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用不著你上課,我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小花忍不住踢了一腳小吳,嫌他在這節骨眼上里嗦。
「明波哥,你怎麼會想到要去前線?」趙紅靜的眼里已是淚光閃爍。
「說來話長。」小吳一臉凝重,長嘆了一口氣,「明波這次本可以不去前線的,因為他是部隊提干的對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上級卻偏偏選中了他。」
顧明波本想阻止小吳信口開河,但小吳說得正起勁,並沒理他。
「你說明波哥就要提干了?」小花問。
「是的,如果不去前線,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干部了,而且是政治部的宣傳干事。」
「那他怎麼會去前線?」
「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要是沒人給他穿了小鞋,事情絕不會是視在這個樣子。」
「部隊理應很純潔,怎麼會像在地方那樣復雜,出現這種耍弄陰謀詭計的卑鄙小人?」小花似乎很不理解。
「這就是令我和明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小吳若有所思地說,「部隊雖然不是淨土,但往日明波八面玲瓏,據我所知,並沒得罪過任何人。」
「這就奇怪了。」
在小吳和小花像公安人員破案研究案情一樣探討這一令人費解的結局時,顧明波和趙紅靜默默地對視著,眼里滿是渴望親熱的火焰。如果不是身邊有小吳和小花,兩人一定已不顧一切地擁抱親吻在一起。
趙紅靜很想說︰「明波哥,吃了飯後,我們就去山上,我還想看你的那個東西。」但她無法開口,只能用目光默默地暗示。
她不知道顧明波是否已領會了她的意思,一直沒有明確的反應,這使她第一次感到有人在身邊當電燈泡的無奈與討厭。
這時,菜都已陸續端了上來,再不吃就要涼了。
「我們邊吃邊說吧。」小吳將各自的杯子斟滿酒後,招呼了一聲大家。
這頓飯的主角自然是顧明波,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圍繞著他,喝了不少的酒。末了,趁著酒意,小吳說︰「明波,你和紅靜坐一會,我去一下小花家,很快就回來。」
礙手礙腳的小吳和小花能離去,正是趙紅靜求之不得的,她也沒等顧明波回答,就搶先說︰「好的,你們走吧,呆多久都沒關系,不用管我們。♀」
「你瞧,看紅靜的那個樣子,都有點等不及了。」小吳臨走時,還不忘打趣一聲。
「別討人嫌。」小花連忙拉了一下小吳,走下樓去。她知道趙紅靜已經有了對象,此刻和舊日戀人約會,嚴格地來說是有違道德的。這樣的時刻,作為旁人,是絕不可以拿玩笑來綴合他們的。
「終于走了。」望著小吳和小花離去的背影,趙紅靜忍不住在心靈深處歡呼了一聲。
「明波哥,我們也走吧。」趙紅靜知道飯店的包間終歸不是招待所里的房間,顧明波雖穿著便衣,但長久呆在這里,還是有許多不便。那些服務員以及來就餐的客人,大都是海陽鎮上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難說沒有認識她的,一旦傳揚出去,對她的影響無疑是不利的。
「去哪兒?」今日能見到趙紅靜,這是顧明波沒有想到的。直到此刻,他還恍如夢境。
「我們就去山上。」趙紅靜羞澀地望了他一眼,說︰「我先去,等一下你再上來。」
「這不好,紅靜,如果被你媽發現,將不得了。」顧明波想答應,但又不敢。
「只要不是兩人走在一起被她發現,她想不到我們會約會。就是想到了,在山上,她也奈何不得。」
趙紅靜早就想過,只要到了山上,天地就是她和顧明波的,兩人隨便往叢林深處一鑽,即使上去十人二十人,也休想找到他們。何況母親平時養尊處優慣了,輕易不去山上。
「今天是禮拜天,你男朋友應該也休息,他沒去找你?」
「去了,就在我家里,正在輔導丹靜做作業。」
「你出來這麼久,而且連中飯都沒回去吃,也許他會起疑心。」
「不會,來之前我就跟媽和他說了,下午遲一點回去。」
「他們沒問你為了什麼事?」
「問了,我說小姐妹談了對象,讓我陪她一起去男朋友家吃飯。」
「哦,是這樣。」顧明波默默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借口不錯,葉飄揚就是想跟蹤追擊,諒她一時也難以厘清頭緒。
「走吧,明波哥,謝謝你在臨走前能讓小花來通知我,讓我能再次見到你。」
顧明波本想告訴趙紅靜這不是他的主意,但怕她傷心,他索性將錯就錯。
「也許老天爺可憐我們,相愛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得到,所以發了慈悲,不讓我們就此分手。」趙紅靜不無淒涼地說,「明波哥,在你去前線前,我想送件禮物給你。」
「沒有必要這樣做。」顧明波說︰「這次到前線是去打仗,什麼東西都要精簡,你送了也是白送,我肯定無法帶走。」
「我不是要買什麼東西送你。」
「那又是什麼?」顧明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趙紅靜幽幽地說︰「沒有讓我交給你,沒有讓我得到過你,這是我的一塊心病。如果就這樣讓你離去,我心有不甘。」
顧明波這才明白趙紅靜指的是什麼,他不禁沉默了下來。
去戰場,就意味著犧牲。在犧牲前,能跟自己深愛的姑娘來一次親密接觸,這無疑是一件最令人欣慰與享受的事情,但顧明波又有種種顧慮。現在不但趙紅靜已有了對象,而且自己也有了未婚妻,如果他和趙紅靜這樣做,就是對彼此伴侶的不忠不義,就是對他們的最大的傷害,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明波哥,在你的面前,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不怕你笑話,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把我的第一次給了我的那個未婚夫。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會有什麼寶貴的貞潔了。」趙紅靜像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臉上並沒絲毫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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