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八道。」戴妍心想,盡做美夢。都有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女敕草,妄想娶她,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夠不夠格?
當初她跟他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緩解痛經,後來是因為沒有對象寂寞,空著也是空著,也就半推半就地延續了下來。至于跟他正式組織家庭,她壓根兒不曾想過。畢竟她是未婚,而他不但有老婆,還有該子,且年齡不在一個檔次上。畢竟背地里與明著來是兩碼事,一旦從地下轉到地上,性質立馬就會變。
她是一個很愛面子的姑娘,這樣的傻事她絕不會做。盡管在丹象城里,他是一個不小的官,但比起一輩子的幸福與名譽,這又算得了什麼?她可不會貪戀這些。況且現在有了顧明波,她更不會稀罕了。
「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戴妍在想些什麼,鄭天佑全然不知道,仍信誓旦旦地說。
「諒你沒有那個本事。」
「這可是你說的,今夜我就要讓你看一看,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戴妍的一句無意之話,深深地刺激了鄭天佑。他家三代單傳,人丁稀少。在老家,他的父母平時一不小心與人家意見相左時,人家常常會拿這一話題去揭他家的老底,讓他們下不了台,鄭天佑從小就感受到了那份屈辱與無奈。♀
「你想干嗎?」見原本站在床下賣力的鄭天佑撲上身來,將她壓在身下拼命地撞擊,戴妍不禁吃了一驚。
「今夜我就要讓你懷上,看你還敢不敢輕視我?」
「你瘋了?」戴妍立即反應過來,只一個動作,就遏制住了鄭天佑的瘋狂。
「我沒瘋。」
「沒瘋就給我悠著點。」戴妍很是不滿,「你以為懷孕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你考慮過我的處境沒有?」
「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壞,以我說,今天如能懷上,正是時候。你明天就要去部隊了,只要跟他來上一次,你就完全可以移花接木,順理成章地將孩子說成是他的。」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虧你想得出來。」
「你去了以後,難道不跟他做這些?」
「要知道那是在部隊,我和他還沒結婚,怎能住在一起?」
「這事見縫插針就能來上一次,你以為是去上班,需要八小時?」
戴妍哭笑不得地說︰「就算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到時你倆互相推諉,誰都不承認,我該怎麼辦?不就慘了。♀」
「我可不會不承認。」
「十月懷胎,你怎麼知道這孩子就是你的?」
「這倒是個問題,只能等生下來後才可以知道這個結果。但那時,一切已既成事實,對你確實有點不公平。」
「你能這樣想,我感到很欣慰。」
「既然知道是危險期,剛才你為什麼不吃藥?」
「說得輕巧,這藥能是隨便搞的嗎?」戴妍微撐起身子,很不高興地說︰「怪不得我每次提醒你,關鍵時刻不要在那個地方停留,你都嬉皮笑臉的不當一回事,多一分鐘是一分鐘地懶在里面,好像那里是你娘家似的。」
跟戴妍在一起,鄭天佑時不時會有一種新的發現與驚喜。在他的心目中,戴妍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干淨利落,恰到好處,堪稱完美。
「不愧是我老鄭的女人,連責備罵人都透著一股醉人的女人味。」這會兒,听了戴妍的這一番不乏幽默的埋怨,鄭天佑不禁又開懷大笑起來,「寶貝,你說得一點沒錯,那里正是溫柔之鄉,是我夢回千遍的故鄉。」
「你舒服了,盡興了,你不知道人家為此多麼擔驚受怕。」戴妍並沒因鄭天佑的溢美之詞而消去心中往日的怨恨。
「我以為那些時候你都已采取了措施,我也就肆無忌憚,沒有考慮那麼多了。」鄭天佑實話實說。
「謝天謝地,幸虧你不是個好莊稼人,否則我的罪可遭大了。」戴妍快人快語。
這本是又一句鄭天佑忌諱的話,只因考慮到戴妍純粹出于無意,他心中的痛她並不知情,鄭天佑也就裝聾作啞,只裝沒听見,不去計較。
「如果你早說,我一定從我老婆那里拿些過來給你,她那兒多得是。」鄭天佑說。
「你可千萬別無事生非,干傻事。」戴妍連忙警告道,「那藥沒別的用途,一旦讓你老婆發現少了,追問起來,你該如何回答?現在我們在一起,她好歹還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道,你這一動,不等于引火燒身,告訴了她?」
鄭天佑不得不佩服戴妍心細如發,考慮問題全面周倒,他安慰道︰「不從她那里拿,我也有辦法。我有一個親戚在鄉下衛生院工作,等我這次從上海回來,我一定從他那兒去搞些回來。」
「這還差不多。」
「對了,他就在你們老家,東方公社衛生院工作。」
「你太令人失望了,連我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還一口一個老婆地叫,你也太虛情假意了。」
「難道說錯了?」
「說明平時,在你的心里根本沒有我。」戴妍恨恨不已。
「你們那兒統稱為東鄉,我只知道你老家在東鄉,具體在哪個公社,我還真的不知道,難道是在海港公社?」
「不是海港公社,還能是哪里?」
「該打,連老婆在哪里出生都不知道,這確實不可原諒。」鄭天佑說著,使勁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現在知道也不遲,可不要再忘記了。」
「不會了。」
「你的那個親戚可不可靠?」戴妍問。
「可靠。」
「他叫什麼名字?」
「徐益川。」
「是他?」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听說過他的名字。」
「你當然听說過,他可大名鼎鼎。如果不是犯了生活作風錯誤,像他這樣有這麼高深醫術的醫生,是不可能去鄉下衛生院的。」
「你們家族有遺傳,怎麼犯的都是這個令人不齒的毛病?」
「這說明我家族的血統高貴,子孫後代精力旺盛,又出類拔萃。」
「恬不知恥。」戴妍很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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