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似未察覺,舉袖一抹嘴角的茶水,朝那下人道︰「sorry,麻煩你再端兩杯來。♀」
她並非故意招搖,只是對這古代的習俗一竅不通,才會捅下這漏子。
那下人茫然地應聲而退,不了一會又端上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恭敬地擺在韓虓側邊的桌子上。
艾文徑直端過一杯,仰頭一口喝干後,隨意地將杯子放入那下人手中的盤上,道︰「thankyou。」
她沒想過她這怪異的話語早已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和沉思。
那下人似是經過特殊訓練,對客人的話雖然懵懂,卻也不出口詢問,拿了杯子躬身離去。
倒是莊主梅子桓,聞言愕然地看向艾文,「三口?」
艾文呆了呆,傻笑道︰「我是說謝謝。」
梅子桓拂拂胡須,「姑娘真是好品味,一口便道出了此茶名。」
艾文似不以為然,「哪里哪里,只不過是喝多了的緣故,我是最喜歡品茶的了。不過,適才那杯可不是什麼烏龍茶,而是有名的龍井。」
梅子桓一听,哈哈大笑,「想不到三仔還給你動這種手腳啊!」
他笑得是暢快了,只是坐在一旁的韓虓心下不禁納悶︰明明烏龍、龍井一類上等的名茶在軒苑山莊也只是在貴客到來之際才舍得拿出來招待,她一個下人,應該是沒見過,怎又可能會喝多了?但如果是沒喝多,她又怎可能一口便道出了茶名?
耳旁听艾文道︰「梅莊主真是好修養啊!明明事已逼得火燒眉毛了,還有此雅興來談論茶道,呵呵!我真是好生佩服!佩服!」
提及必殺令之事,梅子桓心下一寒,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舒適怡然之氣也在瞬間蕩然無存。♀
「事情是這樣的……」當下把收到必殺令及自己這些天的想法一一道了出來。
眾人听得義憤填膺,恨聲四起。
軒少虎年少氣盛,更是怒火上涌,他忍不住的要發作出來。
「這算什麼?和強盜又有什麼區別?分明的是來搶人嘛!」
越說越是激動,情不自禁地重重一拍桌子,正氣凌然地道︰「不能任由他們胡來,這事我軒苑山莊管定了,梅莊主你請放心,這伙強盜若是敢侵犯你梅莊,便是與我軒苑山莊為敵,軒苑山莊絕不放過他們。♀」
梅子桓向他投以感激的一瞥,「多謝軒少俠仗義直言,鼎力相助,老夫無以為報,一定會記得你軒苑山莊的大恩大德的。」
「梅莊主言重了,吾等小輩受之不起。吾等此來也是想盡自己微薄之力,以助梅莊抗敵。梅莊主若再客氣,那就太見外了。」還是韓虓比較穩沉。
梅子桓贊賞地在他面上瞟了瞟,掃過眾人一眼,「不知各位可有何高見?」
「咱們就在此留守,待八日一到,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我就不信,咱軒苑山莊與梅莊連手抗敵能怕得誰來。」軒少虎意氣風發地發表意見。
韓虓面色深沉,緩緩道︰「萬萬不可魯莽行事,敵暗我明,如此一來,只是我們吃虧。這場仗如若沒有幾分把握,絕不可動手,咱軒苑山莊不是怕誰,而是要避免大家不必要的犧牲。」
雷鳴不知何時,二郎腿一翹,全身斜靠在背椅上,又擺起了他一慣懶散的姿態,「這場仗我們是輸不起的,而拼命是最不理智的,所以想好了再說。」
梅子桓瞥了他一眼,心下暗地嘆息,他先前本已選定韓虓為婿,奈何听聞韓虓與冷雨心早有婚約,是以,另把目標投向雷鳴,但瞧及雷鳴那副神態,實在是失望得很,仿似天塌下來也事不關己的模樣。
冷雨心眉頭緊鎖,「這絕對是一件棘手的事,現在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要想有個萬全之策,還得從長計議。」
艾文听聞她發言,不禁好奇地向她望去,但她一瞥眼,便覺心頭一寒,忍不住要打起寒顫來,暗道︰「怎麼會有這麼冷酷的女孩啊?這氣質豈非與韓虓七分相象,難不成是潛移默化的結果?」
韓虓頷首贊同冷雨心的意見,「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弄清楚到底誰是對手?吾等總不能打一些莫名其妙的仗吧?」
雷鳴提議道︰「咱們不防先看看必殺令上是否會有線索?」
「也好。」梅子桓听此提議,取過茶幾上的令牌和布片,遞給韓虓,「這就是那必殺令和字條,請爾等過目。」
韓虓接至手中,細細讀了一遍,未發現什麼,便將字條往後傳去。
傳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眾人俱是未曾看出所以然。
他極其失望地攤開布片,再次凝目端詳片刻,終是看不出什麼結果,他搖搖頭,「什麼也看不出,如此一來,吾等豈非是鑽進了一個無底黑洞,只能在里面沒頭沒腦地亂撞了。」
「執必殺令者在江湖上闖蕩已是五年之余,稀稀拉拉做過的大小案件可說是無數,但卻未有人真正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由此可見,他們必是不願為人知曉的秘密組織。他們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我們再怎麼看也是白搭。」雷鳴似乎不為此憂心。
冷雨心側頭凝思道︰「這伙人素來來無影去無蹤,所殺之人也實屬一些十惡不赦之徒,想來應該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人,卻不知他們此次為何來犯梅莊?梅莊主向來待人寬厚,從不與人結怨,這伙人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才來做這麼一件大事?想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想了很久都未想透。」
「目的?」韓虓沉吟一陣,「若說是為了錢財,梅莊向以清貧自居,劫財這兒不是最好的選擇;若說是為了人,我想如此秘密的組織絕不會為了兩個人而大動干戈;再如果說是為了報仇。」
他雙眸瞄向梅子桓,又道︰「請問梅莊主該沒有什麼仇人吧?」
「老夫生平沒有結下任何仇人。」梅子桓肯定的語氣不容人質疑。
「會不會是梅莊的下人得罪了他們,而梅莊主您不知道呢?」紀柔蘭坐耐不住,忍不住插口。
梅子桓瞥她一眼,面目沉重,「不,這點就更沒有可能,梅莊下人俱是經過特殊訓練才得以進來的,他們人人待人有禮,寬厚有加,若說有得罪什麼人,似乎不太可能。」
「那這就奇了,難不成這伙人是在故意找茬?」軒少虎也猜不出其中之由。
艾文對他有些成見,他所說之言當然是能貶就盡量的貶。當下,冷嘲一聲,「我總算是听你說了句人話。」言下之意是以前說的都不是人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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