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安語柒收到了冷熠寒讓人送來的兩瓶葡萄酒。舒愨鵡
之所以說是安語柒收到的,是因為冷熠寒派來送酒的人表示,這是冷少送給墨少夫人的酒。
所以,在墨少軒犯冷的目光下,安語柒不禁打了個哆嗦,心情極度忐忑不安的收下了。
只是,收下之後,這就變成了安語柒手里的燙山芋,扔也扔不掉,頓時後悔起來。
她剛剛關上門,轉頭就看到了抱臂站在身後的墨少軒,險些把手里的酒給丟出去。只見墨少軒的表情是一臉的低沉。他看了看安語柒手里拿著葡萄酒然後挑了挑眉鈁。
「送的酒不錯。」墨少軒的視線落在葡萄酒上,明顯不怎麼友善。
安語柒當即就敏感的感覺到了墨少軒的情緒變化。然後她立刻把葡萄酒擺在一旁,表示自己的無辜。「那位冷少送給你的。」
墨少軒略微不爽得蹙眉。「不是說送你的?旱」
安語柒笑著湊上去,主動摟住他的脖頸,討好的蹭了蹭。「送我的不就是送給你的嗎?」
「看樣子,是珍藏的好酒。」墨少軒說出來的話帶著顯而易見的酸溜溜的味道。
安語柒雖然覺得好笑,卻也立刻表示了自己的立場。「我最討厭喝酒了。」
听到這話,墨少軒才冷哼了一聲,瞥都不瞥那兩瓶葡萄酒一眼,就把安語柒抱了起來。嘴里還問著。「不喜歡他?」
安語柒用力的點頭。「當然。」
「喜歡我?」墨少軒的眉梢微挑。
安語柒還沒察覺到危險靠近,再次討好的用力點點頭。」必須的!」
「嗯。」這次墨少軒滿意了。他把安語柒抱在懷里,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神發暗。「讓我看看多喜歡。」
「……」直到安語柒被墨少軒壓在身下的時候,才察覺出來,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再次點了一把墨少的無名火。
她喘息著,皺眉用力推了一下墨少的肩膀。「你……輕點兒!」
「好。」墨少軒應了一聲再次俯去。
等安語柒再次失聲叫出來的時候,不禁張口咬上了墨少軒的手臂,說好的慢一點呢!只是,換來的卻是墨少軒滿足的低嘆,和撥開她汗濕的發後,輕落下的吻。
安語柒用自己腰酸的代價,成功的把墨少軒的不爽給壓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她揉著腰走出客廳的時候,頭天晚上放在桌上的葡萄酒已經不見了蹤影。安語柒不禁感慨著,又在墨少軒霸道的標簽上加了個吃醋的戳。只是覺得自己的腰更酸了。
墨少軒一大早就拎著那兩瓶酒,去甩給了唐乾。白的了兩瓶好酒的唐乾很是高興,而處理了讓自己心情不快的物品的墨少軒,心情自然也就隨之好轉起來。
等安語柒起來之後,墨少軒很是自然的把人接了就走。今天還有一場解石展需要參加。他們總不可能帶著兩塊巨型的毛料回去。
墨少軒跟安語柒去解石展的時間很早,但是沒想到冷熠寒卻已經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墨少軒在第一時間看到冷熠寒的時候,繃緊了唇角,默默地收緊了攬著安語柒腰身的手臂。
安語柒的心里敲了個警鐘,卻把這筆賬都記在了冷熠寒的身上。
「墨少,少夫人,早啊。」冷熠寒無視墨少軒明顯不爽的冷臉。然後徑自得對著安語柒笑笑道。「昨天差人送去的兩瓶酒,少夫人還喜歡嗎?」
墨少軒用手捏了捏安語柒的腰,顯然是用沉默加行動來威脅。
安語柒不敢隨便應冷熠寒的話,只怕最後被懲罰的還是自己,只能抽著唇角訕笑。她也不過就是看了那酒一眼罷了,甚至連什麼牌子都沒看清楚,哪兒會知道好不好喝?
「其實我覺得這麼稱呼實在是太生分,也太拗口了。我知道少夫人姓安,當時你在電視上的那段報道,我可是有全程收看。」冷熠寒有些自來熟得徑自說著,根本就沒把墨少軒越來越青的臉色看在眼里。「所以,不如以後我就稱呼你安小姐?怎麼樣?」
「冷少。」墨
少軒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有話就說。不用打小柒的主意。」
冷熠寒臉上的表情連一刻也沒有停頓的,就由剛剛的自來熟,變成了‘果然如此’的模樣。「別人都說墨少把少夫人放在了心尖上。只有看到才知道,這是真的。看樣子,這一次我的缺口是找對了。」
墨少軒冷哼了一聲,眯起眼楮來,目光危險的打量冷熠寒。
冷熠寒做了個認輸的手勢。「我並沒有惡意,墨少。只是你墨少的軟肋實在是太少。逼不得已,我才不得不從少夫人下手,這也是無奈的事。還請墨少和少夫人不要介意。」
「有話就說。」墨少軒懶得听他說那麼多不著邊際的客套話。
冷熠寒看看墨少軒,再看看安語柒,不由得挑了挑眉。「這次的賭石展是冷家資辦的,所以有我的一間休息室。如果墨少和少夫人不嫌棄的話,咱們去休息室里談?」
墨少軒顯然不願意多費唇舌。只是冷熠寒又加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事情。」
最後,想了想,墨少軒還是微微的頷首,勉強同意了。
安語柒自然也沒什麼意見。跟著冷熠寒一起去了休息室。
說是輕描淡寫的一間休息室,可打開門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別有洞天。安語柒默不作聲的看著屋子里擺放的物件,然後在心里計算著它們的價值。最後得出結論,冷熠寒應該挺有錢。
最後,安語柒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屋子的書架上,最上層的那一排擺放的一只瓶子上。目光絲毫也沒有離開。
冷熠寒親自招呼著墨少軒和安語柒坐下,察覺到了安語柒的目光,不禁笑了笑。「早就听說少夫人對古物有所研究,有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件。」
墨少軒的眉下意識的皺起來,心想這冷熠寒怎麼沒完沒了的。
可不等他說話,安語柒就已經抬起了頭,眼楮里甚至都放出了漂亮的光彩。「真的?」她略帶詫異的問道。
冷熠寒瞧著有趣,不禁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這屋子里的,少夫人都可以隨便挑。」
然後,安語柒的眸子就沉了下來。她抿了下唇,抬起了手指。「我要那個瓶子。」
安語柒在說這話之前,已經事先握緊了墨少軒的手,然後用手指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掌心。只這一個動作,墨少軒就知道,安語柒這麼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也只是微微一頓,沒有再阻攔,更沒有開口。
倒是冷熠寒愣了一下。他這屋子里的寶貝不少。雖然他並不精通這方面的事情,可是,這些東西的價格,他卻都是知道的。他順著安語柒指的方向看過去,也同樣看到了那個瓶子。然後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那個瓶子的價格,並不是他這屋子里的古董中最貴的。
可能是眼緣吧。冷熠寒這麼想著,就點了下頭。「既然少夫人喜歡,那就送給你。」
這麼說著,冷熠寒親自去把那只瓶子取了下來,交給了安語柒。
安語柒小心的從桌子上拿過那只在外觀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的瓷瓶,很是開心的對冷熠寒道了謝。雖然她這愛不釋手的模樣,讓墨少軒有些小小的不快,可墨少軒看到安語柒眼楮里閃爍的目光時,就意外的沉默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安語柒不說,可墨少軒卻感覺到了,這瓶子應該有別的玄機才對。但是在冷熠寒面前,安語柒不好明說罷了。
「冷少,你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麼?」墨少軒轉移了冷熠寒的注意力,不讓他有太多時間的思考。
冷熠寒見到墨少軒主動提及,也順勢就說了下去。「我想,墨少應該知道,我曾經有一個叔叔,他原本該是冷家的當家家主,可惜卻因為犯了冷家家規,被逐出了家門。」
墨少軒痛快的點頭。「是知道。」
「有傳言說,他十年前墜海意外身亡。但是我一直不相信,所以,這些年一直讓手下去查。直到最近才查到他的蹤跡。有人說他還活著,這是真的嗎?」冷熠寒的一雙眼楮盯在墨少軒的身上,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來。
只是,墨少軒向來沒什麼表情,听到他這麼說,自然也不會驚訝什麼。反而十分自然的反問一句。「冷少派人去查還不知道實情,我怎麼知道?」
「
可是有人見過他曾經跟墨少一起出入。難道,這是假的?」冷熠寒慢慢的眯起了眼楮。
墨少軒卻已經皺起了眉。「哦?」
「其實,墨少不必這麼在意,我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只是,我的那位叔叔離家已經太多年了。祖父如今身體大不如前,也已經查清楚了當年的事。只是想找他回去而已。這件事和如今冷家的家主並無關系。我之所以告訴墨少這些,是想如果墨少能夠見到我叔叔的話,還請告訴他,家里有人等他回去。」冷熠寒的態度顯得十分的誠懇。
安語柒抱著瓶子听他們說話,一句話也不插。只是心里卻明白,這事果然跟夜帝有關。
可墨少軒卻絲毫油鹽不進。他本身就對這事不在意。更何況是別人的家事。就算他跟夜帝有交易,但既然他已經否認了自己見過夜帝的事實,自然要一裝到底。更不可能在這個當口答應下來。
所以,墨少軒當即就已經不耐煩的蹙了眉。「與我何干?」而安語柒更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縱然是一開始有把握如冷熠寒,這會兒也不禁有點兒拿不準了。
事實上,他從最開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觀察安語柒。雖然這話是說給墨少軒听的,可是,墨少軒的道行太深。祖父曾經斷言過,再過兩年,墨家的這位少主,肯定會做出一番比他父親更要宏大的事情來。而冷熠寒也清楚的知道,雖然應該是平起平坐的位置,可自己卻在很多方面不如他。
從墨少軒的臉上,冷熠寒是很難能夠看出有什麼表情的顯露的。
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語柒的身上。可就是安語柒,他也沒能找到破綻。
冷熠寒並不認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女人能夠將心事和表情掩藏的那麼好,那麼深。所以,在看到安語柒茫然的表情之後,冷熠寒都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信息出了錯?
如果真的是出了錯,那麼讓這信息出錯,而故意透露給他的人……冷熠寒眯起了眼楮,寒光乍現。
「還有事?」墨少軒已經很不耐煩了。
冷熠寒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抿了抿唇,對他們微微的點頭致歉。「是我魯莽了,打擾了墨少。如果一切都像墨少所說,並沒有見過我的那位叔叔,那麼就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吧。」
墨少軒也不客氣,徑自的略微點頭,然後拉起安語柒就往外走。
「我陪墨少和少夫人一起出去。正巧,我對昨天少夫人拍下的那兩塊毛料,可相當的感興趣。」冷熠寒顯然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下心里的懷疑。
墨少軒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只是表達了自己的不耐之後,也沒攔著他。只是徑自得環緊了安語柒的肩膀。
只是,快走到解石展的時候,冷熠寒的手下突然出現,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冷熠寒的臉色變了變,對他們說道。「不好意思,墨少,少夫人,我還有點事,需要先離開。」
「嗯。」墨少軒根本不在意他在還是不在。
「希望兩位能夠在林南玩的愉快。」冷熠寒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看從他的態度能夠看得出,事情應該很急才對。他只這麼說完,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就離開了解石展。
安語柒在冷熠寒走後,微微的舒了口氣。
墨少軒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後頸,動作輕柔卻激起了安語柒一陣的酥麻,一個激靈。然後安語柒瞪了他一眼。「冷熠寒走了,還有他的人盯著呢。」
「嗯。」墨少軒微微點頭,表示他知道。「緊張了?」
「怕自己演的漏了陷。」安語柒呼出一口氣,剛剛她努力的讓自己表示的一點兒也听不懂,可其實緊張極了。
墨少軒揉了揉她的頭發,贊許道。「不會,演的很好。」然後,墨少軒的目光落在了安語柒手里拿著的那只瓶子上。「這到底是什麼?」
安語柒眨了眨眼楮,用很嚴肅的神情告訴他。「古董。」
「……」墨少軒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還是沒能收回視線。
然後,安語柒笑了起來。「等我回去告訴你。事實上,我也只是覺得像而已,究竟是不是,還要回去試試看。如果真的是的話……」安語柒的表情變得生動而活靈活現,透著一股子無
法言說的魅力。「我們就賺大了。」
墨少軒挑了挑眉,當即就表示要帶安語柒回住處去,親自讓她實驗一下這只瓶子究竟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
被墨少軒拉著往場外走的安語柒瞪大了眼楮。「可是,那兩塊毛料……」
「唐乾。」墨少軒淡然的吐出這兩個字。
然後安語柒就噤了聲。她怎麼就忘了,還有個隱形人一樣的唐乾和保鏢們跟在他們不遠處,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是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唐乾替他們去做。這麼想著,安語柒也就放心了。
而唐乾看到墨少軒和安語柒又一次把事情都扔給他之後,只能一面嘆氣,一面命苦的表示,兩瓶上好的葡萄酒,絕對不是白拿的啊。
只是,安語柒想到唐乾他們,不禁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在車上,她詫異的看向墨少軒。抿了抿唇。「墨少,你……是不是都知道?」
「什麼?」墨少軒不答反問,連眉梢都微微的挑了起來。
這會兒就算他不說,安語柒也知道,墨少軒肯定都已經知道了,關于之前安薇雅和那些人在賭石展上針對她的事情。安語柒勾著唇角僵硬的笑了笑,沒能說出話來。
墨少軒不禁嘆了口氣。然後放軟了目光看向她。「你不告訴我,我就裝不知道。」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安語柒微微垂著頭,感受著墨少軒的手掌在自己的頭頂上輕輕的揉動著。「只是這根本沒什麼。」
墨少軒的動作頓了下來,仔細的听著安語柒的話。
「安薇雅現在做的,根本就傷害不到我。而我要做的,是要讓她失去一切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這根本是無聊的小事,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安語柒小心翼翼的看了墨少軒一眼,想到自己昨晚得到的懲罰,還有如今還有些酸疼的腰,不禁蠕動了一下喉嚨。「你……生氣了?」
「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墨少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即使他們那麼說?」
安語柒笑著搖了搖頭。目光鑒定又鄭重。「說點兒什麼又不會少塊肉。更何況,就算是你,不也一樣逃月兌不了,別人的口舌嗎?這就是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我早就已經習慣了。」然後,安語柒輕輕的握住墨少軒的手,帶著點懇求的說道。「別生氣,好麼?至少,別為了這種事情,生我的氣。」
生活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給安語柒最致命的一擊。冰冷又殘酷的打擊,讓安語柒不得不堅強面對,不得不穿起比生活更加冷漠又冰冷的外衣,來進行抵抗。
所以,墨少軒不生氣。他只會心疼。心疼著這樣的安語柒。心疼著她的不在乎。
「好。」墨少軒這麼答應著。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可是,她不在乎,不代表墨少軒不在乎。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如何被人評價。但是他的人,誰也不能踫,誰也不能說。不論對方是誰。
心里早就已經有了計較和安排的墨少軒,並沒有把這話說給安語柒听。在他的心里,安語柒只要被他保護著就足夠了。這些糟心的事情,自然是能離她多遠,就該離她多遠。
回到了住處,墨少軒饒有興趣的看安語柒把那只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瓶子擦的干干淨淨。
然後,安語柒眯著眼楮笑著,招呼著墨少軒坐在自己的身邊,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墨少軒勾住下巴偷香佔了便宜。難得的笑的肆意又張揚。
「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了。」
墨少軒沉默的看著她,只覺得這樣的安語柒太美好。太過美好,以至于讓他想要就這樣一輩子把她捧在手心里,從此保護起來。外界的骯髒無法沾染她分毫……
然後,在墨少軒沉默的想法中,他見到了這輩子都不能忘記的奇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