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哼,那就好。」說完,身形如同鬼魅,躍上了牆頭,幾個飛竄,消失不見。
喉嚨滾動,有些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膝蓋一軟,直直的癱軟在地,提手,抹了下光潔的額頭,濕潤潤的冰涼,沾了一手,滿是冷汗。「呼……嚇死老子了……怎麼會這麼的崔倍……遇上這貨?」
「遇上……誰啊?」邊上,那癱軟著的身子,緩緩的爬了起來,想要伸個懶腰,卻是驀然僵硬,「哎喲……這脖子怎麼這麼痛啊?」
「我去……你嚇死我了。」朱皓憤憤的白了他一眼,緩緩爬起來。
「額……我嚇你?你腦子有病吧?對了,我們怎麼坐在地上?」
似乎是被踩到了痛楚,本就慘白的面色,又是一陣不自然。四下打量了下,發現沒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垂著腦袋,「你走路太快,撞到牆了,把老子絆倒了。」
「……你……撞你大爺,老子會做這種弱智的事情嗎?」
「你不會,我會,行了吧?」朱皓懶得和他解釋,隨口應付了幾句,便是徑直向前走去,「走啦,萬一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方生亦是蹙起了眉頭,疑惑的問道。這般的異樣,他若是察覺不出什麼,他,就是真的撞牆弄壞了腦子,「你……你吃了火藥啦?這麼沖干什麼,老子又沒有惹你?」
「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去軍營吧,干正事要緊。」
「……哦……」見他實在是不願意說,方生也無奈,只好怏怏的跟上。
……
三日後,瑤藍小城。
即便是在遠在城中央地帶的城主府,耳畔,還是清晰的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一抹白影,坐立難安的在大堂之上走來走去,眼眸,是不是的抬起,望向那扇大開的門扉。秋水美眸,令人疼惜的憂愁之色,揮之不去。
驀然,視線里面闖入了一條人影,「小姐……小姐不好了,城北,被吳家軍攻破了。」
「什麼?」驚為天人的容顏,如遭雷擊,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心中的擔憂,卻是成了現實嗎?「怎麼會……這麼快嗎?」
「吳家軍的攻勢太猛了,就我們瑤藍城內的人手,實在是捉襟見肘。好了,沒時間多說,這里不安全,我們先去和龍二大哥他們匯合。他們在城東,正等著我們過去。」說著,拽起秦暖的皓腕,便沖了出去。
……
不多時,瑤藍城東城頭。
面對里外交接的猛烈攻勢,秦暖一行人,壓力陡增。
身邊的人兒,以近乎駭人的速度,如同被斬倒的大白菜一般,一個個無力的傾倒。瑤藍守軍,在面對數倍甚至是數十于己方的壓力下,一觸即潰。
唯一能夠抵擋吳家鐵騎的,也只有幾名龍衛而已。然而,縱然是以一抵百,面對千軍萬馬,依舊,心有余而力不足。潰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城牆的最高處,秦暖,有氣無力的望著這一切的默默發生。甜膩的讓人想要把整只胃給嘔吐出來的血腥味,不住的鑽入鼻腔,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著自己生理的承受極限。
驚為天人的容顏,頭一次,感到了莫名的恐懼。難不成,這一次,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嗎?
想要幫忙,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秦暖,又能夠幫的上他們什麼?就連唯一的護身武器,孔雀翎,也是早就在剛才,就已經耗盡了最後的一發。
此刻,也只能夠單看著,享受別人的保護而已。打心底兒,升起了一股無力——自己,總是這啊不能的沒有用處嗎?
哼,這般的自己,或許死了,也是一種解月兌吧。
至少,不用再拖累龍衛為自己奮不顧身的浴血奮戰。
皓首,重重的垂下,幾乎要埋進胸膛。一頭如墨的雲華,如同瀑布一般傾瀉,遮掩了全部的容顏。誰也沒有看到,這之下的容顏,是怎麼樣的——絕望。
雙手,捂著雙耳,不願意,更是不舍得,再听到有人死去的慘叫。尤其不願意,听到龍衛中,有人有什麼的損傷,甚至……死亡。雖然明明知道,這,已經是必然的結局。
這般如潮的攻擊之下,縱然是神,恐怕,也是會耗盡最後的一絲氣力,力竭而亡吧?
對不起……只是,秦暖……就是不想、也是不敢再去看,再去听。生怕,一個不經意,一個慘劇的發生,對自己重要的人……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她,會崩潰。
不遠處,胸口吃了一腳,身子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甚至,連手中的長劍,也被人打落。還未等他有什麼動作,一把長刀,已然是在頭頂高高的懸起,直直的劈了下來,避無可避。
俊逸的面孔,霎時慘淡的失去了思索的能力。自己,這般是要死了嗎?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距離自己,是這般的……觸手可及。
驀然,肩頭一緊,然後,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大力,身子被硬生生的向後甩出七八丈遠。
當,
振聾發聵的聲響,格外的攝人心魄。那一刀,本該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才是。如今……眼角的余光,清晰的見到,那一把長刀,失去了目標,自然是落了空,重重的擊在了堅硬的青石地面之上。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耳畔,傳來了一陣有些熟悉的聲音,「退後,廢物,就你這功夫,不要丟人現眼。」
眼眸,不禁睜大了幾分。那一道拉開自己的人,竟然是,龍二。他,沒有絲毫的停歇,快步上前,繼續投入了血戰。
做夢也想不到,之前對自己那般的不屑一顧,甚至是鄙夷的人兒,此刻,卻是會出手相救。
雖然,龍二的話語,依舊是這般的刻薄、冷淡,甚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冰冷遮掩不住的,是他救了自己的事實。
文進的眼眶,不禁一紅。些許的晶瑩,閃耀著迷人的光澤。緩緩的起身,不大的動作,卻是牽扯了胸口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