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好久沒有聲音傳來,陸煜沉著眉,手機放在耳邊听著。
「唔……陸煜啊!」
「是的,伯父。」
陸煜不著痕跡地皺了眉頭,沉聲道,「您找夏夏有事嗎?」
「明天你們兩人回來一趟,結婚這麼長時間,都還沒見你們一起回來過。」
那邊的聲音緩和下來,不緩不慢,讓人听不出任何情緒。
陸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和她父親兩人關系已經僵化到這種程度。
「伯父,以前是我疏忽了,以後我和夏夏會經常回去看你。」
童夏涼從浴室出來後,心情還是不見好轉,等陸煜洗完澡出來,就見她已經趟在了**上,閉著眼楮,彷佛睡著了一樣。
陸煜上**後,從身後抱住了她,他親了親的她的臉頰,想給她他的溫度,「我知道你沒睡。」
她的身上冰冰涼涼的,陸煜把她轉了身,面朝著他後,又緊緊地將她摟盡了懷里,他的手和她食指緊扣,聲音有些艱難,「夏夏……他畢竟是你父親……明天我們一起回去吧……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陸煜等了半會,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張了張嘴準備再勸說她,懷里的傳來了聲音,「嗯。」
她的聲音淡淡的,依舊閉著眼楮。
陸煜看了看,親吻她的額頭後,關了燈,「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夏涼在黑暗中睜開了眼楮,涼涼的淚水沖刷著她臉頰。
一只溫暖的大手慢慢攀上她的肩膀,輕輕地拍打,始終沒有出聲,而童夏涼卻在男人的懷里,由無聲的哭泣轉為小時的啜泣。
陸煜並沒有去哄她,任她盡情的哭泣,漸漸的童夏涼聲音小了下來,他的睡衣胸前濕漉漉黏黏地貼在一塊,這才笨拙地袖子小心翼翼擦干她臉上的余淚,黑夜中童夏涼只能看見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楮,他的聲音特別的溫柔,「好了,哭了這麼長時間應該累了,不哭了!」
「我討厭他!」
她其實想說我恨他,可恨這個字說容易也很容易,卻是很難。
就算是在恨那個男人,她還是無法撇清她們之間的血緣關系,他是她的父親。
這個稱呼,在十六歲之後,她就在也沒有叫過。
陸煜道,「夏夏,你可以討厭任何人,唯獨不能討厭他,因為他是你父親。」
「我知道。」
可是,她寧願自己不是童錦逸的女兒。
第二天,童夏涼和陸煜早早地回了童家。
童宅是一幢現代化哥特式的別墅,童錦逸當年離婚後,就帶著新婚妻子和兒子搬離了大院,住進了這里,童夏涼回來次數並不多,對于她來講,這個地方根本就很陌生。
「大小姐,大姑爺,你們回來啊!」
來開門的老伯是童宅里的老管家,也是從小看著童夏涼長大的老人。
「童伯,你的哮喘最近還犯了嗎?」
「老毛病了,治不了。」童伯笑了起來,一頭白花花的頭發顯得精神抖擻,「大小姐,咱們還是先進去吧,老爺和太太害怕已經等急了。」
「嗯。」童夏涼點頭。
童伯見童夏涼的興致並不是很好,心中不由地嘆氣,自從大小姐十六歲被她親生母親帶走之後,就越發對這個家里冷漠了。
童伯想開口勸慰一下她,卻被陸煜打斷,「童伯,帶路吧。」
童伯愣了一下,隨即應聲,在前邊帶路。
這一條路越到盡頭,童夏涼越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
她們經過了噴泉,在經過了一片鵝卵石的小路,穿過一片蘭花園,顯然經過精心打理,這讓童夏涼想到了童家老宅里的那片精心打理的牡丹園,那是母親最愛,而蘭花卻是那個女人最鐘愛的。
童夏涼正在沉思著,她的受被陸煜緊緊地握了握,她側頭見他正望著自己,鼓勵著她,她不由地深深吸了口氣,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