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會有中樞調派,軍中左次將也有指派,更是擬定了監軍的人選,一切的一切看起來總算不像是游離于大秦之外。
對于郡守呂哲很無所謂,郡守來了不代表能夠獲得權力,想要架空並不困難,那些有過第一次選擇的縣令(長)傻了才會去跟隨一個空降下來沒有實權的郡守,這點呂哲能夠控制。
軍中的事情確實比較麻煩,左次將是主將以下的第二號人物,再來是右次將。主將,左右次將算是軍中直接掌兵的武職,而長史則是軍中文職第一人。
秦時的軍團,主將是掌控全軍,可是左右次將按照規矩是直接各自控制一半兵力的將領,長史有時候也分左右,這就要看幕府將軍的意思了。
幕府將軍這稱呼讓呂哲很不喜歡,不過秦時一個軍團的主將就是這麼個稱呼。
呂哲還沒有舉行開府建牙的儀式,他在解除三郡……至少是南郡的威脅之前也沒有打算舉行,這樣一來司馬欣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左次將,如右次將、長史、前後左右偏將軍、前後左右俾將軍、先鋒官、軍法官等職位也就空閑。
馮劫的意思是趁他還在舉行開府建牙的祭祀,呂哲也擬好職位名單他順路一同帶回咸陽。
這一次呂哲沒有接受,他的時間本來就緊迫,在這里耽誤三天已經是極限,要是再舉行開府建牙儀式豈不是要再待十天半月?那時候該是桓楚歸楚,項梁吞並桓楚之後帶著二十來萬軍隊兵逼南郡的州陵了。
馮劫對呂哲不舉行開府儀式感到詫異,不過他這一次南郡之旅可以說已經超額的完成任務,在這種細節上自是不會再做干涉。
有一件事情倒是呂哲必需做,他行事南疆軍團主將的權利,派出親兵進入秦軍的營地通傳全軍,宣布所有士卒歸屬呂某人統領,召喚百將級別以上的軍官出營,讓他們列隊之後進行一陣必要的點名流程。
這個流程自然是讓軍官知道現在歸誰管,主將的長相是個什麼模樣,也是一個軍官們表示接受統轄的過程。
馮劫見呂哲有些急切不由感到奇怪,不過倒是十分配合地持節站在旁邊表示這是大秦認可的主帥,為呂哲獲權做了公證。
有陛下的派來的天使作證,呂哲又殺了幾個點名不應的軍官立威,這些百將以上校尉以下的軍官哪敢不尊,算是初步把軍隊的掌控權握在手里,不過要想真的讓這些人效命,那就該看呂哲以後有什麼手段了。
又是耽誤了一天,離與桓楚相約只剩下九天時,馮劫總算啟程趕回咸陽交差,早就著急的呂哲送走馮劫後一刻都不想耽誤,他將原本秦軍序列的校尉以上軍官全部召集,又將秦卒們的糧草拿走大部分只留下七天的口糧,這才留下共尉以及兩萬部隊,帶著司馬欣等秦系的將校和五萬大軍踏上前去鄢縣的道路。
鄢縣已經解除戰爭狀態,那些挖好的壕溝和工事倒是基本被留了下來,呂哲來時並沒有入城,他接見縣令和駐軍長等鄢縣官吏武將,對其勉勵一番後又選派周文為新的駐軍官。
周文身上有傷勢,去了廬江郡也不適合再戰,留下他作為鄢縣駐軍主官有呂哲的考慮。
「對于那些秦卒,七天一運,藥材等物倒是可以多多準備。」呂哲多的話沒說,他相信周文不是蠢貨,並不會對秦卒過于苛刻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你還需要與共尉每日保持聯系,做好鄢縣的應急布防準備。」
周文對被留下來早有心理準備,充當鄢縣這個重鎮的駐軍主官卻是感到驚喜。
周文從呂哲接受詔書又沒有派人讓進攻巴郡的舉動中看到了更多,知道里面肯定還是有算計,這樣一來進退還是能選,不是路被堵死。
投靠的時間不長,周文卻是覺得呂哲是一個有手腕的人,做起事來也懂得權衡利弊,效力于這種人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前程,可是下場也絕不會慘到哪去。
現下北面和西面的威脅解除,只需要再將項梁擊敗,那麼呂哲就有足夠時間來進行進一步的整頓。南郡富庶、衡山郡礦產豐富,蒼梧郡是一個不錯的糧食產地也有豐足的礦產,只要懂得為自己營造不是舉世皆敵的環境,發展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鄢縣會有兩萬的駐軍,更有五十萬石的軍糧,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是一個重要的所在,在十多萬秦軍還沒有真正被呂哲所掌握之前更是重要的防線。這麼一個重鎮呂哲不任命他人而是任命自己,周文開始覺得投靠呂哲有意重用自己,心中對未來開始充滿了期待。
大軍稍作停頓,呂哲讓猛三進城把呂雉姐妹接到大軍中來,他十分坦然地帶著呂雉姐妹前去見趙婉,沒有多余的話,只是讓她們好好相處。
呂哲坦然,呂雉卻是心里糾結。
趙婉家室不錯,性格怎麼樣暫時不好說,表現出來的舉止倒是一位十足端莊的好姑娘,她見呂哲帶來兩個女娘,安靜等待呂哲說出呂雉姐妹的名字,見呂哲沒有說出兩女是什麼身份只是一愣就笑著招呼了。
呂雉呢?她見到打扮華貴的趙婉心里就一陣不舒服,特別是趙婉用女主人的態度來招呼時他更是一陣陣的心有不甘。不過她是一位聰明的女子,表情一僵也就展顏歡笑,年紀比趙婉大還稱呼趙婉為姐姐。
一直對女人並不怎麼重視的呂哲發現了一些端倪卻是沒有時間管,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處理,女人間的事情只有在空閑下來時才有功夫去約束,因此他為三女介紹完名字當即就走。
大軍並沒有行走南陵城那條路,他們先是順著漢水南下走了一天,到達竟陵時在城外駐扎了一夜。
竟陵駐軍官按例前來听候,他告訴呂哲季布的大軍已經過去一天,並在竟陵補充了所需的補給。
一段干巴巴的匯報呂哲卻是听得仔細,很多事情都是依靠細節來串聯,季布補給糧秣和軍械是應有之義,先鋒的五萬路上不會多做停留,他們需要在七天之內行走五百余里,抵達廬江郡的首府番陽,這也是呂哲一早就與桓楚做好的約定。
駐扎一夜,隔天凌晨時分埋鍋造飯,吃完剛好是東方泛白,大軍一部分在竟陵渡口乘船,一部分沿岸陸行,算是水陸並進。
漢水連接著長江,竟陵這邊的漢水水系適合行船,呂哲在這也部署了一個造船廠,不過到目前為止只是在進行研究,除了幾艘實驗性質的船下水,一條戰船都還沒有建造出來。
南方水系雜多,長江更是一個難得的天險,呂哲十分明白想在南方發展光是依靠陸軍不可取,只是水軍的發展與陸軍不同,水軍並不是想要發展就能發展出來,造船的選樣是一方面,其實水軍的組成才是最為關鍵。
呂哲需要一支強大的水軍,有了強大的水軍在長江沿岸就有難以想象的便利,他更是需要一支數量眾多的運輸船隊。
長江連漢水、澧水、沔水等水系,南陵城坐落在長江邊長,一支強大的艦隊和運輸船隊存在意義非凡,甚至說有了艦隊和船隊呂哲隨時隨地都能向想要的地方投送兵力,最不濟……以後要是倒霉了都能撤到長江南岸依靠強大的水軍據守天險。
不過吧,呂哲知道這些需要時間,現在也沒有能力去發展,一切還是要先把四周的局勢穩定下來才會有戲,因此竟陵的造船廠只是在研究而不是大規模的建造。
向東行軍三日,司馬欣求見呂哲,這位胖胖的中年人三天之後臉色依然還是顯得蒼白。他見到呂哲後顯得有些約束,客套了有一會才遲疑地問起要怎麼安排他以及那些將校。
被召集起來,他們甚至連親兵都沒有帶就半強迫似得被呂哲帶著一直往東,已經有將校在恐懼呂哲接詔是計謀,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將他們騙出來然後全殺了。
當然,這一個說法被司馬欣等幾個理智的人駁斥,呂哲要殺他們根本不需要帶著往東走三天,只需要拉到一個森林直接砍了就是。但是呢,他們真的忐忑和疑惑,不得已之下司馬欣只有硬著頭皮來問了。
改換為乘船的呂哲並不是和司馬欣等人一船,司馬欣不懂水性肯換小舟渡船可見已經不求見不行。
「唔?」呂哲是很難得才與趙婉以及呂雉姐妹共同吃一頓飯,沒想到剛有點空閑,話也才不過問了幾句三女最近如何,結果司馬欣就求見了。
司馬欣被請進去的時候看見有女子在場,且很明顯是在吃飯愣住了,他「呃」了一聲告罪︰「職不知……,請主將先行用飯,職在外面……」
幾日的相處,呂哲大概知道司馬欣就是一個有點狡猾、有點市儈、有點沒膽的人,他見司馬欣要退出去出言喊住,看了看表情有點不對的女子們,放下餐具緩緩站起來。
「我們出去外面。」呂哲說著才對三個表情僵硬的女子笑了笑,「你們先吃,我等會就來。」
三個女子面面相覷,整齊地放下餐具雙手扶著小月復下拜。
哦,這個禮儀是趙婉教呂雉姐妹的,那叫送夫禮,不過嘛……呂哲很明顯並不知道送夫禮是什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