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攸里心里亂成一團麻,都不敢打開電視,也不敢上網。
因為每次看到有關于地震的消息,她就會忍不住心驚膽戰一番。
周圍的同事一沒事,就在議論地震的事情。
所以就算她不關注地震的新聞,該知道還是全部能知道。
災區的情況現在越來越嚴重,余震不斷引發了山洪的爆發和泥石流,救援行動愈加艱難,傷亡人數在不斷上升。
顧攸里不知道于非白現在怎麼樣了,阿至找到了他了沒有。
她想打電話詢問,可不管是誰的電話,一直都是打不通。
問了唐域,唐域那邊也沒有什麼消息。
就在顧攸里不知如何是好時,打算自己去震區找于非白的時候,她接到了于老爺子打過來的電話,讓她下午來一趟老宅。
其實在沒有于非白的消息時,顧攸里很想打于老爺子電話的。
總覺得多個人問問,又會多一點兒希望。
可是她又不敢問于老爺子,于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萬一他還不知道于非白失聯的消息。
她要是打電話問了,老人家不得急壞了,他是那麼的疼愛于非白這個孫子。
顧攸里來到于家老宅,無疑面臨一片愁雲慘淡的氣氛。
管家直接領著她去書房,于老爺子坐在里面,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想來已經知道了于非白失聯的消息。
見顧攸里進來,于老爺子淡淡看了一眼,沉聲開口︰「坐吧!」
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于老爺子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很多。
在于非白領著部隊先鋒,前往震區實施救援行動時,于老爺子就隔三差五地,打電話過去詢問于非白的近況。
進入震區救援地段的路已經全部封死了,于非白他們是從直升機跳傘空投的。
一進去之後,就遇上了余震,所有人的通信設備,全部都沒有信號了。
失蹤的遠不止于非白一個人,還有他的所有下屬。
救援小隊已經部署了搜尋範圍,但是效果不明顯,因為所有的兵力,全部集結在救助災民身上。
根本就分不出,多余兵力和精力去找他們。
顧攸里也不推辭,在于老爺子對面坐下。
「爺爺,情況怎麼樣了,非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有他的消息了嗎?」
她目光緊緊望著于老爺子,希望能在于老爺子嘴里听到好消息。
可是于老爺子沒有給她好消息,只是安慰她︰「里里,你冷靜點,非白只是失聯不是出事了,咱們可不能先自亂了陣腳!」
顧攸里心里沉重,緘默點頭。
于老爺又道︰「今天爺爺找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焦急,非白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顧攸里抬眸看著于老爺子,小聲道︰「爺爺,我想去找非白。」
于老爺子眼里,明顯是不贊同的︰「這怎麼行呀,現在那邊很混亂,派去的人也都失聯了,我就是怕你擔心,怕你自個兒去找他,所以才會叫你來告訴你不要焦急,非白肯定沒有事的,你怎麼現在反告訴我你要去找非白。」
顧攸里固執地搖了搖頭︰「爺爺,我已經決定了,我想去找他,我知道您還要派人去找非白嗎?能不能把我也給帶上!」
「不行,你好好在家等非白,哪兒都不許去!」于老爺子揉著作痛的太陽穴,繼續冷道︰「他現在只是是聯系不上部隊,而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你現在這樣去了,不是給他湊亂嗎?」
叫她過來就是想讓她,稍安勿躁千萬別沖動。
結果還是糾纏著,要讓他送她去震區。
顧攸里咬緊下唇,眼眶紅紅的,聲音微微沙啞著︰「可是爺爺,我等不下去,我一刻都等不了,我想找非白,想的快要發瘋了!」
于老爺子嘆息︰「那種危險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你這種小姑娘該去的!」
「爺爺,你不送我去,我自己也會買車票去的!」顧攸里弱地看著于老爺子。
于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顧攸里一眼︰「你真的非去不可?」
「是!」顧攸里堅定地回道。
「行行行,我讓人送你去!」于老爺子清楚的知道,自己再怎麼拒絕都沒有用。
顧攸里要去,那是一定會去的。
這主意應該是在他叫她前,她就已經想好了,就算他現在不答應送她去,那麼她稍後自己也會偷偷的去。
以防她瞎闖,于老爺子當然只能答應她。
既然要去震區,那麼有些事情,顧攸里就必須交待清楚。
設計部的會議室里面,顧攸里將路 與陳君睿請了過來,把自己要震區找于非白的事情告訴了兩位。
希望她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里,他們幫她處理一下相關的工作。
听到顧攸里要去震區,路 反應很大,冷冽著一張臉拒絕道︰「不行!」
陳君睿也是不贊同,冷眉擰起︰「那里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顧攸里眼睫微微低垂著,聲音哽咽︰「可是他不見了,他失蹤了,我真的好擔心他呀!我甚至不敢去想象,他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每天擔心的根本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
路 瞪著她,目光冷冽如冰︰「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那里是什麼地方,那里是重災山區,山洪、泥石流、再加上余震不斷,不管你踫上哪樣都會沒命,再說你去了有什麼用,大家不是都找不到嗎?難道你去了就會找到了?」
「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可是我就是想去找他!」顧攸里承認自己,此刻有些小孩子氣。
但是她想讓自己,放肆一次,免得以後後悔。
房間,被沉默吞噬。
路 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顧攸里,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身上冷冽的低氣壓,似乎是一瞬間蔓延整間會議室,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君睿看著顧攸里,那滿是哀傷的巴掌大小臉︰「你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只知道你必須要去找他,那你去了,可曾想過到了哪里要怎麼辦?」
顧攸里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覺得那是去了以後才要想的事。」