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秋水可不認識楊棄,听到讓這麼一個年輕的家伙給自己爸爸治病,她覺得太荒謬了,太胡鬧了。
至于方鶴年,她可是從來都是想罵就罵,心情好叫一聲姐夫,心情不好給白眼那算是客氣的了。
在她眼里,一直看方鶴年不順眼,賣個藥材鋪這麼磨磨唧唧,讓她非常不爽。
她是嫁出去的,一直都對方鶴年有敵意,一直都覺得這方鶴年是來她家騙錢的,總覺得她該有的那一份被方鶴年拿走了。
婁秋水的丈夫是一個長相不錯身材勁爆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的樣,挺著胸肌比一般女人都要壯碩。陽光的長相,此時卻是一臉冷笑的看著自己的老婆罵她姐夫,絲毫沒有勸阻的意思。
婁秋水的罵對于方鶴年來將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但听到賣藥材鋪後顯然是神色一凝,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寒著聲音道︰「賣藥材鋪的事情,我什麼時候磨磨唧唧了,你們說賣我就賣了,有說過什麼多余的話嗎?我從來就沒忘記過這一切都是你婁家給的,就算這藥材鋪是我大半輩的心血,就算你們婁家人從來沒把我真正當成家人看,就算你們婁家明明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去抵押去賣,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不賣藥材鋪,也從來沒說過不想辦法籌錢給爸看病!」
「方鶴年,你個白眼狼,怎麼說話的!」婁秋水聞言,頓時指著方鶴年破口大罵︰「什麼叫我們婁家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家人看啊?那你這開藥鋪的錢誰給的,開藥材鋪的關系誰給你打的,那些個渠道誰幫你疏通的?好,好!你方大老板將藥材鋪經營的有聲有色,是有底氣了,難怪呢,前些天還和我姐姐鬧離婚,真是膽越來越大了啊!但你別忘了,沒有我婁家的支持,你現在就是一個窮光蛋,最多是一個從農村里來的在藥材鋪搬藥材搬一輩都拿不到幾千塊的窩囊廢!」
方鶴年聞言,氣得發抖,緊攥著拳頭。
十幾年前,十幾萬塊錢,到現在的百草樓,別的不說,年純利過百萬。婁家的人從來就只知道從自己這拿走錢,從未想過自己有多麼辛苦,從未想過要擴大百草樓的經營,不然百草樓怎麼可能只有現在這樣的規模。
婁家的人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錢是他們投的,最早的關系是他們疏通的,卻從未想過自己為了這百草樓付出了多少,從未想過後續的關系是自己怎樣維護住的。這一切也就都算了,他只想要高高興興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從事自己喜歡的行業。而現在他們要剝奪這一切,還在瘋狂的嘲笑和看不起……
「怎麼了,你那樣還想打人怎麼的?」
婁秋水看到方鶴年的樣,冷冷譏笑。她那身後的丈夫嘿嘿笑了一聲,揚了一下眉毛,抖了一下胸肌,冷看了一下方鶴年,從未將他放在眼里。
「行了!」
婁英英的媽媽婁春雪皺著眉頭叫了一句,對婁秋水說道︰「他也沒說不賣藥材鋪,你就少說幾句吧。」轉頭又對方鶴年喝道︰「趕緊向秋水道歉!」
听到婁春雪這話,方鶴年兀然眼多了失望之極,突然好想放聲大笑。這就是我方鶴年在這婁家的地位,這就是我方鶴年在這婁家的價值,不該道歉也得道歉,不該犧牲也得犧牲。
「姐!我才不要他的什麼道歉,道歉能當飯吃啊!」婁秋水對于方鶴年的懦弱早已是習以為常,冷笑著說道︰「姐,你就是心腸太軟,上次鬧離婚就該直接離了!行,行,我不說這事了行吧,別那麼瞪著我!那就說今天這事吧,他不是說要賣藥材鋪嗎,那怎麼不見他賣啊,反而是拉著一個人來說給咱爸看病!這不是在拖延時間那是干什麼?還找了個這麼年輕的人,說出去誰信啊!這人要是能夠治好咱爸的病,我就給方鶴年跪下磕頭!」
婁春雪聞言,也是瞪了一眼方鶴年,低喝道︰「你到底在胡鬧什麼啊!」
說完立馬轉頭對婁秋水低聲說道︰「這人是英英的救命恩人,英英在樓上,你說話客氣點。」
婁秋水聞言越發來勁兒說道︰「就算是英英的救命恩人,那又怎麼了,老爺的命是能馬虎得了的嗎,隨便開什麼玩笑。難道救了英英的人,就能救得了老爺的病嗎?」
婁春雪制止住婁秋水,然後看向楊棄笑道︰「楊棄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不知道你方叔叔和你說了什麼你來了這里,但英英爺爺的病,真的……」
楊棄聞言,沒有搭理她,而是望向一直在那攥著手的方鶴年說道︰「方叔叔,百草樓是在婁家的名下的嗎?」
「當然是在我家的名下,難道還寫他方鶴年的名字嗎?」那婁秋水冷笑著接話,在婁秋水這里,听到百草樓三個字就煩,冷著聲音說道︰「小朋友,我知道你是英英的救命恩人,但這是我婁家的事情,你個小屁孩插什麼手,問那麼多干什麼!你不會是仗著救過英英,就和這方鶴年聯合起來,想要干什麼吧?」
楊棄猛然朝著婁秋水望了過去,眼有一道肉眼難見的精光迸射而出,直入婁秋水的眼,繼而冷喝道︰「聒噪!掌嘴!」
婁秋水的身猛然一僵,神色有些恍惚,繼而掄著手掌便朝著自己嘴上狠狠抽了過去,嘴角溢出了比她那唇上鮮艷口紅還要鮮艷的血來。這還不止,又是連抽了三下這才停下,嘴巴已經被自己狠狠抽出了滿口鮮血。
這一幕看得在場之人全部都是愣了住,對于楊棄說掌嘴婁秋水就抽自己嘴巴,實在是趕到震驚和詭異。
楊棄對此如同視如無睹一般,對著方鶴年說道︰「既然百草樓是在婁家名下,那方叔叔和我回去談一下轉讓的事宜吧。」
「啊?」
方鶴年有些愣。
「不是要出售百草樓嗎,我剛好需要。我們回去談談價格吧。」楊棄道。
「那看病的事?」方鶴年問道。
楊棄搖了搖頭,說道︰「不看了。我們現在就談轉讓的事情,如果方叔叔不想賣給我,那我找別家也行。我在外面等你,如果要賣的話。」
說罷,楊棄便朝著門外走去,他可沒有心思和這些人在這里胡攪蠻纏,更沒有熱臉貼冷的心情。
「小,你給我站住!」
婁秋水的老公,朝著楊棄沖去,一邊說道︰「你他嗎到底對我老婆做了什麼!」
沖到楊棄身後,便要伸手去抓楊棄。
「滾!」
而這時一直在楊棄身後不曾說話,低調到很容易讓所有人忽略掉的沈正風,冷哼了一句,抬起腳直接朝那壯碩的婁家二女婿踹了過去。混跡道上這麼些時間,從最底層模打滾爬上來的沈正風,這一腳可不是隨便的一腳,直將那壯碩得不成樣的婁家二女婿踹倒在地。
低調無比的沈正風此時身上洶涌出了可怕氣場,冷冷盯著那倒地的婁家二女婿,如是毒蛇盯著獵物。
婁家二女婿這才看清楚了沈正風,不由心頭猛驚了一下,他,也是道上混的,如何認不出這人是誰。只是如何也想不清楚,為什麼之前就沒看到沈正風,那嘴要破口大罵的話立即咽了下去,滿目的駭然。
由此也可以看出,沈正風在楊棄身邊是低調成了什麼樣,是完全將自己當成了楊棄的隨從。
婁家二女婿翻了個身,趴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說道︰「沈…沈老板,我沒看清楚是你,對…對不起!」
沈正風沒有再看他一眼,瞬間收斂了那道上蓄養許久的氣勢,恢復到了那個低調不成樣的模樣,跟在了楊棄身後,朝著門外走去。
望著如此情景,屋內的人又都是一愣。
而那滿口血水的婁秋水終于是驚醒過來,過去踹了他老公一腳,叫道︰「你干什麼啊,還不快去抓那小,他對老娘做了什麼,你沒看到嗎?」
婁家二女婿站了起來,見婆娘還在扭著自己去追,揮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喝道︰「給我閉嘴,你他嗎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瞎逼叫個什麼!」
婁秋水從未見過她老公如此樣。
「這到底是算什麼回事啊!」
婁春雪覺得自己腦很混亂。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方鶴年再次很想仰天長笑,但他沒笑出來,倒不是一如既往的害怕這姓婁的一家,而是突然覺得真沒意思。
「婁春雪。」方鶴年喊著自己老婆的全名說道︰「我現在就過去把藥材鋪賣了,放心,我會盡量賣多一點錢給你爸看病了。感謝你們婁家給了我十幾萬,這十幾年來,不敢說多了,但給你們婁家賺了上千萬應該是有的,我這打工仔還算合格吧。」
又聲音沙啞道︰「等事情結束後,我們把婚也離了吧!不是因為百草樓沒了,不是因為我在你們婁家一直沒地位,而是因為你對我這丈夫連最後的一點維護也沒了。連最後一點我想要的都沒了,我再懦弱給誰看!」
說罷,也往門外走去。
婁春雪大叫︰「不行,這婚不能離!離了,英英怎麼辦!你還要英英跳一次樓嗎?」
方鶴年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我不會再跳樓了!」
而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從樓梯上下來,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婁英英,流著眼淚說道︰「我同意你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