了笑,忙順著樓梯爬了上來。

史建有的真人比照片上瘦一些,臉更立體,卻有點黑,一雙眼楮不大,卻很有神,說不上英俊,算是很帥氣,穿件條紋襯衫,干淨有型,看上去很有點高級白領的感覺。胡慧英看清楚這一切,心里很高興,雖不願意和呂立文作比較,但是心里還是承認,在外貌上,史建有要比呂立文強一點點。

「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說無法接通,你要再不來,我也要走了。」已經很晚了,但是呂立文看起來依舊是神采奕奕的︰「喝點什麼麼?我開了一瓶紅酒。」

「可以了,就是紅酒吧。」胡慧英有點臉紅,她不常來這種地方,不大懂,略有點不安︰「你和照片上有點不一樣。」

「你也是,」呂立文笑了︰「你一定是把自己照的最不好的一張照片給我了對嗎?」

胡慧英笑了,心里很受用︰「你也是吧,」想接著說︰「你比照片上至少年輕三歲。」卻又咽住了,初次見面,自己還是不要先把話題往年齡上引吧。

兩個人隨便聊了一會,開始時候沒話找話,史建有就給胡慧英講起自己留學時候的一樁事︰「那時候在英國留學,和一個女孩合租一個公寓,」說到這里看了胡慧英一眼︰「國外都是這樣的,合著租房子,彼此間都不認識,也幾乎沒什麼來往。」

胡慧英趕緊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家房子……」卻也咽住了,看了史建有一眼︰「反正現在咱們這邊外地人租房子,也是這樣的。」

史建有便繼續講下去了︰「我住的屋子里沒有鏡子,洗完臉老覺得別扭,後來發現客廳里有一塊一本書那麼大的鏡子,我就出來在客廳里梳頭發,刮胡子。誰知道,和我同住那個英國女孩就走出來了,跟我說這個鏡子是她花十英鎊買的,既然我要用,我就要跟她分擔一半鏡子的錢……」

胡慧英早就月兌口而出︰「十英鎊?一百多塊人民幣,這鏡子也太貴了一點吧。」

「就是說啊。」史建有攤了攤手︰「我心里說,這不是搶劫麼?當我們中國學生冤大頭?!我就不理她那一套,說我不願意跟她分擔,你猜怎麼著,她居然把那鏡子摘下來,搬回屋里去了。」

胡慧英就點頭︰「要說人家外國人是這樣的,人家不談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那些虛的,算的很清楚,其實這樣也好,現代社會嘛。」

「是啊,所以我想,人家不讓我照,我就自己買一個吧,所以我就上了舊物市場,花了人民幣合三十幾塊錢買了一面,比她那面還大,有半張晚報那麼大吧,掛在我自己屋里,我就想,這樣總就行了吧。」史建有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又說︰「哪知道,又過了一陣子,我們這里又住進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見我屋里有鏡子,就老敲門到我屋子里借鏡子,借的時間長了,我也煩了,又不好意思說她,可她居然跟我說,建議我把鏡子挪到走廊里,說這里住的很多人都沒有鏡子,我這麼大一面鏡子,應該拿出來讓大家用。」

「那憑什麼?」胡慧英忍不住插話了︰「她倒是會算計。」

「對啊,我當然不同意了,」史建有說完,又解釋道︰「其實我本來也無所謂,但是這事情都加在一起我心里就別扭了,我就跟她說,一開始那個有鏡子的女孩子也可以把鏡子貢獻出來,她可以去找她。結果後住進來這個女孩子臉一板,給我上起課來了,說什麼她們英國人懂得禮節,紳士有涵養,願意給別人提供幫助,說我把鏡子拿出來給大家用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我不應該拒絕。」

「怎麼這樣啊?」胡慧英說︰「真夠沒勁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就會說別人不會說自己啊。」

「這還不算最可笑的,」史建有說︰「反正她說了半天我也沒理她,後來她就走了。可是不久之後,她又來找我,說她要參加舞會,需要一個大一些的鏡子打扮,求我把鏡子借給她,我想我一個大男人,不能太小氣了,我就給她了。可過了很多天,她一直都沒把鏡子還給我,後來我才發現,她居然沒跟我說一聲,就把我的鏡子掛在了大門口的牆上作為公用的鏡子給大家用了。」

胡慧英瞪大了眼楮︰「真的啊,這人怎麼干這樣的事啊,呦,我還以為他們挺懂禮貌的呢。」

「所以說,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史建有說

胡慧英卻又義憤填膺的打斷︰「這也就是你,換了是我,一生氣,照著那個鏡子踹過去,把它砸個粉碎,誰也別用。」

史建有做了個夸張的表情,笑了起來,又說︰「你這個辦法啊倒是痛快,不過我倒也沒那麼激動,鏡子是我買的,砸碎了不是太不劃算了。所以我就想把那鏡子摘下來自己又掛回自己屋里去了。可是我動手一摘,一下出來好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把我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我來,說我就應該把鏡子拿出來公用,說我自私不夠大方。」

胡慧英簡直是生氣了,拳頭也忍不住攥起來,大有要手刃夷人的架勢︰「這幫人太不講理了,還說你!」

史建有倒很輕松的︰「那個時候,哪還有人講理啊,就吵吧,于是我開始跟那四五個人吵起來,英語說到最後也顧不上了,干脆來上了中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胡慧英笑了,覺得挺痛快,卻說︰「你也夠膽大的,萬一人家合起伙來揍你怎麼辦。」

「那倒是也沒有,」史建有擺了擺手︰「反而他們看我特別激動,聲音又大,漸漸也敗下陣來,之後就一個個都走了。反正那以後,再也沒人拿過我的鏡子。」

「那之前那個女孩子呢?」胡慧英想起來問︰「她沒再找你麼?」

「沒有,以後就是誰也不理誰了,不過我放在冰箱里的牛女乃還有客廳里的咖啡之類的也沒有人再偷著喝了,以前總是買了來我自己還沒喝就被別人喝了,有時候整瓶的牛女乃沒開封,她們竟然自己就先扭開喝了。不過那以後就再沒有了。」

史建有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卻又笑了︰「不過現在想一想,也覺得怪好玩的,不過當時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總覺得被人欺負,動不動就要生氣的。」

胡慧英沒想好說什麼,也就跟著笑了。

兩個人笑了一會,又沉寂下來,胡慧英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講件有意思的事情回應回應,但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講,因為一講出來,肯定要暴露自己生活里的細節,就像史建有講過這個故事,自己就知道原來他是留學回來的海歸,雖然因此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但胡慧英轉念一想,又疑心史建有是不是故意說起自己留學的事情顯派給她听的,想來想去,腦子亂七八糟的。

胡慧英心不在焉,史建有也一直沒有找到話題,氣氛有點尷尬起來,酒吧里人也開始少了,剛才的男女也都配成了一對一對,相擁著去了,胡慧英活動了一子,剛剛傷過的腳踝忽然針刺一般疼了一下,之前和呂立文的事情便突然又從腦中蹦出來,心里又別扭了起來。

史建有正凝神看著窗外院子里的燈光,這時候忽然回過頭說︰「知道麼,我很欣賞你這樣的女人,很有涵養。」

胡慧英有點模不著頭腦,答了一句︰「謝謝啊。」說完又笑了︰「你忽然夸我,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身子往後靠了靠,顯出一點輕松的調侃道︰「下次給個預報。」

史建有果然笑了︰「不不不,我是認真的,你看咱倆都聊了這麼半天了,你什麼也沒有問我,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早得對我刨根問底兒了,在哪工作?收入怎麼樣?有沒有住房?家里幾口人等等等等。」

胡慧英矜持的直了直腰,故意盯了史建有一眼︰「你怎麼沒有想過,我也許是不感興趣呢?」

史建有沒說話,似笑非笑的嘴巴咧了咧。胡慧英又後悔了,心里暗罵自己嘴笨,這時候又忙加上一句︰「不過你既然這麼問我,說明你可能想說一說,那也好,我就配合問你一句︰你的職業是什麼?」

史建有明確的笑了出來,也做出一副認真的表情來直接回答道︰「我是搞投資行業的。」

「投資行業?」胡慧英覺得這個答案有點讓人模不著頭腦,但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沒听懂,端起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史建有忙把瓶子里剩下的酒盡都倒在胡慧英杯里,又說︰「我們再開一瓶吧。」胡慧英覺得回答這個問題比繼續剛剛的話題更不好說,同意開顯得太能喝,不同意開又透著小家子氣,于是只裝著沒听見,籠統的說︰「做你們這行,一定挺忙的。」

「忙,不過也有自己的時間,也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空中飛人。」史建有招手又要了一瓶酒,和酒保咕噥半天,看樣子很在行。

胡慧英也就只好不懂裝懂的笑了。

那一晚,他們聊到了後半夜,胡慧英那些期待有風流韻事發生的神經,也都疲沓了,困倦和酒勁兒讓她提不起精神,一直到實在熬不住了,才說出口︰「我差不多了,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吧。「

史建有也同意,臉上很有分寸的露出一種戀戀不舍的表情來,讓胡慧英心里很舒坦,她站起來,才要告別,想不到史建有卻說︰「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說著走了出去,胡慧英也只好坐下了。

等史建有回來,兩個人一起走下樓,出了院門,胡慧英剛剛要走,史建有卻招呼她︰「我的車停在這邊。」胡慧英愣了一下,史建有瞧著她,以為她真的喝多了︰「怎麼了?頭暈麼?我的車在這邊,來,要不要我扶你。」胡慧英就笑了一聲,心里笑自己太天真,哪有不吃腥的貓?也沒有有便宜不佔的男人。

胡慧英早就做了好心理準備,準備收拾頂綠帽子給呂立文戴一戴,不過其實這綠帽子說戴也是戴不正的,她又不是呂立文名正言順的妻子。胡慧英一陣自傷,卻又抬起頭,堅定的朝史建有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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