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接著說。」蕭家鼎道。
雛菊道︰「當時童氏的小姑很奇怪,她猜到了一點,回到家里之後,她躲在窗戶後面看,便看見趙氏偷偷模模地從剛才那男人出來的地方過來,然後回屋了。當時她就懷疑這趙氏跟人有私。」
「那為什麼後來出事了,趙氏被抓了,她怎麼沒有說?」
「那是劉鄉正啊!她當時又沒有看清楚是不是他,就憑一匹馬,她怎麼敢亂說?」
「這劉鄉正很有勢力嗎?」
「當然了!家里有錢有勢的。听說跟州縣的大官都有往來呢!」
「哦。那是得小心。」
該問的都問了,蕭家鼎酒勁也上來了,便抱著雛菊說︰「睡吧!」
雛菊芳心跳得更快,可是蕭家鼎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只是這樣抱著她呼呼睡著了。她也喝醉了,惶恐間,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天亮,蕭家鼎醒來,看見雛菊乖巧地蜷縮在自己懷里睡得正酣,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這一下,卻把雛菊弄醒了。她張開朦朧的雙眼,望著蕭家鼎,呆了片刻,突然好象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輕呼,低頭去看自己的身,衣褲都還好端端的在身上,再看蕭家鼎,也是穿著衣服的,又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沒有什麼異樣,有些詫異地望著蕭家鼎。
蕭家鼎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臉蛋,道︰「好了,起床了,太陽都照了!還要賴在我懷里?」
雛菊大羞,趕緊的一骨碌爬起來,可是昨晚喝得太多,宿酒未醒,身有些搖晃,站在床邊整理自己的衣褲。
蕭家鼎也斟整理了衣服,望著雛菊,道︰「你可以走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到縣衙來找我。」
雛菊雖然是鄉下人,但是對這麼一句承諾的份量卻是非常了解的,欣喜地點點頭,羞澀一笑,拉門出去了。
蕭家鼎洗漱之後,跟劉鄉正和羅村正他們告別回去。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問昨晚上過的如何,這會讓貴賓尷尬,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帶著戴捕頭他們回到了衙門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分,快散衙了。蕭家鼎來到康縣令的簽押房,康縣令見到他,很是高興,道︰「情況怎麼樣?」
蕭家鼎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查到什麼東西。」
「那……,那這個案怎麼辦?剛剛接到府衙通知,說下午府衙的司法參軍事顧金坤要來听取這個案的審理情況呢!而且還要親自提審案犯,怎麼辦?」
州府衙門的司法參軍事是負責刑名案件審判工作的,從七品下,僅僅比法曹低一級。雖然級別上低于縣令,但是代表的是上級,又是來听取發回重審的案件的審判的,不能不讓康縣令緊張。
蕭家鼎又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麼辦?要是顧司法提審的時候,那趙氏再次翻供,那這個案就沒有什麼證據了,只有放人一條路。」
放人?說起來輕松,可是,對于縣令,等于是辦了一個錯案,那可是一個大大的污點!康縣令臉色難看,慢慢坐了下來。
蕭家鼎望了發呆的康縣令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散衙了,朱海銀又請蕭家鼎出去吃飯,還說有事情跟他說,于是兩人出了衙門,又來到了樓蘭姑娘他們的小吃鋪。
小吃鋪的孜然烤羊肉非常的暢銷,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候。看見蕭家鼎來了,樓蘭要過來招呼,蕭家鼎擺擺手示意不用,徑直走進了屋里,余貴自然是滿面春風的迎接了他們。
因為估計蕭家鼎他們會常來,所以余貴已經騰出來一個房間,作為包間雅座,只留給蕭家鼎他們的。
蕭家鼎和朱海銀坐下之後,朱海銀點了幾樣菜肴,包括孜然烤羊肉,他也很喜歡吃。
點了菜之後,蕭家鼎也沒有問朱海銀有甚麼事情,他知道朱海銀會自己說的。
果然,朱海銀神神秘秘對蕭家鼎道︰「今天早上,翠玉樓的痴梅姑娘來找你,說有事情。——大哥,看樣她對你不錯哦,這個女,清高得很,我可是花了重金才見到她一面,也就听她彈琴作歌而已,啥都不能做。可是,她今天居然找上門來見你,嘖嘖,當真是羨煞旁人啊!——這是他給你的名帖。」
說罷,拿出一個精致的紅箋信封,遞給了蕭家鼎。
所謂名帖也是後來所稱的「拜帖」,蕭家鼎接過,封面上泥金小楷寫著︰「平康飛花痴梅頓首」。
平康是唐代歌姬住所的代名詞,因為唐朝長安有一個平康坊,是**雲集所在,飛花常用于歌姬對自己的稱呼。
蕭家鼎打開信封,取出里面碎花紅箋,有淡淡的幽香,上面娟秀筆跡寫著兩句詩︰
紗窗不肯施紅粉,
徒向蕭郎問淚痕。
再下來,是一行小字,寫著住址。
這小妮,想就想嘛,還寫兩句閨怨情詩,整些情調出來。蕭家鼎心里到有幾分感動,不過,他臉上沒有絲毫表現出來,面無表情抬頭問朱海銀︰「她說有甚麼事情嗎?」
見蕭家鼎無動于衷,朱海銀更是贊嘆,道︰「她沒有說,只說讓我轉告一下,說今晚她在益州酒樓請你吃酒,請你賞光。——大哥,你到底是施展了什麼**,能讓她反過來請你吃酒啊?」
蕭家鼎笑了笑,沒有回答,道︰「你要說的就是這個事?」
「還有呢!除了痴梅姑娘,還有一個女找你,嘖嘖,大哥,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少放屁!誰啊?」
「一個出家人,女尼!你說,大哥,連尼姑都來找你,你還說艷福不好?」
「尼姑?」蕭家鼎真的有些驚詫了,痴梅來找他,他沒有驚訝,因為痴梅已經說了,她贖身之後就會告訴他的,可能是這件事情辦好了,但是,這尼姑來找他,他可就真的驚詫了,細細想想,自己穿越到了唐朝,可從來還沒有跟尼姑打過交道,這女尼找自己做什麼呢?
朱海銀道︰「她可是指名道姓的求見你。我說你出去查案去了,估計午能回來。她就說那她午來找你……」
話音剛落,余貴進來了,對蕭家鼎賠笑道︰「蕭執衣,外面有個女尼,說要見你。」
說曹操,曹操到,蕭家鼎和朱海銀互望了一眼,蕭家鼎道︰「請她進來吧!」
片刻,余貴領著一個女尼進來,背上背著一個小包裹。看樣也就十八歲,娥眉淡掃,眸如秋水,肌膚白膩,雖然穿著寬大的僧衣,依舊掩蓋不住她婀娜的身形。只可惜沒有了一頭秀發。女人剃光了頭發,再美麗也總覺得有缺憾,瞧著眼前這美貌女尼,蕭家鼎便感覺到了這種遺憾。要是這女尼留著三千青絲,容貌絕對不亞于那益州第一才女黃詩筠。
蕭家鼎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把這麼清純的一個小美人,跟黃詩筠那惡心的潑婦相比,呸呸!
蕭家鼎似乎要把自己腦袋里的念頭甩開,便下意識站了起來,道︰「師父請坐!」
見蕭家鼎這麼客氣,朱海銀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起來,對蕭家鼎道︰「大哥,我……,我肚痛,得上茅房,時間會比較久,等會上菜,你先吃,不用等我。」說著,朝蕭家鼎擠擠眼,笑嘻嘻出去了。
蕭家鼎便朝朱海銀原先的坐榻指了指,道︰「請坐吧!」
那女尼卻沒有坐,單掌合十道︰「貧尼慧儀。請問閣下是斗詩勝過益州第一才鐘博的蕭執衣嗎?」
蕭家鼎笑了笑︰「是我,這點破事,還傳到你們出家人的耳朵里了?——先坐下吧,你這樣站著,我也只能站著,多累啊。」
慧儀遲疑了一下,便躬身施禮,在坐榻上跌坐,望著蕭家鼎,道︰「貧尼是奉家師之命,前來請蕭施主幫忙的。」
「哦?你們出家人請我幫忙?呵呵,說罷,什麼事情?」
慧儀取下後背的包裹,放在幾案上,打開,里面是滿滿的一箱銅錢。慧儀道︰「這是十貫錢,算是定金,要是事情辦成了,家師還會再酬謝施主十貫錢。」
這就是二十貫,相當于人民幣十萬元!酬金也算不低了,只是不知道做什麼事?
蕭家鼎沒有問,微笑望著她。
慧儀壓低了聲音,道︰「是這樣的,我們峨嵋掌門病故,留下遺囑,要她的五個弟經過比試,決定誰繼承掌門之位,家師是掌門師祖的大弟……」
蕭家鼎驚奇道︰「你是峨嵋派的?」
「是。」
「你們峨嵋派有多少人啊?」
「不算俗家弟,有一百二十三人。」
「真不少。你們師父跟師叔比試爭奪掌門之位,要我幫什麼忙?我可不會武功。嘿嘿」
慧儀也笑了笑,笑容很美︰「家師的武功在五個弟是最高的,若只是比試這個,家師不擔心。可是,掌門師祖遺囑說的很清楚,要比試三樣,一是禪學,二是武功,三是詩詞。」
「詩詞?你們出家人還要吟詩作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