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連雲生自己也未曾察覺,從這一刻起,她原本前世便有的那種我行我素,獨行俠的性格中,漸漸融入了親情。
夜里。
也許是因為有些認床的關系,雲生躺在這一團團柔軟的錦被中,翻來覆去了許久,也沒有半點睡意。
她索性翻身坐起,隨手拿起衣架上的披風披在身上,便推開了「陽台」上的那扇門。
這里正是白萬金為雲生在睡房中,命人延展的,類似于現代的露天陽台的地方。
門一打開,便感覺到了室外空氣的寒冷。
雲生緊了緊披風,踏出了門。
這一瞧之下,一輪彎月正當空。
雲生兀自一笑,不知自己這爹是否早就想到了,自己會夜中無睡意,起身望月,所以建了這麼個露天的陽台。
夜中的白府,靜謐無聲,過道上燃著一盞盞的夜燈,為這無聲的黑夜,平添了幾點昏黃的光亮。
雲生望著漆黑的夜空上,那孤零零的一彎明月,忽然覺得,若此時此刻,有師傅釀的杏花酒,有淵水師叔那個千杯不醉的陪客,一同對月飲酒,那該多好。
正在雲生對月感慨,無酒無伴之時,忽然見到前方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黑影閃過。
雲生反映迅速,一個閃身隱到了身旁的廊柱下,暗中觀察那黑影動向。
只見那黑影身姿輕盈快速,在屋頂之上來回穿梭如履平地。
但卻好似在找什麼地方,一直來回猶豫不決。
出于前世殺手基因習慣作祟,雲生手中拳頭緊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興奮。
黑暗中,雲生唇角輕揚,一直看著那黑影在府中的房頂上來回穿梭了半晌,卻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雲生等的有些不耐煩,索性一閃身進了房中,迅速將自己下山時穿的那件青白色的素布長衫套在了身上,拿了那粉白色的素布發帶,將長發束在身後,手中握著短劍。迅速又閃身出了睡房。
不過只這一會兒的工夫,雲生再見,那黑影已經幾個起躍向自己這方向而來。
雲生輕輕關上了房門,淡眉一挑,薄唇微揚。
提氣,起躍。
兩步躍上了繡樓的房頂上。
繡樓頂上,雲生手中握著那般未開刃的短劍,雙手環抱,瞧著由遠而近的那黑影。
黑影漸近,就著月光雲生方才隱約看清,那是一個一身艷紅廣袖長衫的男子。
男子顯然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雲生有些驚訝,一步起躍險些摔下房頂。
那男子停在雲生對面三步遠的地方,一身大紅長衫松松的掛在身上,長發高高束在身後,幾縷散下的發絲,隨著這冬日里的冷風在耳際輕輕擺動。
但夜間光線昏暗,卻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只瞧著他這身姿,雲生心中贊道,卻也應當的上是個帥男了。
那男人起先有些怔愣,待穩了穩腳步,方才開口問道︰「你也是打賭來的?」
雲生見那男人手中執著一只白玉酒壺,言語之間,口氣也有些醉意。
她兀自一聲輕笑,想著自己方才正念著無酒無伴,這會兒便來了個酒鬼。
那男子見雲生並未回答自己,卻笑了笑,不禁問道︰「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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