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琮冰冷的目光中寒光點點如夜幕之上的星光,卻不給人美好的意味,反而看著讓人心生不安,尤其是被他掃了一眼的李鈞,心神一晃,差點就忍不住俯首。舒愨鵡
在安琮面前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厲害之人,尤其是他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只需要一眼就會被他看穿,平日里雖然他都跟著安晴和他見過不少面,但是兩人之間真正獨處,也就那麼寥寥的幾次。
而有安晴在,他的好爸爸的目光便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他也知道安琮沒從對他發過脾氣,給他臉色看,一切都是看在安晴的面子上。
只要有安琮在的地方,時時刻刻都在給他提醒,提醒他只是只是一個靠女人的男人,他所擁有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不論是在安家還是在李家的,都是依靠一個女人得來的,沒有這個女人,他什麼都不是,甚至在李家連一個下人的身份都不如。
偶然的一次機會讓他遇見了安晴,而恰好安晴對他的印象也不錯,在知道安晴的身份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想過要離她遠一點的,可是當李家人,包括他的父親李昌在內,都那樣鄙夷不屑地對待他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決心向安晴出手。
不,他今天的一切都不會回到以前的,他不能讓安琮毀了他的一切。
李鈞剛剛還在閃動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幽暗的眸子像是遠處看不見邊際的深淵,吸引著你,誘惑著你,欺騙著你,光明就在前方,你要努力再努力,馬上就會到的。
在安琮還想開口的時候,李鈞眼神堅定地走到安晴身邊。
安晴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走近的李鈞,並沒有給他什麼好眼色,這個男人欺騙了她這麼長時間,她的心已經冰冷,被他傷的徹底,不會在傻了,相信他任何的話。
「晴兒,念在我們夫妻這麼多年的份上,你不要讓爸爸把李家逐出珠寶協會。」李鈞的語氣近乎于哀求,在安晴面前他也從來沒有過什麼面子可言,什麼事請都做過,不管是出于私心欺騙她,抑或是處于內疚而安慰她,他做的不只是欺騙,這麼是幾年,她為了他生了兩個孩子,他對她不可能沒有感情,而且她對他是一片真心實意,這也是他為什麼對她只是利用,卻從來沒有背叛,甚至有時候會去為她真心真意地做某些事情。
但是現在的安晴對李鈞已經徹底失望,她的一片真情,她所有的投入都化為了灰燼,而且還反而傷害到了她最在乎的親人,還有她的家族,到了如此地步,她該怎麼去面對她的親人,尤其是她的爸爸和子陽,一切都是她的錯。
「你還是自己盡快離開吧!」安晴陰沉著臉,看也不看李鈞一眼,冷冷地說道。眸光看向身邊的父親和安子陽,心里猶豫著終于做出來一個決定,可還沒等她把這個決定說出來的時候,身邊的李鈞說出的話,讓她冰冷的心,再次跌入深淵,永遠地冰凍在深海之底,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那你就不想再見到恆兒了嗎?」李鈞眸中一片復雜,陰冷地在安晴耳邊低喃,在安晴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有一抹不忍和痛意閃過。
如果不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還要顧及現在已經遙遙可及的安家的臉面,安晴只想把身邊的人按倒在地,揮著拳頭打在那張溫雅的臉上,好好質問他幾句,他還當不當恆兒是他的兒子,居然用恆兒來威脅她。
「你把恆兒帶到那里去了?」安晴伸出一只手抓住李鈞的胳膊,盡量克制自己的怒火和擔心,手指緊緊地抓著李鈞的手臂,指甲隔著衣服恰在李鈞的肌膚上,越往里越深,卻有衣服阻隔著,還不至于破皮流血。
可李鈞卻像是個沒事人兒一樣,仍由安晴抓著自己,面上一片平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怎樣的波濤洶涌,他帶著恆兒並沒有想過要用他來威脅誰,只是希望自己勝利之後,恆兒不會被安晴帶走,藏起來,不讓他再見恆兒。
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他也是逼不得已,沒有辦法才選擇這樣做的,恆兒同樣是他的兒子,他也不希望自己去利用他。
「你還想不想見恆兒了?如果你還想再見恆兒,就立即讓爸把剛才的話收回來!」李鈞臉色變冷,陰沉的可怕,是安晴從來沒見過的模樣,不過就今天這一天,她已經見過不少李鈞以前不曾在她面前表露出來過的臉色了,在多見一點並不意外和吃驚。
安晴強忍著怒火,雙目火光帶著冰冷的寒意盯著李鈞看了幾秒,逐漸冷靜下來,松開李鈞的胳膊,眼楮盯著李鈞慢慢向安琮身邊靠近過去。
「爸,他們把恆兒帶走了!」安晴的聲音有些哽咽,在安琮面前她本來就不擅長掩飾任何情緒,不願也不會,受了什麼委屈,有什麼難過的事,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安琮,從小到大三十多年來,從未改變過,即使是李鈞她也只是向他撒撒嬌而已,真正的感受並不會向他尋求安慰,不過李鈞卻每次都能看出來,主動過來安慰她。
安琮眉頭輕輕地動了一下,轉眼看著一邊的李鈞,李鈞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當安琮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強裝堅強,直直地看著安琮,毫不退縮,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只要他贏了,那麼他就還有最後的一次機會,否則今天他就會失敗,一敗涂地,失敗的什麼都沒有。
簡玉兒的目光隨著安琮突然變化的臉色,向李鈞看了過去,剛剛李鈞說的話聲音很小,別人或許听不清楚,可她和子陽哥哥卻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沒想到這個李鈞居然早就準備了這麼一手,子陽哥哥剛剛回到安家,肯定不知道情況,而安晴怕是被李鈞欺騙著,一直都不明白,更不會想到李鈞居然會利用他們的兒子。
不過這個孩子對安家來說很重要,安晴已經四十多歲了,肯定不可能還生孩子,而安子冉一心向著李鈞,安琮可能並不會喜歡安子冉,更不要說她生的孩子,而且安子冉還不一定願意生呢?
子陽哥哥跟著她,身為修者,懷孕的機會本就減小了很多,而且她和子陽哥哥也不是每天都能在一起,短時間她是不可能為他們誰生一個孩子的,那麼安琮寄托在子陽哥哥身上的希望就會很大,尤其是在安子恆還不確定的時候。
所以她必須盡可能地保證安子恆的安全,讓他回到安晴身邊,這樣即使安琮知道子陽哥哥將來會和她離開,那麼還有一個安子恆寄托他所有的期望,另外她在去找些藥材,煉制益壽丹,幫助安琮增加幾十年的壽命,這樣也可以好好地培養安子恆,那麼現在一切都可以轉交到安晴手里了。
仔細想想,簡玉兒不由伸手握緊了身邊安子陽的手。
安子陽扭頭,正好就對上簡玉兒燦爛的笑容,眼底笑意沒來得及散下去,不知道思思是想到了什麼好事情。
而台下的某個角落里,一個五官精致,卻都掩藏起來的男人,看見他們這一瞬間的深情對視,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當然更多的還是疑惑和奇怪,這個花痴不是和那個慕容宇在一起了嗎?怎麼現在還和安子陽不清不楚,這麼曖昧呢?難道她腳踏兩只船?
想著,崔睿哲不由地把目光轉而看向了台下的那些人,不少人的眼中看的並不是安琮,而是他身邊的簡玉兒,她那張臉,的確有些資本,怪不得能吸引這麼多男人,即使是人中龍鳳的安子陽和慕容宇都忍不住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那個德斯特羅為什麼看她的眼神都那麼熾烈?難道年紀這麼大的也對她興趣頗大,可是他進去之前對那個花痴並不是這樣的眼神,在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請呢?
還有安琮在里面又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每個進去的人,出來之後都是一片疑惑的目光,不清不楚,心神慌亂不定。除了那三個人,崔睿哲不有地把目光重新轉移到了那三個人身上,而且安琮進去之前和這時候是不是變化有點大?
進去的時候還要人攙扶著,但是現在卻完完全全地可以自己站立,腰背挺直,眼神堅定有魄力,毫不羸弱。
安琮終究還是不舍得,尤其是那個孫子,對他還是不錯,他很喜歡!
冷冷地瞥了眼李鈞,安琮才看著下面的人慢慢開口,「不過我今天才剛剛恢復病愈,這事情還有待和珠寶協會的其他成員商量一番,再做決定!另外今天的贏家的確是我身邊的這位簡小姐,我和德斯特羅先生的玉石都不及簡小姐的玉佩,甘拜下風。」
雖然不明白簡玉兒為什麼要把玉佩的事情說出來,只要他不提及太多,完全可以把下面的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李家人身上,不過既然下面人群中有騷動,那麼他推波助瀾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