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好似,比千山萬水還要遠,比千載萬年還要漫長。只是,任憑蘇姐走的再慢,終于,還是走到了盡頭。身子,好似是被抽空了全部的氣力。膝蓋一軟,直直的跌坐在地。
秋水美眸,難以置信的盯著近在咫尺的人兒。之前,還是和自己無恥的斗嘴兒的人兒,此刻,卻是一動不動,凍成了冰雕。這般的差別,讓蘇姐,難以承受。
恍若凝脂的右手,伸出,想要去觸踫妃夕的身子。然而,剛剛抬起,卻是發現,早就已經顫抖的不能夠自已。想要去觸踫,卻是又不敢觸踫。生怕,自己一踫他,他……沒有反應……生怕,自己的一個觸踫,給自己的結果,卻是真的已經……死了。
終究,懸停在距離他的身子還差幾寸的地方,攥成了拳頭。再也,不能夠前進一分。任憑,修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嬌女敕的肌膚,絲絲的殷紅,順著指間的縫隙,滲出。恍若凝脂的白皙肌膚,襯上殷紅的鮮血,格外的,刺痛眼眸。
「妃夕……你這個混蛋……你不是……說……你不會死的嗎?」
「你不是說……你起來……你不要……不要死……」
「你說過……你還要……我幫你……看透陰謀……」
「你說……你起來……起來啊……不要……不要死……你死的話……誰來保護我?」
「妃夕,你個大壞蛋……不是要我跟著你……現在……你怎麼……」
……
絮絮叨叨的哭訴,卻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熱淚,順著驚為天人的容顏,滑動到了下巴。在下巴的盡頭,凝聚成了一滴珠狀。緩緩的增大,似乎,是再也支撐不住這般的重量。
啪嗒,
一抹淚珠,落下,重重的摔碎在了妃夕身上所包裹的寒冰之上。
或許,是蘇姐的哭訴,吵醒了上天,終于不耐煩的降下了奇跡。
卡擦……
伴著清脆的聲響,寒冰之上,出現了一道,兩道……無數的裂紋,呈現蜘蛛網般的形態,蔓延。將整個冰雕傾覆。緊接著,
當,稀里嘩啦……
好似,玻璃被打碎的聲響,妃夕身上的薄冰,竟然是碎了一地。妃夕的身子,好似一坨沒有骨架支撐的爛泥,無力的摔下,更加貼近了地面。
檀口一張,殷紅的鮮血,不要錢一般的噴涌而出。將那張,本就比常人慘白不止三分的面孔,襯托的更加的蒼白。「咳咳……」
「啊……你沒死?」心,漏了一拍。蘇姐急忙彎腰,扶起了他的身子,側臥在自己的懷里。入手,那刺骨的冰冷,禍國殃民的面孔上,那沾染的血腥,卻是讓她面上好不容易扯出的釋然,再度的凍僵。
只是……她依舊是偏執的相信,他,還活著。
「哼……被你……吵醒了……咳咳……」強自扯出一抹弧度,故作輕松的說道。不知道為何,妃夕,竟是不忍,眼前的人兒,為自己傷心。甚至,不希望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快樂。
邊上,慕容吹花見到妃夕身上的寒冰破碎,心,亦是懸起了幾分。然而,注意到妃夕的頹然無力。終于,又放下心來。「喲……小白臉,真是了不起。中了我的寒冰綿掌,卻是沒死的人,你,是第一個。只是,你也是到此為止了。哈哈……是不是覺得,全身抽不出一絲的氣力?是不是覺得,身體好冷,好冷……好似要凍僵了一般……哈哈……」
慕容吹花的聒噪,讓本就心亂如麻的蘇姐,又慌了幾分。只是,她此刻,卻是沒有一分的興致去理會他。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只有妃夕一人而已。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對于這個一直凶巴巴、蠻橫霸道的主兒,這般的動作,這般的旖旎,過分的親昵了呢。櫻色唇瓣蠕動,「你……你個混蛋……白痴……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呵呵……咳咳……噗……」妃夕正要說話,然而,喉嚨一甜,卻是又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近在咫尺,不免沾染了些許到了蘇姐的面上。
觸及自己面頰的液體,進一步的讓蘇姐的心,落入了冬日的地窖。他,究竟是傷勢嚴重到了何等的地步,甚至,連這鮮血,都是冰冷的嗎?本就已經泛濫的眼淚,不爭氣的加大的流速,無聲的,傾瀉。將一副驚為天人的花容月貌,生生糟蹋干淨。「嗚嗚……」
「哈哈……小白臉,看看你那副德性,連說話,都是說不全了嗎?唉,你的功夫,是不錯,可惜,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我慕容吹花,不是你能夠阻止的存在。你不是要保護蘇大小姐這個壞人嗎?哼,現在,我就讓你看著,我是如何,從你身邊,將你的姘頭捉走。相信,這種感覺,一定會讓你在死之前,更加的激動呢。」慕容吹花見此,狂笑著走了過來。俊逸的面孔,狀若瘋狂的猙獰,可怖。
「愚昧無知的人……咳咳……」妃夕听到慕容吹花的話語,冷冷的說道。偏偏,話還沒有說完,體內氣血一陣翻騰,再度被咳嗽打斷。
「啊……妃夕……你……別再說話了……嗚嗚……你的身子……」見此,蘇姐只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
「不……扶我……起來……咳咳……」
「不要……妃夕……不要再死撐……了好不好……夠了……真的夠了……」劇烈的搖晃著皓首,斷斷續續的絮叨著,看著妃夕這般,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驀然轉過頭,望著漸漸靠近的慕容吹花,「放了他……我……跟你走……」
頓住腳步,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哦?這麼好?呵呵,小白臉,你的姘頭,對你還蠻好的嘛。」
「咳咳……扶……扶我起來……」妃夕的眉頭,不禁緊鎖。再一次,重復自己的話語。可恨,這小妮子,就這般的不信賴自己嗎?自己,哪里需要她去犧牲自己?
回過頭,「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