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一夜未睡,都是因為小心眼的景琛听不得我罵了他一句,便故意吹了一晚上的笛子。♀凡是打擾到我睡眠的曲子,再是余音繞梁,在我看來不過是不堪負荷的噪音。
無奈我和他正堵著氣,更無奈,沒有武功的人是沒有話語權,就算平日說話都還要思量考慮再考慮才敢做決定,若是現在不經意惹了她,還不得被虐死。
同樣的一夜未眠,景琛卻是神采奕奕,而我像是抽了大煙的人,唇色青紫,臉色蒼白像是剛剛經歷了一次大出血。♀
馬車在走山路,全是大小不一的石頭鋪成,顛簸得厲害,我卻來不及暈車便先一步見周公去了,這樣也好,免得還要難受。
「救命啊,救命啊,哪個好心人來救救我……」我睡得朦朦朧朧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救命,那聲音寒枝泣露,讓人渾身酥麻,我立馬清醒了過來,忽地又想起自己沒有武功,興奮的心情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
景琛正在閉目養神,絲毫沒有要理會這件事的趨勢。我一直不懂,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沒有好奇心。
可馬夫倒是一個熱心的老大哥,沒有征求我們的意見,直接將馬車開到了那顆梧桐樹的下面。我馬車的小窗看了過去,一個綠衣女子被繩子吊在樹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更加凸顯出她的柔弱可人。
馬夫掀開簾子,謙卑地說道︰「公子,出來幫幫忙,我們一起把她放下來。」
景琛不慌不忙地睜開眼楮,又不慌不忙地下了馬車,我覺得他真是矯情,明明可以一步到位的事情,他卻在慢動作演練。
還沒有等到景琛走到樹下,那姑娘便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陸輕檀給救了下來。景琛見狀,便轉身朝著馬車走來。
陸輕檀總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如此循環的次數太多,我便沒有什麼感覺了。只是陸輕檀從來不會為自己的失蹤解釋什麼,景琛也不會去問,真不知道這兩人是因為關系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好還是已經好到了不用說什麼,彼此心意想通的地步。
見陸輕檀準備扶起那位姑娘,姑娘卻很是不領情,推開他伸過來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衣衫襤褸,頭發凌亂,一張臉像下過雨的泥地一般,就算是千般妙的可人兒,此時此刻也是看不出半分傾城貌的。
我有些慶幸,幸虧這位姑娘初次給景琛的印象不如我好。都說人這個物體實在是太容易一見鐘情,荷爾蒙總是在不該增多的時候增多,在該增多的時候沒有動靜,前者我害怕景琛遇見這姑娘,後者當然是指悲催的我。
只見那姑娘徑直朝我們這邊走來,對著景琛福了福身,聲音清淡地說著︰「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我看著景琛,他沒有疑惑,綠色的眸子深邃無比。每當這個時候,便是我看不懂他的時候。
這姑娘和景琛對視著,眼神的交流讓我忍受不了,禁不住打斷道︰「姑娘,你可要看清楚,救你的可是那位。」我指了指依然站在樹下站著的陸輕檀,他一動不動,神色比尋常時候更加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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