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頓了一下接著說︰「不然我也不會不收,我不是個迂腐硬撐的人。喜媚姑娘還是把錢自己存著,若是有一日能為自己贖了身,才是最緊要的。」
「誒,我哪里有哥哥這樣的骨氣。」因為說了知心話,此時喜媚不禁紅了眼眶,但是很快用手帕拭淚,勉強笑道︰「如今喜媚不過是打算等個男人來娶,這錢放在身邊也是沒什麼大用處,況且,這不過爾爾,錢我還是給自己備著的」
「倘若有朝一日能有才子博得妹妹的青睞」
「喜媚斷不會嫁給那些口吐蓮花卻沒實際本事的人,溫言軟語又不能當飯吃。♀我命這樣,到底還是要找些有錢有勢的人嫁進去的,還好現在算是有點名氣,恐怕做妾還是不難的」
既然人各有志,文翰也不再多說,喜媚一路送著文翰到了玉露樓的側門,才揮著手笑著送對方離去。喜媚一直倚著側門站著,一直到文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才手放了下來。
有些嘆息,但是也有些依戀,或許,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些貼心話兒,但最終,還是在金風樓的側門分開了,元錦兒笑著揮手,直到對方的身影在視野中消失不見,方才將手放下來。
有些羨慕,可也有些嘆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
這個被她們稱作文翰的少年全名謝文翰,早年也是玉露樓最受歡迎的養公子之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但是他生性淡泊,也一直都不是頂紅的。直到三年前,他存足了銀子,為自己和自己的侍童星雲贖了身,在一處地方住下。時至今日,玉露樓的客人間或還有問起他的時候。
一般的養公子,就算是給自己贖身以後,也往往還與不少恩客保持往來,或者還是會去參加一些詩會宴請之類的,保持著自己的人脈。但是文翰哥哥卻不一樣,他與以往的恩客都斷絕來往。青樓都是迎新送舊的,他三年未出現,也就不再有人騷擾他了。不過他仍然在這教人琴曲,也算是給生活開銷賺點幫補。
不過這樣賺的錢畢竟不多,就算不請他,如今玉露樓里也多的是人可以教。文翰以前算是紅的,所以贖身之時還是剩了些積蓄。不過听說到現在,境況似乎就不怎麼樣了。
听說前些日子星雲病了,日子就更難過了。喜媚才來的時候就得他照顧,所以想幫他一幫,考慮到他的自尊,所以沒有拿很多,豈料他連這些也不肯收下。
人啊,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被命運推著走,一進了青樓,幾乎就是被烙印了。現在自己好似風光,可是最後,估計也是為妾為婢的命,青樓女子想做正室那是痴心妄想。文翰哥哥心性清高堅韌非自己可比,換了自己若是也自贖出去,只怕撐不了多久就又要回到這來了。
喜媚悠悠地嘆了口氣,轉身向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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